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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前世今生 怨难平(1 / 1)

中秋假期的最后一天中午,元骁一踏进家门正好赶上午饭,真是没有比这更然她欣慰的事儿的了。太爷爷问起这次的行程,元骁只搪塞说累得要死,想先睡一觉休息休息,这毫无意外地遭到奶奶的一阵夹枪带棒的冷嘲热讽,元骁例行公事似的听完,便起身回了自己房间。

冲了个热水澡后,元骁躺在床上闭目休息,两天来的一幕幕不断在眼前浮现,她深知此次能全身而退实属侥幸,谁也不能担保她每次都有这样的好运气。

于是,她萌生了一个想法,不如只作为济阳体为骆暘提供阳气,不参与任何行动,或者直接要求老杜斩断自己与骆暘的联结,总之,她死活都不想干了!想到这里,她决定即刻前往老杜的药店与他摊牌,也顾不一路颠簸带来的疲惫了。

再次来到这条僻静的小街——安宁街,驻足在中药店门前,元骁抬头望着高挂在店门之上的那斑驳、褪色的木质牌匾,一阵恍如隔世的沧桑之感不觉油然而生。

过去几年间,她曾无数此踏进这家小店来喝一元一杯的凉茶,与老杜和伙计小梁闲话家常。却始终未曾想过店内的人竟隐藏着如此惊人的秘密,更未成想自己有一天竟然也被卷入其中。无论如何,她此时已决心做个了断。

进入店内,元骁望着眼前的一切都感到既熟悉又陌生,正对着店门的北墙上立着的是一面深红棕色大药柜,由一个个标注着药材名称的小抽屉组成,中间镶嵌的铜质把手因为不断的摩擦闪着温润的金属光泽,大药柜几乎占据了整面墙,只在左侧给一扇通向内室的狭窄小门留了很小的位置。

药柜前的玻璃柜台右前方一张破旧的办公桌后的椅子上坐着本店的坐诊大夫,一位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却头发花白的瘦削男人,亚麻质地的短袖衬衫松垮地摊在身上,他正仰头靠在椅背上打着盹,自元骁光顾这家店以来,他每天的状态大都如此,是如同桌椅摆设一般的存在。

柜台后坐着的老杜自元骁进店便发现了她神色的异样,转头对身旁的伙计小梁使个眼色,二人引着元骁自小门后内室的楼梯径直上了二楼。

元骁一坐到沙发上便单刀直入的提出要求,要么让她免于执行任务,要么就让她断了与骆暘的联结。

老杜听后,不慌不忙地倒了杯茶放在茶几上轻轻退向她面前,元骁并不伸手去接,只端正挺直地坐着,眼睛紧盯着老杜等他回话。

老杜又给自己和小梁各斟了一杯,举到嘴边轻呷一口后,缓缓抬头望着元骁道:“阳济结嘛,是解不开的,任务呢,也得继续去”。

“什么叫解不开?能连上就一定能解开!”元骁瞬间被老杜几近无赖的态度激怒了。

“这事儿真不是我能说了算的,要是能解开我们当初就不会找你了,你本就不符合我们选人的标准,我们也是勉为其难接受你的。”

“勉为其难?哎呦喂!可委屈死你们了!那就赶紧解开吧,我都于心不忍了!”

“你别着急,慢慢听我解释嘛,听完你就明白了。其实啊,我们这些看似强大的鬼,也是有着致命弱点的,我们力量的强弱、大小完全是随着济阳体所提供阳气的强弱不断变化着的,它并不是恒定不变的。

一旦济阳体提供的阳气减弱,我的力量也会被消弱。而济阳体作为活人,其自身的阳气必定会随着年龄的变化而变化,阳气最盛的年龄一般是十八岁之后到四十左右,一旦过了这个年龄段,阳气就会逐渐衰弱,以至于最终无法供应借阳人所需的阳气。这时,我们便会与之终止阳济结,再重新寻找新的济阳体。

所以只有在济阳体阳气微弱、阳济结不稳定的时候,我们才能解开联结。而你的阳气呢,目前可是充足得很呐,我们当然是无法解开的。”

