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在祭祀典礼之后,自己会被送上雪山神庙,可未想到却被蒙住了双眼,堵住了嘴巴,塞进了一个樟木大箱子里。云宣直到此时,方觉出事情的蹊跷,那个妖异的萨满哪里就会那么好心,放她一条生路。
感觉似被人抬着出了大帐,要去什么地方。从周边的人声熙攘,到后面的牛羊欢叫,直到最后除了呼呼的风声和脚步声,一丝人声也无。
云宣敏锐的觉察出自己已被悄悄转移到了人迹荒芜之处。
师傅和阿思兰一定还在雪山神庙的路上埋伏着救自己,谁会想到,逍遥居然会使出这偷梁换柱的一招。单凭她那三脚猫的功夫,哪里会是逍遥的对手,想要在他手下找出一线生机,估计比登天还难。
云宣胡思乱想间,突然一声熟悉的狼啸响彻天际。
“赤那,是赤那来了。”云宣开心的欢呼出声,可嘴巴被棉布塞着,除了闷闷的呜呜声,哪里说的出半句话。
“啊!狼群!狼群!”只听外面一声声惨呼声,想必赤那已经带领着群狼发动了攻击。
“啊!海东青!天上还有海东青!哎哟。我的眼睛!”另一边又有人哭喊着奔逃。
“啊!布日古得也来了!你们都来救我了吗?我的老朋友!”云宣心里为能够逃出生天而欣喜不已。
“慌什么!都给我闭嘴。”一个阴惨惨的声音突然盖住了狼啸鹰鸣。
逍遥抽出一把银剑向领头的赤那狼王刺去,只听一声哀嚎,赤那被刺伤了后腿,众狼见首领遇袭,全都跃上前来,挡住了逍遥游龙虎啸的剑光,将受伤的赤那护在了身后。
一声声悲惨的狼啸,如一把把利锥直刺入云宣的心脏,云宣仿佛看见了群狼浴血奋战的场面,它们是她最好的朋友,就因为要救她,不顾性命与这个恶魔决斗。
“快走!你们快走!不要管我了。”云宣在心底发出绝望的呼喊,可外面哪里能听到一丝的声音。
“这帮畜牲还真是不怕死!”逍遥似乎已经无心恋战,只见他捏起一个剑诀,霎时光华万丈,在周身化出了一个莹白色的结界,那些拼死攻击的狼群和海东青,一遇结界就被全部反弹出去,不一会儿功夫,耳畔除了悲惨的嚎叫,已无攻击之声。
“走!不想当狼群点心的,都给我继续往前走!”逍遥一声令下,刚才那些受伤的侍卫,拖着伤腿,捂着独眼,一步一拐的抬着装有云宣的樟木大箱又踏上了路程。
此时的云宣蜷缩在漆黑的箱子里,早已泪眼婆娑,那些昔日的伙伴啊,为了她,居然拼死力搏。
她看不见,说不出,但那些鲜血和伤口却清晰的呈现在眼前。
她能看见赤那雪白的狼毛上布满殷红的血迹,她能看见布日古得被刺穿了翅膀,忍痛盘旋,她看着群狼被光剑砍的支离破碎的残躯,她看着那些无法参加战斗的小动物在远处齐齐悲鸣的哀嚎……
漆黑的封闭,遮住了她的眼睛,但是遮不住她的心,所有的一切都被她记在了心里,铭刻终生。胸口的墨玉龙玦随着云宣愤怒的情绪,越来越烫,简直要焚烧起来一样。
不一会儿,云宣感觉自己正从平缓的草原,慢慢向高处而去。除了急速的风声,脚步声,耳畔又多了一种声音。像硕大的战鼓在天际雷动,轰轰隆隆震的耳膜发颤。
这种感觉无比熟悉,似乎曾经也听到过这种与众不同的响声,像万马奔腾,似雷霆万钧,云宣已经猜到自己身处何方。
“就到这里吧,我的小宝贝!你即将踏上无比幸福的神秘之旅!哈哈哈哈”逍遥尖异的嗓音打断了云宣的思绪,一道白光射入双眼,云宣被逍遥一把拽出了箱子,站在了落日崖的悬石上。
一轮红日高悬天际,没有耀眼的光芒,反而被淡淡的云层遮蔽,透出嗜血的暗色。
云宣站在悬壁临空的岩石上,脚下就是奔腾汹涌的乌江水,身旁落日崖大瀑布夹着雷霆之势,仿佛一条咆哮的银龙从天而降,直扑江底。
真是涌来万顷滔天势,化作千雷震地声。即使云宣被除去了口中的棉布,恢复了说话的自由,可就算她喊破嗓子,在这气势磅礴、水声震天的环境中,又有谁会听到她的呼救。
逍遥抬起冰冷滑腻的手指轻轻从身后抚摸着云宣的秀发,用一种近乎怜惜又带着几分期盼的狂热,贪婪的轻吸她发间的清香:“亲爱的小宝贝,你不用害怕。你会去的很快,不会有太多的痛苦。而且你的魂魄也不会孤独,因为将永远与我同在。哈哈哈哈……”
逍遥肆虐的狂笑,一张妖魅的脸上透出志在必得的快意。
云宣睁大双眼惊恐地望着逍遥,脑海中浮现出这个妖魔取人魂魄的场景。
死,对于云宣来说,本无所惧。有生即有死,死亡并不是生命的终结,而是生命的开始,每一次轮回都是以死作为最神秘又悠长的开场剧。
也许死后会是长时期的虚无,也许死后会与九泉之下的爹爹重逢,也许……许许多多的结果都比不上被这妖魔禁锢魂魄来的可怕。那将真正是一个万劫不复的地狱。
“你为何大费周折把我弄到这里杀死,在你那妖洞中岂不方便?”云宣临死还不忘寻根究底,问个明白。
逍遥用一种探究的眼神,打量着面前这个看似平常却每每出人意表的女孩,邪媚一笑道:“你还真是奇特,不担心自己马上要面临的处境,反而还考虑我的方便。呵呵,真是个有趣的人啊。要不是你身流呼和血脉又天赋异禀,我也用不着大费周章,一定要来这落日崖取你魂魄,我已经取到了呼和家族一百零七个魂魄,今日再加上你一个,我就能真正飞升,成就我万世的基业,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