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街上哪里还有他们马车的影子?他只得匆匆告别那掌事,揣着怀中的房契一路来到薛家。
薛子妍软软地靠在他的怀里,心里的确有些欠意,这几****让他帮自己弄那些旺铺的确是忙了点。而她明明知道那天在除夕宴上他的心情不好,却没有关心他一句。
而他,却将自己的每句话都放在心上。
她如何不感动?
“我当时只是不想哥哥……”她顿了顿,“皇上分明是有意为难哥哥。”她撅嘴说道。
沈云轩叹了口气,重新提起薛子玉,他又想起当初在雷州城的时候,那个舞姬竟然同她那么像。
不过,想想也不可能!
“谢家被抄九族了,你知道吗?”她抬头望着他,看着突起的喉结,忍不住伸手上去点了下。
喉结滚动了下。
沈云轩紧了紧揽着她的手臂,低声道,“你莫不是想折磨与我?”
薛子妍一愣,僵硬了身子,满面羞红。
“谢家的事你且莫管了,我估摸着,他们手上还有一丝死士,大概会在适当的时候,救出些谢家的小辈。这批人是由皇后亲手训练的,届时,也许会对薛家不利。”
薛子妍眨了眨眼睛,有些了然,“难怪我这院子里最近暗卫多了许多,添香又往我这儿弄了两个有底子的小丫鬟。”
沈云轩闻言一笑,“薛家的暗卫堪比皇上身边的近身影子暗卫,有你哥安排好了一切,我也放心。”
“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薛子妍不以为意,“如果真那么厉害,你以前怎么可能还闯的进来?”
他挑了挑眉,“我是何人?难道还对付不了他们那些区区暗卫么!”薛子妍一笑,“就会往脸上贴金。”说着,她叹了口气,“这样危险的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自从来了帝都,我天天睡觉都担心会不会哪天就被人给杀了。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还不如我当初在柳城呢!虽然累了点,但是快乐又舒坦,哪像现在,不用我亲自酿酒制花露的确轻松不少,可是我这心里就是不安呀!”
沈云轩了解她的担忧,其实,他又何尝不怀念当初他们在乡下的那段时间?这帝都里的腥风血雨终究不适合她。
“等表哥登上大位,我们就去过我们的日子,到时候咱们将生意做到最大,让你天天抱着银子金子睡觉,你说可好?”
薛子妍轻笑,调皮地笑道,“你不就是我的金子银子么?”
他一愣,随即重重地吻了她一下,“对,以后,你****抱着我睡便可。”
薛子妍刚想说什么,却听门外传来添香的声音,“姑娘,前面春院出事了。”薛子妍一听,跟沈云轩对视一眼,立马从他身上跳下来,后者给她整理了下凌乱的衣服。
出了门她就问道,“前面怎么了?”
添香看到她身后的沈云轩并不奇怪,只道,“三夫人带着六小姐前来,连老夫人都被惊动了,二小姐这会儿正要打死六小姐呢!”
薛子妍狐疑地看了眼沈云轩,见着他也皱眉,便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她一早便想到这个薛子媚是个不安分的,这次闹到这里来,恐怕是真出了什么丑事吧?
这样一来,薛家的丑事……
“你且去吧!我先行离去,改日再来看你。”沈云轩似是察觉到了她的窘迫,开口道。
薛子妍松了口气,有些羞愧,“傻丫头,跟我还客气什么?”沈云轩摸了摸她的脑袋,便飞身离去。
院子里隐藏的暗卫并没有阻止他。
见他离开,薛子妍这才带着添香以及另外三个丫鬟朝着前面赶去。她平日里并不喜欢带太多人的,大多都被她就在院子里伺候,只是近日情况特殊,所以也就带了。
到了春院的时候,薛子媚正跪在地上,老祖宗则是坐在太师椅上由穆嬷嬷伺候着,看样子很不舒服。
薛子媚拿着鞭子狠狠地瞪着跪在地上的薛子瑶,子妍示意身后的人不用跟着自己进去,守在外院就好。自己则是踏了进去,薛子玉薛子博还有其他几个哥哥皆冷着脸,老一辈的人则是坐在两边的椅子上,侧过头去,看样子气得不轻。
她进去和几个姐妹站在一起,其中就有那个八姐,也不知是怕了还是什么,只见她微微闪躲了下。
薛子妍并没有理会她,只是看着一脸怒气的薛子媚。
“祖奶奶,这等下贱婢子还是由孙女给您处置了吧!免得辱没了我薛家的门风。”薛子媚气得脸色通红。
薛子妍一惊,她知道她口中的处置是什么意思,只是,发生了什么事,要这样断送一个人的性命?
“奶奶,孙子教女无方,实在不敢多言,此女竟然同二王爷无媒苟合,实在家门不幸,便由二侄女处置了吧!”
一个中年男子疲惫地说道。
薛子瑶睁大眼睛,“爹爹,不要,您明明那么疼我,怎么舍得女儿去死?”她摇着头,“殿下,殿下他说过会给女儿一个侧妃的,他说过的。”
薛子媚嗤之以鼻,“慕容辰的话你也信?他分明就是借你来打我薛家的脸,让我薛家成为帝都的笑话,他娶你做侧妃?你可真往自己脸上贴金。且不说你一个庶女的身份,三爷爷死的早,一房也就只剩五叔一个,五叔只官拜五品,你以何身份让他娶你做侧妃?倘若他真的想娶你做侧妃,今日我撞见你们在酒楼的苟且之事,他会一句话都没有吗?”
薛子瑶大惊,“不是的,不是的,殿下他待我温柔的很,只是他跟我们薛家有些误会,所以不敢擅自来提罢了。你们就是见不得我好,你们一个个就是想我死。”她恶狠狠地瞪着在场的人。
冷峻如薛子博,冷漠如薛子玉。
除了远在边关做将军的薛家子弟,这两个都是薛家的顶梁柱。
他们竟然都这般选择看着自己去死,根本不是她的亲人。什么哥哥,什么姐妹,长辈,什么父亲?
这些人不过都是想致她于死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