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相在汾河长街的旧宅子寒酸成什么样,朝中大人们一清二楚。
对于他如此独特的癖好,大人们总是在背地里长吁短叹。
肖大人说:“约莫是被自家的事给刺激住了,如今瞧什么都不太正常了。”
当年柳家被乱党诬陷,全族被诛,这对他确实是个大的打击,他性子大变也属情有可原。
“可老夫听说柳相在搬家,新宅子还是太后选的,这是怎么回事?”
“啥?”
“他要搬家?”
“确然如此。老夫已经拎着酒去他新宅子溜达一圈了,在徳龙巷。”阮大人兴冲冲分享道:“新宅子很不错,太后眼光真好!”
其他大人:“……”
顿了好半天,有人问他:“你家闺女,额,他相中没?”
阮大人:“没啊。”
其他大人:“……”
阮大人:“我闺女也没相中他。”
有大人随口一问:“那你闺女相中了谁?”
阮大人神情颓靡:“他宅子里一个做饭的。”
其他大人:“……”
这话很快传到了聂小碗耳里,她没有一点点防备,惊得直接喷了一地的茶水。
素愿心疼她,“一个八卦而已,太后何必这么激动?”
聂小碗用袖子抹了抹嘴角的茶渍,不悦摇头,“无论如何,她都是哀家给柳卿选的相亲对象,柳卿也晓得,她这么一弄,柳卿怕是会很难堪。”
转眼又一想,阮大人也不是这么没轻没重的人,他合该明白说出这话的后果。
他不敢的。
那么,是柳相允许了?
不能贸然去问柳相,她遂招来了团团。
这段日子,团团来皇宫惯了,与聂小碗也熟识了,不仅没了之前的胆怯,说话什么的也变得随意了。
聂小碗挺喜欢她这个样子的,偶尔间的神态像极了她记忆里的一个人。有时,她瞧着团团,竟觉着满足。
她问团团:“你爹说你相中了个人?”
团团边吃边答:“是啊。”
聂小碗:“谁?”
团团:“圆圆叔啊。”
聂小碗:“……袁远?”
团团点头。
聂小碗半响嗯了一声,心说他确实是在宅子里做过饭。
过了一会儿,她道:“挺好的。”
团团欢喜:“我俩是不是郎才女貌很般配?”
她笑笑:“嗯,厨子配吃货,绰绰有余。”又问:“他相中你了么?”
团团失落了:“没有。”
额,这个,聂小碗将想安慰安慰她,脑中又一瞬间恍然大悟,“所以你让你爹散播消息,好让大家都晓得二袁是你相中的人?”
所谓先下手为强,如果以后真有了钦慕二袁的姑娘,局势对她铁定不利,她很容易不在理,毕竟是团团先瞧上的,抢人咋的?!
团团吃惊:“您怎么知道?!”
聂小碗哼了一声,“柳相给你出的馊主意?”
团团吓得赶紧搂紧了点心盘子,一个劲儿摇头,“不,不,是我自己想的,我可是很聪明的。”
聪明?
都被人当枪使了,还聪明?
不忍瞧她继续傻下去,聂小碗很温柔很温柔的道:“你应该喜欢柳相的。”
砰一声,点心盘子滚落地上,团团傻楞着脸,“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