元骁听了如此一番解释,心顿时凉了半截,看来想摆掉脱骆暘这个恶魔真是无望了,但不参加任务总行吧?于是忙又提出不想参加任务。

老杜抬手缓缓为自己斟满一杯茶后,道:“说说理由”。

“理由?这还用说吗?当然是因为那些任务对我来说太危险了。其实你们也是傻,好不容易有个重生的机会,干嘛不做些自己喜欢的事儿,像你,我听说你生前是地下党,现在鬼子都赶跑那么多年了,你为什么不能选择轻松一点儿的生活?我听方程说你们竟然还有间谍任务和作战任务!你看现在咱们国家这么太平,你们不觉得自己是多此一举吗?难道你们还盼着将来再跟哪个国家打一仗?你们这些经历过战争的人,如今生活在和平年代就浑身不舒服是吗?你都不看新闻吗?现在的世界,和平才是主旋律!”

老杜听完元骁的一番抢白后,神情复杂地望着她,半响后才开口道:“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理解‘和平’这个词的,但在像我这样经历过战乱的人看来,它是世界上最脆弱的、最易变的、最不值得相信的东西,更多的时候它是被人为创造出来的虚伪假象。这个世界上许多看似和平的地方都进行着无形的战争,到处都是暗潮涌动,间谍行动、极端势力、民族分裂势力和恐怖势力等多方势力都在伺机搅局,这诸多安全隐患仅凭国家的力量也是鞭长莫及的,所以我们必须挺身而出。”

元骁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接着反驳道:“你的使命感和责任感真的那么强吗?为了国家?人民?还是你一直记恨着害死你的日本人,就盼着哪天能再打一仗,再报一次仇!”

老杜被元骁这番话气得浑身发抖,却极力压制着怒气道“我是恨日本人!恨不能再杀他们千遍、万遍!然后把那鸟儿岛炸平!试问哪个中国人提起那段历史不是咬牙切齿?更何况是我这亲身经历过的人!”

小梁见老杜情绪有些难以自制,忙上前安慰,元骁见状也唬得有些手足无措,不敢再搭话。

过了好一阵,老杜才渐渐平复下来,他缓缓站起身来,双手背向身后垂在腰间,轻轻踱起步子。

最后又背对着元骁站定,微仰起头看向房间的一角,紧锁眉心,背在身后的双手也慢慢用力握紧,思绪则仿佛已经飘向那段烽火连天,硝烟弥漫的艰难岁月。

他下决心用自己的亲身经历警醒元骁,让她真正明白“他和他的组织”如今做的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

“那是在日本人强占东三省建立了伪满洲国时期,我的老家长春被鬼子改名叫了新京。当时我与妻子春娟一起经营着一家小书店,偶尔还做些皮货和山货的生意贴补家用,日子过得虽不富裕,却也说得过去。我们有一双儿女,他们非常伶俐却很顽皮,是全家人心头的宝儿。即使总是不小心打闹着撞翻书架,我们也舍不得责骂,因为我和春娟是很大年纪时才有的他们。

春娟是那种极传统的中国女人,温柔、端庄、贤惠,她对我年迈的父母特别孝顺。我们一家六口在那个战火连天的年代,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自己安乐的小日子。

可实际上,当时的我却还有着另一个家中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身份——中共驻长春地下党联络站的一名联络员。这样的双重身份一度让我提心吊胆、寝食难安,但也深知在国家危难、事关民族生死存亡之际挺身而出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终于有一天,我一直以来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那是一个早春的傍晚,北方的天气还很寒凉,风中夹杂着细碎的雪花。我早早关上了店门,吃过晚饭后,在书桌上一盏昏暗的油灯下教五岁的儿子念中识字,八岁的女儿国华则在一旁临写字帖。那天我教给念中认识的恰巧是“中国”两个字,也不知是不是天意。

我告诉他这两个字念作“中国”,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就叫中国,我们都是中国人。女儿却在这时插话问道‘可外面大街的墙上都写着满洲国,大家也都说我们是满洲国人呀!’

