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稍微一顿的功夫,乔煜已经等不及了,又吼了一句:“你爱来不来,时间久了就直接准备给你亲弟弟收尸吧!”我太清楚他的那副德行,好言好语的应着,让他不要冲动再惹出点麻烦。
乔煜听了几句,没让我说完就把电话给摔了,一阵乱糟糟的响声之后,只剩下了嘟嘟的忙音,我再打过去也没办法接通了,只好不停催司机快点开。
华清区离这儿不是一般的远,几乎就在b市的繁华区域的边缘线上,我过去单是车费就花了上百,那个派出所位置更偏,在一个小巷子里,连车子都开不进去。
我穿个长裙子踩着高跟鞋在石子路上走得歪歪扭扭,出门时看着好看的打扮,这会儿说不上多蛋疼。
狭小的道路旁,一个穿着歪歪扭扭的蓝制服的人蹲在边上,嘴里吧嗒吧嗒的抽着烟,要不是他手里扇风的帽子上的警徽,我很难认出这是个警察。
我还没靠近,就听他冲里喊:“队长,领人的来了。”里面人冒出个头,推门让进去说。
我在周围扫了个遍,头顶的牌子破破烂烂的看不出本来的样子,里面也是脏兮兮的,空气里满是浓郁的烟酒味,在夏的闷热中一蒸发,恶心的让人想吐。
我进屋一眼就看到乔煜在墙角蹲着,一只手被铐在暖气管上,另一只手捂着小腿,指缝间全是血。
他身边靠着一个女孩儿,眼睛哭得又红又肿,肩膀一抽一抽的发抖。他们旁边还有五个人,拥挤的坐在小板凳上大声聊着天打牌,地上抽了一地的烟头。
“姐——”乔煜觉察到有人来,抬起头的瞬间眼睛就红了,逞强着没哭出来。
我看着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眼皮上肿起一个大包,心里就像被狠狠扯了一把。
他再怎么错,也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至于这么下狠手吗?
“你人来了就好办了,你弟弟把这几位一哥们给打了,人现在医院呢,鼻梁骨折,牙掉了一颗”。
一位警察坐在门边的桌子后面,翻着报纸头也不抬地说。
“那我弟弟的伤呢?”那几个正在聊天小的混混模样的人站起来到我跟前,其中有个染了一头黄毛的,指指乔煜的小腿说:“他那是自己扒火车摔的,跟我们可没关系。”
“不是什么大事,孩子还小,咱也不用走程序了,你们自己协商一下,解决完就可以走了。”那位警察帮腔插了一句。
那几个看样子就不是什么好人,我完全相信不是乔煜先招惹他们的,只是眼下的情景怎么看怎么对我们不利。
我抱着破财免灾的想法,开门见山的开口:“医药费我出,你们想要多少。”他们大概是之前就商量好了,掰着手指给我数量了半天,又是手术又是补牙,加上一堆康复药品和营养品,最后凑了七千块钱。
陈灿结婚我刚随了份子,又被坑着买了个水龙头,这会儿哪还有钱给他们。
我说:“我最近手头实在不宽裕,能不能稍微少一点?”
“我们是不想为难你,可医院不给我们打折啊,我兄弟那伤总不能不治了吧。”
“可我身上就只有这么多。”我把钱包里打开给他看,黄毛只瞄了一眼,不悦道:“你打发叫花子呢,哥几个跟你客气,你别给脸不要,就你弟弟这事儿,拿不出钱来,明天就等着收拾东西送他进少管所吧。”他兄弟伤成什么样我都不知道,我弟弟被他们打的猪头一样,还好意思狮子大开口威胁我,这完全是敲诈。
我憋着口气没吭声,手机铃声及时响起暂时帮我解了围,我从他们当中挤出来,看眼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沈易他一定等急了。
果然,电话一接通,他语气有些焦躁:“你在哪?”
“抱歉,我今天可能去不了了,我弟弟出事儿了,我走不开。”我解释道。
沈易没听到一样,一字一顿道:“我问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