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帆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来,走到秦小天的跟前,一把捏住他的鼻子,后者顿时明白他要干什么了,摇头挣扎不已,然而终是无用,葫芦嘴还是被强迫送到自己嘴边,他绷紧双唇,咬紧牙关,葫芦嘴撞击在他的嘴唇上,嘴唇一疼,微微张开了嘴,梦帆拿着葫芦顺势往里灌去,秦小天一阵反抗,摇头不止,胸中郁闷,这是什么人啊,是在救自己还是把自己当成了玩偶,这个人童年肯定无趣,竟然以此为乐。
殊不知,梦帆一直跟在梦魔身边,梦魔却实在太过无趣了一点,从未笑过。未修道时为情所困,时常怆然泪下,且喜饮酒,酒醉之后,一曲琴音,不知勾起了多少人的伤心往事。
梦帆即为长琴器灵,主人的心思又怎不知,可是他却生性不羁,从未经历凡尘的爱恨情仇,虽同情自己的主人,却又不明白,既然那么痛苦,为何还要去想它呢,真是搞不懂人类的心思。如今他也成了人,已修行了快一百年了,却从来没有消极沉闷过,心性一直像个孩子般清澈纯净,只是以往一直陪伴在梦魔身边,也懂得不少人情世故。
因为很少与外人接触,凡间少年的打打闹闹从未经历过,想来修成人形之后,身为魔界之人,不能常去人间游玩,终日也是觉得无趣。
而今有个不听话的小孩在这,缺乏管教,目无长辈,如此凑巧,只好拿秦小天取乐了,可怜葫芦嘴在他的牙上磨来磨去,却硬是不张开,然而梦帆玩得尽兴,哪肯服输,况且武刑天不在,就他们两个人,做些有违长辈风范的事也无人知晓,他方才才开始放开了手脚,现在看到秦小天竟然”拼死“反抗,收拾不了一个小孩,这还怎么得了。
他一把抓住秦小天的头发,另一之手伸出一指点向他的喉咙,秦小天终是支撑不住,本来就憋不过气来,现在喉咙一痒,他顿时抑制不住,刚张开嘴,一股辛辣之味流向喉咙,梦帆哈哈大笑,强灌了一会,便收回了,心里充满了满足之感。
平日秦羽从不让小天喝酒,何况是如此猛烈的陈酿。秦小天咳嗽个不停,一手支地,发出呸呸的声音,突然哇的一声,全都吐了出来。
梦帆一下子跳将起来,冲着秦小天责备道:“这么好的酒,我自己都不舍得多喝,谁让你吐的,我的酒啊!啊。好可惜啊!”
可怜梦帆把秦小天折腾成这样,完全没有看到秦小天面红耳赤,双眼发黑的样子,却在那心疼起自己的酒来,心中后悔,早知道就不让他喝了,太浪费了,酒量也太差了点。
秦小天头昏昏沉沉的,竟是醉了,他胡言乱语起来,口中嘟囔道:“你一个破琴器灵,竟然如此嗜酒,也不怕有一天把自己给腐蚀了!想我一个良好少年,家教甚严,今日却被你如此欺负!你算什么前辈,你个伪君子!”
后面的话倒无所谓,但梦帆生平最恨别人提及自己自己的身世,他一把抓住秦小天项间衣领,“小子,你再说一遍,我能救你也能杀你!”
“杀我?我才不信呢,费了这么大精力才救了我,你怎么舍得,我才不信呢?”秦小天伸出脖子,“你来?你来?杀了我吧,好让我去见我的哥哥!省的被前辈捉弄!”
“你!”他气的咬牙切齿,一把拔出斩蛇剑,立于秦小天喉咙前方,只要再往前一下便能结果了秦小天的性命。然而,小天却冲这把剑扮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一点不怕的样子。
梦帆旋即笑了,拍手道:“好小子,你倒精明的很,脾气也很臭,倒和我臭味相投!哈哈!”