我转过头正色对她解释道‘墙上写着的那些都是日本人自欺欺人的玩意儿,他们的满洲国是挂在墙上的,而我们中国人的国是长在心里的,是流淌在血液中、扎根在骨头里、嵌在每一寸灵魂中的!不管日本人把那些虚伪的东西挂到哪儿,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是属于中国的,只有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才有权利为她命名!我们中国人就是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这里叫中国!’

国华听过我的话似懂非懂的望着我,我想可能是刚刚的话对她来说太难懂了,于是又对她说‘你只要记住自己是中国人就足够了!其他的等你长大些,爹再讲给你听吧!’她乖巧的冲我点了点头。”

讲到这里,老杜转身看向元骁说道“你来中药店喝茶时,我有时会觉得你看着我的神情跟她很像。”

元骁没有接话,只是望着老杜等他接着把故事讲下去。

老杜重又转过身背对着元骁,继续他的故事“就在那天的夜里,子时刚过,一伙鬼子突然冲进我家翻箱倒柜,我当时就意识到可能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好在我平时行事极谨慎,家中并没有留下任何有关我们真实身份和组织的证据。

我当时甚至还心存侥幸地想就算我被日本人抓走严刑拷打一番,或是被处决,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他们应该也不会为太难我的家人。

事实却证明我实在是太过天真,太愚蠢了!鬼子不仅把我和家人一同抓了起来,还对他们轮番上刑,我年迈的父母本就体弱,不一会儿就被双双折磨而死。

妻子春娟被拖到我面前时,已被打得面目全非,当她抬起血肉模糊的脸望向我时,我从她那双已经暗淡无光的眼中没有看到一丝埋怨和责备,有的只是深深关切和担忧。

不一会儿,我的一双儿女也被带到我面前,一个操着生硬中国话的鬼子对我说,他们已完全掌握了我的情况,是我们组织里出了叛徒,出卖了我和另外十几个同志,但仍有几位同志没被抓到。他们想让我招出其他同志的行踪和更多同志的名字。

其实从我加入组织那天起,就已经都做好牺牲的准备了。可我的父母和春娟,还有我那一双年幼的儿女如今却要为我所累丢掉性命,这是我曾一直逃避着不愿去想的问题,如今却残酷的摆在我眼前。是我害苦了一家人!但我也是决对不会为了保全自己的家人而出卖同志的,于是就一口咬定对所有事情一无所知。

被激怒的鬼子拽过我的女儿国华威胁要一根根掰断她的手指,春娟挣扎着想爬过去救她,被鬼子用刺刀挡住。我仍咬紧牙关只字不吐。他们便抓起国华的小手用钳子开始一根根地夹断她小小的手指。

她痛得撕心裂肺地呼喊着‘爹呀!救我呀!爹……’

她用那双充满恐惧的眼睛无助地盯着我,像是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个平日里对她百般疼爱的父亲此时为何会狠心地无动于衷而不去救她!

我大声哭喊咒骂着那群丧尽天良的畜生!恨不得立即剥他们的皮!抽他们的筋!拆他们的骨!

在被掰断第二根手指时,国华终于痛得晕了过去,可天杀的鬼子却仍没有就此停手!他们狞笑着继续掰断了国华右手所有的手指!

我可怜的国华,她才八岁!昨天还在用那只小小的手紧紧握着毛笔有模有样地认真临着字帖!而此时,她的右手应经光秃秃的只剩下血淋淋血肉模糊的手掌!

突然,一直声嘶力竭地哭喊着的妻子春娟发了疯似的猛地抓过身边的儿子念中,狠狠掐住了他的脖子。也不知受过重刑已经遍体鳞伤的春娟哪来那么大的力气,念中眼看就要被她掐死,鬼子大声呵斥着让她放手,春娟完全充耳不闻,鬼子猛地将刺刀从她后心插了进去!

春娟顿时身体就僵住了,随即就一头栽倒在儿子身上,手却仍死死掐着念中的脖子不放,鬼子费了好大力气都没有把她的手掰开。我眼看着念中一直挣扎着乱蹬的小腿渐渐失去力气,最后便缓缓伸直一动不动了……”老杜讲到这里时,全身都因愤怒而剧烈地不停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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