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起他说的那句:钟离,恨比爱更容易放下。他当时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吃准了我会投降于他编织的情网里,所以才如此肆无忌惮的将我的话当成耳旁风吗?
欺骗,是我最讨厌的欺骗。
窗外的阳光有些刺眼,要不我怎么感觉到瞳孔里一阵汹涌?努力将头仰起,不知谁说过,仰头四十五度泪就不会流下来,可那样只会越积越多而已。
这样浑浑噩噩的过完一天,临近下班的时候,我给钟念尧打电话了,他还是一惯的语气,说下班来接我,我拒绝了,和他约在金鸡湖。那晚,我依偎在他怀里,说好美的音乐喷泉,曾经我们情意绵绵的摩天轮对岸。
经过印象城沃尔马的时候,我进去买了一打啤酒。抱着一堆啤酒到金鸡湖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我索性找了湖边一处坐下。
天色渐渐暗了,四周燃起璀璨灯火,遥看湖对岸的摩天轮乐园,耳边甚至能听到人们的呼喊,尖叫声,就像那日我与钟念尧坐在摩天轮里,他搂着我说爱我的配音。
不如往日那般热,临近傍晚时,苏州下了一场大雨,空气中还残余着泥土的气息,就连温度都降了不少。任凭凉风吹乱我的发,坐在湖边,在这炎炎夏日,竟头一回感觉到了春秋季才能感觉到的凉爽。
电话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将我拉回现实。我划开接听键:“喂。”
“在哪?”钟念尧问,有轻微的喘息声。
我四周看了看,并未发现他的身影,对着电话说:“水下有姜太公钓鱼雕塑的那座桥前面一点儿。”
“好,我过来了!”
钟念尧说完,便挂了电话。我的心竟紧张起来,好似有个声音在说:慢点儿过来。
我害怕他过来,我忍不住质问,恶语相向。可事实上,我还是做了让自己害怕的事。
钟念尧在我身边坐下,勾手便搂过我的肩:“怎么突然来这儿?”扭头看到我身旁的啤酒,突然笑了:“哟!钟律师今天想找我喝酒?遇到什么开心事儿了!”
我打开一罐,自顾自喝起来,沉默许久才出声,嘴角勾起,泛着苦笑:“还记得那晚我找你喝酒吗?”
钟念尧愣怔,许是没想到我开口便提往事,仰头喝了一口:“当然记得,你知道那天对于我们的意义。”
“你有事瞒着我吗?”我给他机会坦白。
钟念尧有些不明所以,眉心骤然间拧在一块儿,夺过我手里的啤酒,我躲开了,他问:“你今天怎么了?”
我再也按捺不住,开门见山:“黄玲,你应该认识!孟城轩车祸,你也应该知道。”
钟念尧沉默着,而我却不肯罢休,一遍又一遍地问他。有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感觉,我以为已经作好了准备,可真正的听到他说“是”的时候,心里还是止不住的疼。
“为什么?”
我仰头将手中的啤酒一饮而尽,连钟念尧都来不及阻止,由于喝的太快,呛到了自己,咳咳不停,却不肯松开握着啤酒的手。钟念尧轻轻拍打着我的背,我强行躲开,隔开与他的距离。
“你收了黄玲的钱,帮她拆散我和孟城轩;你在里面充当什么角色,才让孟城轩误会我,和我分手,你到底背着我做了多少见不得光的事。钟念尧,你说,你说!”我朝他怒吼着,积压了这些天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发挥的淋漓尽致。
钟念尧抓住我的双手,已经到了发怒边缘:“你冷静!”
我挣扎着,尽管手上的力度越来越大,疼痛感越来越强,还是不肯罢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情绪越来越激动,钟念尧突然松手将我抱在怀里,唇抵在我耳边低语:“钟离,你冷静,你冷静!”
他突然咬住我的唇,顾不得旁边的窃窃私语,却不料我那松开束缚的手一个用力,将他推的后仰,手肘撑到地上。而力的相反作用,原本坐在湖边上的我,突然身体不稳,猝不及防的朝水里摔去。
惊恐之中,我看到还未来得及向我伸手的钟念尧,骤然放大的瞳孔。皮肤最初接触到湖水时,我竟有些抖,直到全身没入湖中,脚那处水的温度要低的多。刚落水时,呛到了一口水,钟念尧不知何时也下来了,他紧拽着我的胳膊,用力往上扯着。
可就在这时,我的小腿竟然抽筋了,一阵一阵的疼。
“你怎么样?”钟念尧托着我往岸边游。
这个时候再矫情,那就是作了。我老实说:“钟念尧,我腿抽筋了。”
他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拉着我的速度变快了。岸边已经聚集了一大群人,有看热闹的,也有为我们捏一把汗的。钟念尧将我推上岸时,有人搭了把手,将我拉上去。
“这里?”钟念尧见我死死的按住左边小腿,顾不得擦掉脸上的水,双手用力抵住我的脚掌,这样持续了好一会儿,我才感觉到那抽痛感慢慢减轻,腿恢复了知觉。
“谢谢大家,没事了!”实在受不了被当成宠物似的围在里头,我对一旁围观的人说:“谢谢大家!”
