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宣在寒獍的带领下,沿着洁白的石阶蜿蜒而上,高大繁密的绿树,鲜艳奇异的花卉,还有数不清的奇珍异兽。直看得云宣如入画境。一座座形态各异的建筑隐藏在花团锦簇之间,条条白色小径曲折相通,简直像一座巨大的鲜花迷宫。
转过一汪碧水,一座高高的竹质小楼依水而建,寒獍随手一指道:“小主,这是我住的远香阁,以后你可以常常来找我。”云宣回头又仔细看了一眼,感觉整座竹楼清静风雅,甚合寒獍。
又沿着石阶走过两个弯道,一座精致秀美的小院等在尽头,整座建筑红墙碧瓦,雕梁画栋,颇有皇家别院的风格。
“小主,这里就是佩姨住的毓秀苑了。待会儿见了佩姨,您就多听少说。有什么事情过后再和我商量,别当面顶撞她就是。”
听了寒獍如此交待,想必这个佩姨是个厉害人物,于是略整了整衣衫,跟着寒獍踏入厅中。
一踏入厅中,一股浓郁的玫瑰花香扑面而来,两侧各四个服饰一致的侍女静静等候,见到寒獍领着云宣入内,齐齐俯身作揖,恭迎小主。云宣刚想跑上前去搀扶,被寒獍一把拉住,轻咳一声,以示提醒。
云宣赶忙收回了探出的双手,跟着寒獍向里走去。走过金碧辉煌的大厅,转过一道回廊,云宣随寒獍停在了一间正屋前。一个花容月貌,气度不凡的女子站在门口,一见了寒獍就急急摆了摆手,示意她们轻声勿扰。
“蒹霞,佩姨在屋里吗?”寒獍低声问道。
“寒将军,这位姑娘是?”那个叫蒹霞的女子微笑着看了云宣一眼问道。
“这是云宣小主,少尊让我领她过来见见佩姨,让佩姨安排一下小主的起居。”寒獍解释道。
“哦,原来是小主大驾光临,蒹霞失礼了。”说着俯身一福。
云宣经过寒獍的提醒,估摸着这佩姨是个讲究礼仪等级的人,也就随她一福,微笑着说了声“免礼。”寒獍看了云宣一眼,心想这小丫头学的到挺快,还真有几分主子派头了。
“谁在屋外说话?”一个慵懒的女声自屋里传来。
蒹霞掀开门帘,将寒獍和云宣请进了屋内。只见一卦珠帘遮住了屋里的锦榻,隐约可见一秀雅女子正斜靠在榻上悠闲的品着香茶。寒獍和云宣进了屋中,她却似没有瞧见,自顾自低垂着双眸,闻着茶香。
蒹霞尴尬的上前,入了帘内,低声禀告了一声。方听得那女子,佯装愠怒道:“蒹霞,你怎么不早说,越来越没有规矩了。怎能让寒将军和云宣小主候在门外。”
早有丫环打起了珠帘,扶着女子坐了起来。那女子一见寒獍和云宣立在屋中,马上满脸微笑道:“我说今儿我左眼皮怎么老跳呢,原来是有贵客上门了。”
“寒将军,这位就是云宣小主吗?快上前来让我仔细瞧瞧。这一过了中秋,我的老毛病又犯了,腰腿疼的不听使唤,云宣小主恕我不能行礼了。”那女子一边说,一边细细打量着云宣。
寒獍陪着云宣走上前去,云宣反倒俯身向那女子作了一揖:“晚辈云宣给佩姨请安。”寒獍和佩姨俱是一愣,按规矩是应该佩姨给云宣请安的,可佩姨仗着凌天扬的默许,在这玄天宫里简直就是半个女主人,除了凌楚墨,她谁都不放在眼里。
如今突然来了个莫名其妙的云宣小主,她心里其实是有着怒气的,所以故意假借旧疾,不相迎不行礼,故意给云宣一个下马威。没想到这云宣倒也大方,不仅不怒,反而向她行礼,这一来反倒显得自己小气了。
“呵呵,啊呀,快起来,快起来,要不是我腰腿不好,我本应该前去相迎的。”佩姨尴尬的笑道。
“云宣,你来,让我仔细瞧瞧你。”佩姨伸出手来,拉着云宣坐到了榻上。这个叫佩姨的女子,弯弯的柳叶眉,妩媚的丹凤眼,肤若凝脂,精心的保养遮盖了岁月的风霜,可眼里的沧桑却是无论如何遮掩不住的。
“你叫云宣?这个名字是天扬帮你取得吗?”天扬两字被佩姨念在嘴里,带着亲密的味道。
云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想了一下,才发现说的是师傅,于是说道:“不是的。我本就叫云宣。师傅没有给我另取名字。”
佩姨细细打量着云宣的眉眼,越看越不像凌天扬:“看你的模样倒是清秀,是否长得和你娘更像一些。”透过云宣,佩姨似乎看到了那个勾引凌天扬的女人影子,脸上不自觉地浮起了一丝妒色。
云宣心里觉得奇怪,这个佩姨第一次见面,又是打听名字来历,又是打听长相的,颇不合常理,但又不能拂了她的面子,只得继续解释道:“其实比起我娘,我更像我爹一些,我娘经常说我和我爹简直是一个磨子里刻出来的眉眼。”
“哦!”佩姨又仔细打量了一遍云宣,实在看不出和凌天扬有哪处相似,但又不能点破了问。于是只得转换了话题:“你千里迢迢从草原而来,一路也辛苦了。蒹霞,你带着小主先到皓月轩住下,让小主先休息。等过两日,再好好逛逛,有哪处院落合意的,再搬也不迟。”
“云宣小主,恕我不送了。以后有什么要求,尽管向蒹霞提,她都会一一照办的。这宫大业大,就我一个人打理全宫内务,难免有疏漏的地方,小主还要体谅才是。”说着就叫了蒹霞领着寒獍、云宣往皓月轩而去。
寒獍安顿好云宣,就急急唤了暗寐一同赶往延晖殿,刚踏入殿门,就有一个总角小童过来传话:“寒将军,暗特使,少尊在书房等二位。”
“云宣安顿好了?”这话自然是问寒獍的。
“是,禀少尊,佩姨将小主安排在皓月轩住下,说以后小主自己选到喜欢的院落可以再搬。”寒獍恭敬回禀道。
“那女人有没有和云宣说什么?”寒獍知道瞒不过凌楚墨的耳目,索性将佩姨问名字,问相貌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凌楚墨。
“哼!蠢女人。整天就知道整人,她以为把老头子身边的女人都杀光,老头子就会娶她了吗?妄想。”凌楚墨满脸的轻蔑神色。
“暗寐,上回让你找的资料,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凌楚墨拿起那本小册子扔给了暗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