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暮晓一行人回到了乐都镇。
苍梧山的动荡似乎没有传到乐都镇,瞻仙门弟子还是一如往常,今日是夏立丧事的第三天。
如今渭源村之事已了,他们一行人回去收拾了一下,打算搬出瞻仙门。
岑暮晓和木童前去拜别仲永。
仲永客套道:“近日忙着先门主的丧事,实在怠慢了各位,姑娘大可在此住下,我这便安排人去请大夫,待令师兄师弟伤好了之后你们再做打算也不迟。”
岑暮晓微微一揖,“仲门主客气了,就不叨扰门主了,我们过几日该回华山了。”
仲永回了一礼,“那就不留姑娘了,愿各位一路顺利。”
辞行后,岑暮晓来到风诣之屋里,没有见到人,问了几个泰山弟子都说不知他的去向。
那她在苍梧山上听到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她幻听了?
泰山弟子已经准备启程回泰山了,这次的下山历练在每个人心中都留下了阴影。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完成任务的欣喜,各个神色沉重。
魏林嫣轻哼了一声,撅嘴道:“岑姑娘问我?你和师弟的关系不是很好吗?你们不是一刻都分不开吗?你都不知道他去哪了,我又怎会知晓?”
“师弟也是,你说他是不是先回泰山了?回去都不说一声,连张字条也没留下。”杨婵边收拾行李,边嘀咕道。
魏林嫣没有接话,将自己的衣服往包裹里一摔,心情低落极了。
看样子是问不出什么了。
他又不辞而别!
岑暮晓生气地撇嘴,心中又很担心,那时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受了伤。
她问木童:“你老实告诉我,诣之到底怎么了?”
木童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似是生怕她再次失控,“你别急,风公子修为那么高,一般人伤不到他的,他就告诉我,让我去苍梧山找你,他走得匆忙,没告诉我要去哪。”
“难道真的是先回泰山了吗?”
正念叨着,郭怀阳走了过来,见到岑暮晓似是有些惊讶。
她瞪大了眼睛,仿佛在看一个死而复生的怪物。
岑暮晓打破了尴尬,“殊归回来了,还没醒,师姐去看看他吧。”
“我知道了。”郭怀阳难掩激动,语气刻意保持着平静。
几个人相互搀扶着出了瞻仙门,到乐都镇找了家客栈住下了。
易殊归的病寻常大夫瞧不出毛病,只能等他自己恢复。
木雨桥醒了过来,大夫看了看他的伤,惊道:“从未见过断了手臂伤口还能愈合得这么快的,奇了,你们修仙者真是了不起啊。”
说完,他又轻叹了一句:“可惜了,这么年轻的小伙子,一辈子只能是个残疾了。”
木雨桥摸着右边空空的衣袖,瞥了一眼岑暮晓,神色古怪又带着一些沮丧。
他再也无法拿起玄铁剑了。
可为了不让木童伤心,他还要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没关系,大不了哥哥练左手剑,你信不信哥哥可以练成?”
木童憋着快要掉下来的眼泪,拼命点头:“我信,哥哥一定可以,以后我就是哥哥的右手,我再也不要离开哥哥了!”
木雨桥摸着木童的头,温声道:“傻丫头,你就是你,我不用你成为我的右手,从前是我老和自己过不去,是我带给你压力了。”
岑暮晓见二人解开了心结,欣慰地笑了笑。
……
药仙谷。
他会不会回去药仙谷了呢。
岑暮晓在脑子里思索着,顷刻间她的周身环境如镜花水月一般逐渐虚无,她还没来得及惊讶,就出现在了沐风殿门口。
还是那熟悉的花草,那熟悉的清香。
这里好像没有四季更迭,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绿草如茵。
“我的天哪!”岑暮晓惊地捂住了嘴巴,“我的移形幻影术能行到千里之外了?”
“诣之如果真的要回药仙谷,可能现在还在路上吧?”
她刚踏出一步,绿箩迎了上来,“姑娘,你怎么来了?你怎么进来的?”
她还记得这个与木童交好的丫鬟,忙问道:“医仙,他在吗?”
绿箩道:“在啊,医仙一直未出谷。”
岑暮晓又是一个念头,直接到了沐风殿室内。
一阵风吹过,绿箩忍不住惊道:“都是神仙啊,嗖地一下就不见了……”
“诣之?”岑暮晓唤了一声。
没有人答应。
自去过苍梧山之后,她比从前更加耳聪目明了,她在屋内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她判断风诣之不在沐风殿内。
那最有可能的便是又去了明月楼。
她想起了那个奇怪的梦,她决定去明月楼看看。
正当她脑子里闪过明月楼的画面时,风诣之出现抓住了她的手腕,她没能瞬行过去。
“我在。”风诣之轻声道。
听到他的声音,她又欢喜又气恼。
“你怎么回药仙谷也不告诉我,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岑暮晓甩开了他的手,风诣之踉跄地后退了几步,险些没站稳。
“你受伤了?”她立刻瞬行过去扶住了他。
“不是,你如今的力量远比我强太多了。”风诣之淡淡一笑,佯装轻松道:“以后你可得多注意一下了,一般人遭不住你随手一挥的。”
“你都知道了,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岑暮晓展开双臂,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的,有我在,我会帮你,这力量若是用的得当,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风诣之见她像个茫然无措的孩子,心中满是心疼和担忧,“云兆,死了吗?”
“死了,你会认为我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吗?云兆说他的家人没有伤害过我的父母。”岑暮晓望着他,极需他的认同和安慰。
“不,我知道你不是,他要杀你,你应当自保。”风诣之毫不犹豫地回答。“不过下次,一定控制住,不要让人发现你的力量,知道吗?”
岑暮晓抿唇,乖巧地点了点头。
她抬眸,深深地凝视着他的眼,柔声道:“我失控时想到你就平静下来了,你就是我的良药。”
“我……”风诣之眸光一闪,似是不敢看她,怕多看一眼就会沉沦在她的柔情蜜意之中,无法自拔。
她无视他的闪躲,伸手抱住了他,伏在他的耳边呢喃:“都说良药苦口,可是你怎么这么甜呢?一想起你,就甜进了我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