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小狐狸给放落在黄土地上,白皙的脸上宛若三春花满枝头,细水长流静然般笑着从背后拴着的布袋里拿出一只已经煮好皮水黄油油的母鸡出来,在光荣的面前晃荡着说:“来!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东西来,是鸡!”
狐狸喜欢吃鸡这是众所周知的,墨朗天没亮就起来杀鸡水煮,香喷喷还滴着油水的大母鸡逼得小狐狸绿油油的眼睛变得愈发闪亮有光彩了。光荣在墨朗的怀里伸出两只前爪抱住大母鸡,猛地咽了几下口水,嘴角挂着涎向墨朗如沐春风般点了点头,然后就跳下地上,回到黄草铺上一大口一大口地啃着吃,那滋味真是比人间满汉全席还要令人回味。
墨朗盘着腿坐在石壁上闭目修炼,洞里一年四季如春,香花遍地,藤蔓垂挂如珠帘,流泉微波涌动,空气里带着泥土的腥味还夹杂着花草的清香,甚是怡人。一道旭阳透过瀑泉射进仙洞里,墨朗看着“碧波泉”里的那道青光,抿了抿唇,脱光身上的衣服,如一条江河的游鱼一般在温泉里游来游去。
洗完澡,约莫7点了,墨朗被小光荣满嘴鸡油的舌尖舔了好几下唇角后,飞出仙洞,赶来学校里。正好遇上第一节课是英语课,距离摸底考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英语老师本着负责任的态度给同学们进行一次考前测试。
墨朗瞪大着圆溜溜的双眸看着桌面的那张英语试卷,他趴在桌面上扯了扯嘴角,“蚂蚁阿蚂蚁,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真是委屈你还瞪圆着小眼睛干巴巴地盯着我了……”妈蛋,是本国师一头雾水想跟你攀亲啊,你怎么都不受我诱惑啊?摔!
考完英语后,墨朗走出教室来到走廊里,几阵凉风带走了枝头几片泛黄的叶子,飘向了挺远的地方。有一个人从背后伸手搭在墨朗的肩膀上,“国师,真的谢谢你救了我老爸!”
墨朗稍微紧了紧眉毛,回过头来看见是孙燃,然后清水涟漪般摆首说:“这位小兄弟无需答谢,我也是有报酬的。”他挪了挪步伐,想要离开,孙燃却紧抓起他的双手,态度诚恳着,像是公堂上一声惊堂木响了严肃着脸说:“我想要成为国师您的徒弟,求国师收我为徒!”
墨朗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下,上辈子自己都没有收过徒弟,不是没人前来拜师,而是墨朗不想麻烦,总感觉没有道骨的人是烂泥扶不上墙,而且前世自己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收一个小徒弟,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不成,我从不收徒弟。”他摆摆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教室。
孙燃在走廊上呆愣地站着,心想这是被拒绝了吗?怎么一开口就被拒绝了?你的一句“从不收徒弟……”竟叫我无言以对。
上课铃响了,可是孙燃还是像个木偶一般站在走廊里一动也不动。高一(17)班里的女生个个趴在窗子上看着孙燃,竟一个个眼里开出了花,细看来还是桃心样的。
“班里的女生都有病吧,我这个大帅哥他们都不看,竟看1班的那个小白脸!墨朗,你说是不是?”坐在墨朗身旁的甄帅扯着嘴角带着求安慰的眼神拍了下墨朗的手臂。
甄帅的牢骚还没有念完,墨朗一双原本秋水澄透的眸子里闪过一道电芒,无比刺眼锋利,他侧过脸紧抓着甄帅的手有些抓急地说:“你说什么?他是高一(1)班的?”
甄帅纤细的手臂被墨朗捏得几乎要碎了一般,他拧皱着眉眼“呀”的大喊了声,眼带怒焰,“你有病吧,竟然那么大力。整个学校的人都知道孙燃是高一(1)班排名前三的人啊,在我们学校里那可是响当当头号种子啊!”
