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临一脸不解,“你指的是什么?”
“你就是故意的,”她恶狠狠道,“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有几本写我龙阳的作者,文风都与你相似,就是你故意把这乱七八糟的风潮带起来的。”本来他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她都管不着,但因此导致又闲着没事又不怕死的人入侵她家,这就不能忍了。
他笑吟吟道:“看来出去的这段时间,你也看了不少本子,怎么样,够不够精彩?”
她冷着一张脸,“你一定要惹火我才满意吗?”
他见她真生气了,叹了口气,收起嬉皮笑脸,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过得真是非常艰难,祖父好几次逼上门来,我差点就忍不住逃了。但是转念一想,你把教导两位皇子读书的重责大任交给我,为了你我也不能跑路啊,于是一边煎熬,一边思念着你……化思念为灵感,写以你为主角的,又担心‘田七’这个笔名造成的影响太大,所以退而求其次用其他……”
“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的遵守承诺?”
“不敢不敢。”他谦虚地摆手。
她冷笑,“王之临,你还真是一个讨人厌的男人。”说完放开他,面无表情地转身走回去。
他微微一怔,她好像……心情很差?
邱泽也傻愣在原地,现在算怎么回事,他还能不能把这个讨人厌的男人扔出去了?
王之临抿紧薄唇,若有所思。他当然是不准备走的,那么就得向她赔罪了,但是要用什么办法呢?之前从没见她生这么大的气,他也拿不准她生气的原因,若是不小心踩到雷点就不好了。
先回去再说。
走过邱泽身边的时候不忘调侃他,“四十二万八千七百三十一两,别忘了。”
吴玉走回院子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把怒火平息下来了。她最近越易烦易躁,难不成是更年期到了?
君璘和君祢都围上来,开心地牵住她的手,一个说“姨我好想你”,一个问“姨你想我吗”,她忍不住弯唇,“挺胸,抬头,男孩子说话不要撒娇。”
两人委屈巴巴地站好,仍不愿放开她的手,看向她的眼眸闪闪亮。
她揉了揉他们的脑袋,“好了,时候不早,你们该回宫了。”
“不要……”
“嗯?”
“哦。”
送走两个小家伙,她马上将所有人聚集在一起,包括落月楼里请来的姑娘们。“你们分两批,一批提水过来,一批往墙外泼水,泼到外面没人为止。”
“是。”
王之临这时走过来,“这事是我不对,我来把外面的人赶走将功补过可好?”
吴玉瞥了他一眼,“随你。”转身回屋。
他摸摸鼻子。果然火气很大。
雪娘快步跟上去,“大人怎么了?”从回来起就感觉到吴玉心情不佳,王之临应该只是加剧了这份不佳。
“没什么,就觉得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这倒是。”
洗了个澡,又狠狠睡了一下午,傍晚准备吃饭的时候吴玉的情绪基本稳定了。
走出门,现墙外的吵闹声都消失了,应该是王之临把外面的人都赶走了。
饭桌上,一片沉默,连王之临都没敢吭声。
“这段时间有没有生什么大事?”她开口打破沉默。
雪娘道:“球丛国的使者来了一趟,想把金蘭小王爷接回去,小王爷不肯,依旧每天早出晚归到角落练武。”
“王姑娘呢?”
“前几日被王家族长叫回去了。”
“还有没别的事?”
雪娘看了眼香雾,“香雾回来后不久,萧府的人上门找大人,我按照……的话把他们打回去了。”
吴玉顿时头疼,确实将辛丑支开后她就没给消息了,也不知道辛丑怎么跟萧清雅说的。“你怎么跟他们解释的?”
“我说大人不想见客。”
她点点头,虽然显而易见的牵强,但在她下落不明的情况下已经算最好的回复,只是萧清雅那里不管信不信都肯定要生气了,现在又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不想了,到时候再说。
“对了,下午有人送东西过来,说是大人的物品。我检查过了都是正常物件,暂时放在西厢空屋,大人有空过去看看是否需要。”
“好。”吴玉眼角瞥到默默吃饭的林尛霖,开口,“林姑娘。”
林尛霖乍然一惊,“是,大人。”
“不用这么紧张,我只是想告诉你,你那个未婚夫现在自顾不暇,应该没空过来纠缠你了。”
“真的?谢谢大人!”她激动地站起来,提起裙摆就要跪下。
“坐着!”
“……好的。”乖乖地坐下来。
吴玉忍不住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她如今已经做到不怒自威了吗?还是在自己也没觉的情况下散着低气压?“王之临,你为什么不说话?”
王之临眨眼,“我怕惹你生气。”
她撇撇嘴,看向香雾,香雾一直低着头,却仿佛能用脑门感受到她目光的凌厉,一个激灵,道:“我什么也没说!”
很好,看来她今天这一火把大家都吓坏了。
不过她今日的情绪把控确实不好,他们可能认为她现在还在生气。心里叹了口气,她试图活跃气氛,开口:“王之临,这次的事没这么简单算了,钱你准备怎么给?”
若是之前,王之临肯定来一句“以身相许”,但今天他没敢放肆,酝酿了语气,笑着开口:“我……”
“好了你闭嘴,不用说话,明天看不见银子就直接给我卷铺盖走人。”话说出口她自己也愣了。
“……”
众人顿时更大气不敢出。
饭桌上的气氛异常沉寂。
吴玉揉了揉太阳穴,自己这是怎么了。匆匆把剩下两口饭扒进嘴里,她起身离开,“我走了,你们慢慢吃。雪娘你也别跟来,好好吃饭。”
本来要站起来的雪娘只好又坐回去。
吴玉走出院子后,在荒殿中随意闲逛,但总觉得提不起劲儿来。看见前方有一棵粗壮的树,她干脆爬上树,浓密的枝叶将她重重遮掩住,她莫名松了口气,然后靠在树干上呆。
坐了一会儿无聊了,她开始小声哼歌。只有自己听得见的歌声,将她的情绪一点点抚平。
然后不知不觉睡着了。
半醒半梦间,耳边萦绕着悠扬的笛声,这笛声轻灵动听,好似涓涓溪流,将人的烦恼也一并带走。
缓缓睁开眼。
“吵死了。”她哑声道,但声音中带着尚不清醒的慵懒,并没有给人在火的感觉。
笛声戛然而止,王之临抬起头,对她吟吟笑道:“许久没吹生疏了,下次练好了再吹给你听。”
她捂着脑袋坐正身子,“你来这里干什么?”
“给你赔罪。”
“我只接受银子的赔罪。”
“谈钱多伤感情。”
“没钱哪来的感情。”她打了个哈欠,又生了个懒腰,听着自己骨头噼里啪啦作响,感觉十分畅快。终于正眼看向王之临,道:“不然你去大街上吹笛子卖艺赚钱也行,我可以宽限你还钱的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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