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抢了娘娘的台词!酒真的灌多了,我忘了娘娘到底愿不愿意说这台词,我也忘了,我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这笔账都会算到美甜的头上。
千杯不醉的我此刻真的只想大醉一场,可是好像喝得越多,我的脑袋就越清醒。那个人的名字就更加频繁地出现在我的脑壳里。
我有点糊涂,我不知道我到底是为美甜打抱不平,还是只是为了自己的伤痛嘶吼。
我想,杭迹一定是用了最锋利的刀,最强劲的腕力,在我的心底刻下了他的名字……
很多人都醉了,很多人傻笑了,还有些家伙已经忍不住开始呜咽了。我半躺在长椅上,看着眼前的一切,傻笑。
我听见,几个家伙哼哼唧唧地围在一起抱怨,烦恼天生酒力欠佳。可是他们哪里知道,喝不醉,其实也挺烦人的。
“女神,赏个脸!”一个瘦得像竹竿的兄台,满脸红光,半摇半晃地走了过来,等他站稳,一杯酒倒洒了一半。此君平日里都听不见他说话,仿佛就是一台无声机,此刻居然胆敢直接向校花邀酒,果然是酒壮怂人胆。
美甜已经喝了不少,以她的酒量,已经是超额了。我想她应该会理性地拒绝,可是我发现我错了,她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竹竿兄脸上的红光似乎又深了几分,像是吃了长生药一般快乐,“女神,你太给我面子了!够义气!”
“应该的!人家现在是售楼处的客户经理,销售嘛,应酬交际是必须的,喝不了酒,客户不高兴,房子哪能卖得出去?对了,你们那房子怎么样,给我们介绍介绍,回头我和彭洋也去看看!”董智慧似笑非笑地走了过来。
我听着已经有点坐不住了,美甜却没有什么反应,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容,“好的,今天先吃饭,回头我们单独联系!”
“董千金,怎么着,都买婚房了?”一个男生一脸失落。
董智慧微微一笑,含蓄地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是啊,各位……今天我还要宣布一件事情,我和彭洋就要结婚了!届时还请各位务必赏脸啊!”
董智慧说完以后,不忘一脸幸福的把头枕在彭洋的胳膊上。人群在短暂的沉寂后爆出疯狂的喧闹,活像阎王殿里几白几千个小鬼在闹腾。
我拉住美甜,说,“走吧!”
“甜,你和彭洋交情匪浅,一定得来!”董智慧不知怎么又挤了过来,“小羽,你也一定得来!”
我没吭声,美甜说,“嗯,一定到。”
我想这个世界真奇怪,我想美甜也真豁达。我把肖东提前赶了回去,然后和美甜走回学校。
到了校门口,我说,“人家拐走了你男人,然后你还屁颠屁颠跑去给人送礼金,笑着祝福,你想干什么?想要扮演无敌仁慈救苦救难观世音么?”
“你不懂!”
我说:“这做法,谁都不会懂!”
“他选择离开,只能说明我在他眼里没有那些东西重要,既然不那么重要,为什么要让他占据着我心里重要的位置,来影响我的生活?”
美甜停顿了一下,又说:“现在,彭洋对我来说一丁点都不重要了,他早就被我踢出了生活领域……小羽,你也一样,不要让杭迹干扰到你的生活,爱情回不去,生活却得往前走。”
我愣了,我知道生活必须得往前走,我违背不了这个规律,可是,我真的能把杭迹轻易就踢出我的脑袋么?
很简单,很理性的事情,我偏偏绕不过弯来。
第二天一早,美甜就去上班了。今天,所有的毕业生必须搬离宿舍。我和肖东先把美甜的东西搬到了学校附近的出租屋内。然后再把我的东西往吴姐馄饨搬。
肖东还是第一次来我们家,严格来说,除了杭迹,肖东是我带回来的第一个男生。我把东西放好,然后把他叫到了平台上。
我问,“你那还能找到合适的工作么?”
“你想去园林局?”
“去你妹丫!我问你到底有没有帮美甜找工作?”
肖东一愣,不懂我的意思,“她……不是已经上班了么?”
“那你觉得她那工作好么?你愿意看她每天工作到很晚,不停陪人看房子,应付各种牛鬼蛇神?”
肖东被我连问两句,顿时愣住了。
我说,“肖东,有时候我真闹不懂你,你要真喜欢美甜,就不该是今天这个结局了!”
肖东半天没说话,最后一屁股直接坐在平台的水泥地上,说,“我喜欢她,第一眼就喜欢她,怎么能不喜欢呢……”
他看着天空,痴痴傻傻,自言自语的样子,看上去真的可怜……可怜到吴姐喊吃晚饭了,我都没忍心叫他下来。
肖东就这样,在吴姐馄饨店,长着狗尾巴草,晒得滚烫的平台上坐了整整一个下午,才回去。
我把他送到门外,又嘱咐了几句,才回来。吴姐正在择菜,准备明天的馄饨馅。巷子口的杂货店的胖婶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店里帮忙。
见我回来,胖婶的脸上笑容更深了,看得我不禁毛骨悚然。我本来还打算在楼下多坐一会的,被胖婶这样一瞅,不由加快了脚步往楼上跑。
在长干里住长了的人都知道,吴婶是个出了名的八卦嘴,什么谁家的闺女打胎了,哪边路口出了车祸……诸如此类消息,她都是如数家珍。
可惜,我的意图似乎压根逃不过胖婶的精明,“小羽,刚那是你男朋友吧!”
我一愣,才反应过来胖婶说的是肖东,心里戒备顿时放松了不少,干脆在吴姐身旁坐了下来,拽过篮子,帮忙择菜:“哪呀!那就是一同学,帮忙送东西过来的。”
胖神那双贼亮亮的眼睛依旧盯着我,似乎不相信我说的话,吴姐也盯着我。
我说,“真是同学,那家伙刚失恋,可怜见的,在我们家平台上坐了一天,伤心的那小样……”
胖婶笑了起来,说,“小羽,小飞最近老向我打听你呢!”
我一愣,一时回不过神来,小飞?又是何方神圣?记忆储存卡里,似乎没这号人物。
胖婶从商多年,有着商人特有的精明,提醒我说:“我家侄子,小时候老过来玩的……”
我去,那个阿飞哥!惨淡的经历终于从脑海里冒了出来,直觉告诉我这个阿飞哥不会给我带来什么好事,我的大脑立马处于高度警惕状态,脸上却挂着笑,说,“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