钟念尧将我打横抱起,人群很快让出一条道,就这样钟念尧抱着我离开那片让人尴尬的地儿。
全身湿嗒嗒的很不舒服,我挣扎着要下来,钟念尧却不松手。抬眼看到他刀刻一样的下巴上,胡渣冒出了头。脸阴沉着,深邃的双眸始终看着前方,未留给我一眼。
这是他生气的表情。
“放我下来!”我对他说。
这一次钟念尧没有坚持,垂眸看了我一眼,将我放在东方之门地铁站口:“在这等我,我去开车!”
“不用,今晚我去淑晴那!”
这副湿漉漉的样子,想谈什么也是枉然。同样狼狈的钟念尧立在那里,直勾勾看着我,许久之后叹了一口气:“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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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的暖气打的很足,可我的心却冰冷的厉害。我与钟念尧谁也没说话,他专心开车,我专心看夜景,表面上的。
对于钟念尧的沉默,那强压住的怒火,又烧了起来,却也强忍住没发作,等红绿灯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我那天就提醒过你,对袁初心多留个心眼,你们不是一类人。”
“那我们是哪类人!”心里有气,嘴里也不闲着,反驳他:“就因为她是孟城轩的妹妹,所以我和她交朋友你都要干涉。”
“就是论事,钟离你在钻牛角尖。”
正前方的信号灯由红转绿,钟念尧没有纠结与我的对话,径直往前开。胸口闷的厉害,我按下车窗,让凉风窜了进来,突然的温差让我忍不住哆嗦,却还是倔强的手抵着额头,看着窗外绵延流长的路灯。
我想起第一次见袁初心的场景,真的是我在钻牛角尖吗?
我对于朋友的定义,要不志趣相投,要么经历类似,我与袁初心莫约属于前者。可钟念尧初次见她,便没了好感,只是旁敲侧击的让我与她保持距离。
又想到袁初心对钟念尧的种种指证,脑子一片凌乱,索性将这些暂且放到一边。原本打算和他好好谈谈,最后闹成如此狼狈,他竟吝啬到连一句解释也没有,哪怕只字片语。
“淑晴住哪里?”钟念尧问。
我看到不远处的路牌:“前面,左拐那个小区,停在门口就好!”言罢,我才想起要事先给淑晴去个电话,从包里掏出手机,给淑晴发了一条信息:五分钟后到你家,今晚住你那,方便吗?”
钟念尧将车停稳,我扭头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我拉开门就走,也没有再质问他的心情,心里被搅的一团乱,只想逃离这样的氛围。钟念尧突然按住我握住门把的手:“这么晚,别去打扰别人了。”说完就接了一句:“我们回家!”
我偏不。
他淡定到令人发指的地步,简简单单的一个“是”就摆平了所有的事,还是他觉得这些年过去了,那些都成了过去?一瞬间,我终于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我气他这般若无其事,
哪怕一句话,他都不舍得说。
“钟离?”
听到淑晴的声音,我将与他对恃的视线抽回,钟念尧的手突然松开,看着我关上车门,与淑晴站在了一起,然后头也不回的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淑晴被我这副模样吓的不轻,刚进门就把我推入卫生间:“赶紧洗个澡,一股子味儿。”模样很是嫌弃。
滴滴滴……
短信的声音。
我点开信息,发信人是钟念尧,只有一句话,却像一让我吃了一颗定心丸,他说:我没有收她的钱。我快速按下一行字,想也没想,确认发送。
抱着手机等了许久,都未见他回。我放下手机,以最快速度洗了澡,急匆匆翻看手机时,依旧没有信息。
燃起的星星之火,灭的所剩无几。
擦干头发出来时,淑晴迫不及待将我拉到沙发处坐下,搬了个小板凳坐我面前,掩然一副审问的表情:“赶紧交待,你和钟先生这是唱哪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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