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讲了这么多,你也该累了,先歇着吧,晚上你也别起来了,我会让小绡把晚饭端过来的。”宋妈妈看苏锦脸上显出倦意,知道苏锦是累了,也不好再打扰,便起身告辞。
“那便麻烦妈妈了。”苏锦打了个哈欠,让小绡送宋妈妈出去了,躺下,不多会儿便睡着了。
再醒来时,只觉得耳畔有人在说话,却也听不分明,迷迷糊糊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抹蓝色身影,苏锦心中一惊,已经知晓是谁了。
“苏姑娘既已醒了,何不起来?”那人嗓音温润,蓝袍加身,宛如画中人物。
“唔,小绡,乔公子来了怎么也不唤醒我?这不是怠慢人家吗?”苏锦懒懒起身,看向站在一旁的小绡,嗔道。
“姑娘,不是小绡不叫您,实在是妈妈嘱咐过,姑娘才吃了药,不能打扰。”小绡嘟着嘴,道。
“呵呵,竟是在下不请自来了。”乔晗之笑道。
“乔公子这话说笑了,前些日子乔公子送了盆金桂给苏锦,那金桂着实漂亮,苏锦正想着何时谢谢乔公子呢,正巧乔公子今儿来了,这又怎么算不请自来呢?”苏锦笑道,向小绡使了个眼色,小绡会意地退下,过了不久,端了茶品上来放下,又退下。
“苏姑娘这话说的真是漂亮,”乔晗之饮了口茶,叹,“这洞庭碧螺春果真是好茶!”
“碧螺春固然是好茶,那乔公子可知它的另一个名字?”苏锦轻笑。
“吓煞人香,这个,在下又岂会不知?”乔晗之笑道,又饮了口茶。
“正是。吓煞人香,如此,便是一个香字,乔公子可闻到它清清的茶香中透着浓郁的花香?”苏锦下了床,披了件缎袍,走到乔晗之对面坐下,笑。
乔晗之轻笑,道:“在下只闻出了茶香,至于这花香嘛,倒是没闻出来。”
苏锦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轻啜,道:“这花香隐于茶香内,若不细闻,的确是闻不出的。”碧螺春虽名曰“吓煞人香”,实则却隐含着花香,茶香浓郁,远盖于花香,一般人是闻不出的。
乔晗之闻言,细细闻了一下,果真有淡淡花香,丝丝缕缕,时淡时浓,笑:“苏姑娘知晓这么多,在下领教了。”
“领教不敢,不过是略懂一些罢了。”苏锦笑着为乔晗之续茶,又走到香炉旁,拣了块香燃着,回头对上乔晗之疑惑的眼,解释道:“这是清风送莲子,这香的香气不浓郁,不会掩盖碧螺春的香气,反而能助这香气提升,那花香太过隐秘,用这清风送莲子能让花香挥发出来。”苏锦如是说道。
“清风送莲子?这名儿还真没听说过,莫非又是些小巷子里的人做的?”乔晗之细细闻了一下,发觉这香气淡而不俗,而碧螺春的花香果真浓了许多,顿时房内弥漫了花香。
“呵呵,乔公子若是听说才是真的奇了。这清风送莲子乃是苏锦无意中做出来的,平时也不常用,旁人是万万不会知道的。”苏锦笑道,走到桌边坐下。
“林大人也未曾闻过?”乔晗之问。
苏锦摇了摇头,道:“林大人从不喜香,所以未曾点过。”
“那在下岂不是荣幸之极?”乔晗之讲这话时,眉眼不自觉地带了笑。
“乔公子都是见过暖玉的人,又怎会稀罕苏锦这小小的香?”苏锦笑道,摇了摇头。
“暖玉虽好,也抵不过这香半分。”乔晗之急急道,这话一出,两人俱是一愣。
苏锦率先反应过来,笑:“乔公子若是喜欢这香,过几日,苏锦做个几块给您便是,何苦平白地贬低了那暖玉?暖玉自有它的妙处,岂是苏锦这等香可比的?讲了这么久,天也快暗了,乔公子回去吧。”起身。
乔晗之看向窗外,确是天已暗了,夕阳西下,徒留几缕黄晕。“既如此,那在下也就告退了。”乔晗之也听出来苏锦的逐客之意,也不好多留,便也起身告辞。
“苏锦身子不好,不便送客,就让小绡送乔公子吧。小绡,送客。”苏锦欠了下身,道,小绡走进来,将乔晗之送了出去。
苏锦走到床边躺下,手无力地遮着眼,这个乔晗之到底是什么意思?那日认出了暖玉,却没再说什么,后来她酒醉之时把身世告诉了他,他后来也没说什么,今日却讲了什么“暖玉虽好,也抵不过这香半分。”,呵,她可不信他是看上了她,这人世间的爱恨,她应是看透了的,可,这心绪缘何这么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