“谁跟你臭味相投,你一身的酒味,而我,我……”秦小天闻了闻自己的衣服,脸越发涨的红了,却又说不出话来。
经过这一番折腾,他满身污垢,衣服上尽是血渍,不但有些臭味,还有腥味,不知道母亲看到这个狼狈相会不会心疼的要死,哥哥还在别人手中,生死未卜,想到这里,他突然难过起来,神情沮丧,不再与梦帆争辩了。
梦帆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也不言语,就地打坐起来,为救秦小天,他也耗费了不少元力,他盘地而坐,双手放于腿部,呼纳调息,双手朝天一举,形成了一个紫黑色光罩,竟然传出阵阵琴声,引来一群黄莺,于光罩外盘旋,有好奇的鸟儿闯不进去用嘴叼啄,倒也没受到伤害。
此人也不算太坏,秦小天暗自想到,腿部已经恢复了直觉,想来可以行走了,只是腹内还是有微微疼痛,刚才的梦为什么感觉那么真实可是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该不会是救世主吧,还是算了吧,事到如今,我还是做个普通人吧,江湖险恶啊……
浅浅的秦小天也不再胡想,“痛饮”一番之后,困得不行,竟是睡着了,也难怪,折腾了一夜,他还只是孩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渐渐的清醒过来,虽睡着,却在恍惚中听到一人言语:“此子不一般,凡人受了如此重伤,多半性命不保矣,我只不过给他输送了真气罢了,他竟好的差不多了,料想半个月内必能痊愈!”
“有劳梦兄了,刑天在此谢过!”
“你我同为魔界中人,欧阳冶狼子野心,帮你是应该的。再说凌霜的事要不是武兄作主,我还真是要费一番心思呢。只是,我怀疑这个孩子他……”
“梦兄有话直说!”他仿佛早就知道他要这样问似的,没有一丝惊诧。
“这个孩子方才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与神界第一将军的镇妖剑及昔日景天所执魔剑有关,我怀疑他与最近即将出世的异剑有莫大的关联!甚至他便是异剑引者?”梦帆毫不掩饰自己心中所想,直爽的问道,却又心疼的看了一眼秦小天。
那人点了点头,道:“梦兄猜测的不错,此人与异剑有莫大的渊源!若是以后为我乱魔宗所用,大业可成!”
“什么?是宗主的意思?”原来此事并非梦帆想的那么简单。那人却不言语,只是轻微的点了点头,默认了这件事。梦帆一向喜欢逍遥自在,自不欢喜,觉得此事不宜再管,便拱手道:“蒙武兄抬爱,索幸,幸不辱命,这个孩子就交给你了,此人虽顽劣,倒也心地善良,与我有些想像,若是他只是想做个普通人,还望武兄,能够成全!”
“我自当尽力,护他周全,只是还有一事!不知梦兄?”武刑天似是有些犹豫。
“便是另一个孩子?,我已遵照武兄所说办妥,并将其送到了繁华之地,他受伤不重,尚能行走,想来必定有人将其送回,武兄不必担心,只是为何要我对他这般,难道贵宗另有打算?”
“梦兄自不必多心,他与魔有缘罢了!”武刑天轻轻说道,很明显其中有隐情没有道明。
“恐怕与这个孩子有关吧!“梦帆指了指秦小天。可叹两人刚脱离劫难,以后却要受人摆布,江湖险恶啊,看来主人告诫自己的果然没错,人心复杂,平白无故,拼死相救,怎会无所图,他悔不该自己趟这趟浑水,心中竟有了愧意。
武刑天惊奇的看着梦帆,暗中惊叹,果然是梦魔传人,心思缜密,却有妇人之仁,以后是敌是友未可知,必不能小觑。
“昨夜之事有劳梦兄了,若是以后有事相依,万死不辞!梦兄保重”
梦帆也是一拱手道:“改日你我再畅饮一番。告辞!”他看了秦小天一眼,只见这孩子喃喃的动了动嘴唇,不时用手挠了挠脖子,却龇牙咧嘴起来,显然手臂仍是有些疼痛。
他看了一眼武刑天,对方依旧面不改色,负手而立,微微点头致意。
梦帆暗自叹了一口气,这个孩子天赋异禀,身上又有惊天大秘,不知对他来讲是福是祸。
不管怎样,自己已尽心办妥,其余的倒不是自己能管的了了。先回去照顾另一个更加调皮捣蛋的吧还是,梦帆想起夏凌霜来,现在家中不知乱成什么样子了呢,赶紧回去收拾这个小丫头吧,若是管教不好,出了闪失,乱魔宗上下还不跟自己拼命。(夏凌霜,与乱魔宗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以后自会详细叙述)
琴音响起,梦帆御剑而起,有一群黄莺追逐琴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