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宣想都没想,灿然的微笑挂在嘴角:“当然可以,不管什么鲛人、鱼人,只要与我合的来,都可以做朋友。”
蓝泽看着云宣的笑颜,心尖一阵暖意流淌,没想到这个小丫头,一点也没有世俗的偏见。
“好,那我们说定了,从此以后就是朋友。我今天特意来看看你,改天,我带你去海底玩怎么样?”
“海底?我可以去海底玩吗?”云宣从未想像过海底的情景,自己如果能够像一尾小鱼一样优游在海底,那该是多么惬意的事情。可转念一想,又沉了脸色,“不行,你是男的,我如果和你出去玩,楚墨知道后肯定会不高兴的。”
云宣虽然大大咧咧,可现在因为心上有了人,也就懂得了照顾爱人的情绪,好不容易和楚墨有了些好的进展,她可不想又起什么波澜。
蓝泽听了云宣傻乎乎的话,呵呵笑了起来:“谁告诉你,我是男的?”
“啊?你看你那……不是男的,难道还是女的不成?”云宣指着蓝泽平坦坦的胸口,不好意思说出来。
“傻瓜,我们鲛人出生是不分男女的。要等到遇到心爱的人后,才会选择变身。所以我现在既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你大可放心和我出去玩,你那个什么楚墨哥哥,应该不会嫉妒的。”蓝泽笑嘻嘻的望着云宣,解释着自己的身份。
“啊?不男不女,阴阳人?”云宣听到蓝泽的解释,更觉惊讶,忍不住伸出手去,戳戳蓝泽平坦的胸口,又仔细打量了他的身材。
肌肉匀称,线条优美,不过却没有普通男子的那种生硬的感觉。眼光不自觉地移向了蓝泽的下身,修长的双腿,腰间用一条闪光的鱼鳞锦帛覆住关键部位。
“喂!色女,你够了没有?要不要把裙子解下来,给你检查,你才相信?”蓝泽看着云宣的样子,坏坏笑道。
云宣听他如此一说,脸也红了。刚想开口反驳,忽见蓝泽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别说话,有人来了。我先走一步,改天来找你。”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在眼前,只听到后室浴池里,哗啦一声水响。
蓝泽前脚刚走,后脚小鱼就走了进来:“小主,您醒啦?佩姨领着裁缝来给您做新衣裳了。”
云宣回过神来,微笑着迎了上去,蒹霞扶着佩姨,款款走来。人还未到身前,一股浓郁的香风已经飘入了鼻端。云宣让茶让坐,与佩姨寒暄了一阵,两人方才各自落座。
“云宣啊,你到玄天宫也有一段日子了,生活可还习惯?”佩姨端着小鱼奉上的茶盏,轻抿了一口,抬眼问道。
“谢佩姨关心,我很习惯这里的生活。”云宣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并非容易相处之人,所以句句谨慎,处处小心。
“嗯,习惯就好。就怕你哪里不如意了,反倒害得少尊操心,这样我的罪过就大了。”佩姨一边说笑,一边细细打量云宣的反应。
云宣心里知道自己与楚墨的事情也瞒不过佩姨的耳目,索性也不遮掩,含笑说道:“是啊,其实我吃得好,睡得香,可楚墨却总是瞎操心,怕谁会欺负了我似的。我也和他说了,这玄天宫上下没有一个人不善待我的,就连珍禽苑里的小兽们都喜欢我的很。让他放宽心,不用总是惦记着我。”
佩姨听完云宣的话,心里一个咯噔,一方面证实了丫环们的传言,这云宣和少尊果然有情愫,另一方面也暗自心惊,这个不起眼的小丫头,态度有理有节,却又不卑不亢,三言两语就表明了自己在少尊心里的地位。看来这玄天宫女主人的位置今后是要易主了。