墨朗抬起望穿秋水双眸,用手把甄帅的头给压得快要贴近地面,远远地看着站在走廊里的孙燃,双手握拳,手臂上的青筋一根根凸显了出来,“原来你也在高一(1)班!”他站起身子拍了拍白衬衣,踱步想要走出走廊,身后一只手抓着他的手臂,满脸茫然,一双无辜的双眼眨了眨,“你要去哪啊?马上就要上课了。”
墨朗背转过身,一双斜飞入鬓的剑眉紧了紧,摇了摇头后说:“是个人都会趴在窗上看孙燃,而不是你……”这句话说得极小声,却刚好可以清音嘹亮地传进甄帅的耳膜子里,墨朗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留下一阵清风,身后是趴在桌子上啜泣伤不起的男孩正身子一抖一颤的哭嚎着。
墨朗走到走廊上,从背后伸手扣在孙燃的肩膀上,淡淡说了句,“放学后,学校后操场等我。”孙燃整个人像是被熊熊烈火给烧着了似的,上蹦下跳着,好不滑稽。
放学后,墨朗来到后操场,满地金黄的落叶在清风中一只只像是长着翅膀的蝴蝶一般在风里飞舞着,清风吹起墨朗白衬衣的衣角,他站在风里看着瘦削树干下一个单脚上提顶着树根,背靠在大树主干上的小男生,心里莫名的紧揪了下。
孙燃侧过脸看见墨朗,笑着从树下小跑了过来,他面如白莲,笑若芙蓉,同样的干净无尘,竟让墨朗束手无策,“师傅下午好!”
“慢!”墨朗小喘着一口气后说:“我还不是你的师傅。”孙燃蹙紧眉尖,心里暗忖,难不成国师又反悔了?他瞪大着圆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稚气地盯着墨朗看。
“跪下叩三个头,我才是你的师傅。”墨朗用手拉了拉领口,气息似乎顺了些。
孙燃急忙双腿跪地,抿笑着爽快利落的扣了三个响头。
墨朗还没反应过来,三个响头已经扣完,并且已经双手成拱桥如三春暖阳尽扫寒冬灰霾一般地笑着说:“师傅!”孙燃倒是没给机会墨朗反悔,数着时间一次性扣了三个响头。
也罢!收就收了吧。活了几千岁才收了这么个入室弟子,当上了别人的师傅,怎么着也要尽责到底吧。几千岁了,也不知道收了徒弟是个什么心情,现在知道了——五味杂陈。
孙燃从黄土地上站起来,伸手拍了拍膝盖裤子上的黄泥,“师傅,小燃要做点什么啊?”
墨朗负手站在大树底下,看向天边,雁字回时,月还没有露脸。“你就沿着操场跑十圈吧,每天早晚。”说完后,墨朗就拂了拂衣袖,大步流星的走了,临走前还落下“从现在开始吧。”
孙燃木然着的脸两只澄透清冽的眼睛眨了眨,鼻尖唇沿处一点点发育期青少年的小胡子颤了颤,“这师傅也忒严格了点吧……我还想请师傅大吃一顿,怎么说也是拜师宴啊……”叹气后,他乖乖的沿着四百米跑道来回跑了十圈,汗流浃背,全身乏力,气喘吁吁的倒在青黄色的草地上,天边金乌西沉,漫天的晚霞晕红醉人,一阵阵凉风吹起孙燃的刘海,他伸手扒了扒头发,才从地上站了起来。
墨朗骑着自行车到水果店跟原水果店老板把一切手续都交接完了,他接过水果店的钥匙,然后骑着自行车向着黄昏晚霞而去,没入晕红醉人的红霞浪漫中。
夜晚,街灯温柔,墨朗经过“且醉今宵”,想起了那晚与檀诚在小巷里面喝酒通宵达旦,竟轻松地笑了笑。也许久没见到檀诚了,不知道那小子近来过得可好?
他骑着自行车到某叉牌子店去买了套衣衫,穿在身上,深蓝色青年款棉质T-shirt,黑色修脚牛仔裤,用发胶把半掩住眉眼的刘海给往后扒了扒,清秀俊逸深邃如精雕出来的精致五官,玉树临风走进了“且醉今宵”。
他四周看了看,没有看见檀诚,自己坐在吧台上照旧点了杯蓝色妖精喝了起来。酒吧里正播放着“袖手旁观”。每每听到“你的脸庞,闭上眼睛就在我眼前转啊转,我拿什么条件把你遗忘,除非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有爱过对方……”他的眼睛就波光荡漾着打着滚儿。
空叹一声“自古多情空遗憾!”深邃眼眸里的水珠差些些掉下来了,一曲歌罢,下一曲却来个劲爆热舞DJ跳起来吧,“youraisemeup”,墨朗伸手去擦了擦眼角晶莹的水珠,板着脸看向舞池,心里烈火焚烧,“这不是欺骗本国师的感情吗?!竟然唱这个蚂蚁排列着的歌曲!”摔!他刚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却发现酒池肉.林里,一整群发着疯在猛甩着头的青年堆里有那么个他熟悉的角色。
踱步走到舞池里,一道道刺眼的光芒照射进墨朗的眼睛里,他紧了紧眉心,瞪大着眼睛看准目标把他从舞池里拽出来,男子还没有回过神来,耳后传来“给你!”这么一句令他心里一阵阵紧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