“佩姨,这位师傅是?”云宣见佩姨愣在了那里,于是指了指身后的裁缝,提醒道。
佩姨一听云宣的话,反映了过来:“哦,对,对。看我年纪大了,也老糊涂了。这是我们玄天宫里最好的裁缝师傅袁师傅。袁师傅,快去见过小主。”
袁师傅也是老资格了,一看眼色就分得清三六九等,见佩姨和云宣谈话的姿态,马上知道了云宣在这宫里的地位,朝云宣行了一个大礼。
佩姨在场,云宣也不推辞,任袁师傅对自己跪了一跪。
“云宣,马上就要过冬至了,这冬至节在我们南边可是个大节气,俗话说冬至大如年嘛。所以,我让袁师傅来给你作两件新衣裳。年轻姑娘家,打扮漂亮点,总是应该的。”佩姨一边说,一边让蒹霞取出几幅上好的丝绸供云宣挑选。
云宣一向不太在意自己的服饰打扮,但碍于佩姨的情面,又不得不看一下。
牡丹朝凤、十景花卉……翻了几幅都是大红大绿的艳色。最后翻到最底下,发现了一幅纯白的丝缎,上面印着清新的水墨莲花,甚觉清雅宜人,云宣看着这幅料子,爱不释手,轻轻抚摸了一下。
“你喜欢这块白的?恩,眼光真好。这可是天蚕丝织成,一年也得不了几幅。”佩姨见云宣喜欢这块料子,在一边解释道。
最后,云宣挑了一幅白色的,一幅淡绿的,一幅藕荷色的。让袁师傅量了尺寸,先去做衣裳。
袁师傅领着料子,出了皓月轩。佩姨喝了两口茶,依然没有离开的意思。云宣陪在一边,也不说话,气氛一时有些僵持。
最后,佩姨实在是忍不住了,放下茶盏,随意问道:“云宣啊,你出来了那么久,你娘亲可曾来过信?”
云宣一听她的话,已经猜到了她的意思,于是故意回答道:“来过了,也就是问问身体情况,饮食情况等等。”说完,继续低首喝茶,不再讲下去。
佩姨等了一会儿,见云宣没有讲下去的意思,只得接着问道:“那天扬有来信吗?他是你师傅,理应关心你吧。”
云宣在心里好笑,其实这佩姨今日来帮自己裁衣裳是假,问凌天扬的信才是真。
“师傅吗?师傅也来过信了,和我娘差不多,也就叮嘱我好好练功,不要偷懒贪玩之类的。”
“那他有没有问起宫里的情况?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什么时候回来倒是没说。不过就是交待我要好好与您相处,您是宫里的长辈,说一定会好好照顾我之类的,还让我向您问好。”云宣信口胡说,其实凌天扬哪里提到过佩姨二字。
听了云宣的话,佩姨一下子来了精神,刚刚还是恹恹的脸色,突然容光焕发起来。整个人也像年轻了几岁,絮絮叨叨与云宣聊了一会儿后,高高兴兴地扶着蒹霞满意离去。
佩姨走后,云宣留住了小鱼,问道:“小鱼,我看这佩姨怎么特别关心师傅啊?”
“小主,您还不知道吧?其实这佩姨本不是我玄天宫里的人,当年是跟着长公主,嫁到这里来的。长公主死后,她也不愿离开,一直守在尊上身边。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她是爱上尊上了,想做宫主夫人的位置,可尊上故意装作不懂她的情谊,于是她一等就是十几年。”
云宣听得一头雾水:“长公主是谁?”
“长公主就是少尊的母亲啊。少尊没和您说起过,其实他的母亲就是先皇的长姐,也就是如今麒麟帝的姑母。”小鱼奇怪的望着云宣,没想到她这么孤陋寡闻。
云宣回想起寒獍和自己说起的楚墨身世,好像那个难产的夫人是叫独孤楚儿。这么一想就对了,当朝的皇室是姓独孤,没想到凌楚墨居然还是皇亲国戚。怪不得自己第一次见他,就觉得他身上有一股王者之气呢。
两人话还未说完,就听到门外小丫环禀报:“小主,少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