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他真的又来了。这回没有废话好说的,我们整整摔了大半夜,他依然是输多赢少。直到鸡打鸣了才又走掉。
临走的时候还是不服的说:“你等着,明晚再来。我非把你摔服不可!”
我可受不住了,白天干活,夜里摔跤,谁架得住呀。我是浑身酸痛,就被媳妇看出来了。她一问,我就把摔跤的事说了。这事可把我的娘老子吓坏了,他们一口咬定:“这肯定不是人。现在这么忙,哪个有天天晚上跑出来摔跤的空。
后来再一打听,东庄的张家根本就没有个张三。我一下,被吓傻了!
老子到底是老子,这时他反倒不怕了,竟安慰我说:“傻小子,也不用怕它!自古就是邪不胜正。他不把你彻底摔服了,也占不到你的便宜。今晚你带罐白漆去。听到他再来时,你把白漆倒在手心里,抱着他的时候,趁机把白漆涂到它的背上。我在暗处躲着,等它走的时候,偷偷的跟下去,一准能看清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傻小子!今晚机灵点,多个心眼,别再和他真摔了,用巧劲耗它。
晚上,它准时的又来了。也没什么话好说了,就乒乓、五六的又摔了起来。它摔着,还得意的说:“大哥!你别不服,你就是有点巧劲,动真格的你不如我。等再摔上两天,我把你的劲全都摔没了,你就是有巧也没劲使了。到那时,我保证把你摔的服服帖帖。”
我心里想:明天就叫你现象,谁还和你再摔。嘴上却说:“你小子也就是嘴好,输死了,嘴都不烂。你又不是铁打的,我觉得你这劲呀,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我们两还是差不多。你看还是我赢的多,你输的多。”
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不由的暗惊:这小子准不是人,这力气好像是越摔越大!人怎么可能有这样的精力?结果,今晚我把压箱底的巧招都用上了,也只是摔了个平手。
临走它得意的说:“怎么样?还是我说的对吧!等到明天晚上,我就赢定你了。”
我回它:“你想的美!明天一早我就上集去买几斤肉回来,吃饱了等着你。看到时候谁赢谁?我睡了,你走吧。”
听着前面的‘吧嗒,吧嗒’声,老爸蹑手蹑脚的跟了下去。听他走远了,我爬起来,拎着二叉跟在了老爸的后面。一会赶上了老爸,就一起跟了下去。先是向东,又折向南——最后转奔西面下去了。这时月牙从东面升起,照的它背上的白漆一闪一闪的。我心里想,看你小子能往哪里跑!
最后爬上一道小山坡,它突然蹲下就不见了。我们爷俩也忙蹲下细看,怪了,怎么就突然不见了哪?坡上连能藏住人的,深一点的草都没有啊!怕被它发现了,我们爷俩蹲下身子很小心的往前凑。一会真的又被我们看见了,背上的亮光只晃。怪了,竟然离它消失的地方竟然有了好一段距离。它在晃动着,好像是在不停的做着什么。
我们一点点的靠近,就听到了它自己在嘀咕着:“妈的!年年都算到,都还是躲不掉!今年老子干脆白天不出去了,半夜三更了在出来找点吃的,看什么人还能打到我?这一年不就看看的被我熬过去了!”
乖乖!弄了半天原来是个老臊狗子,在那里吃着东西,一边自言自语。我这个气呀:你个老家伙,白天睡足了,晚上来找我寻开心呀?你倒是活动了经骨,天亮后好继续睡觉了,可差点没把老子给玩死。我不揍死你这个畜生,还有天理吗?想用二叉扎它,离得远了够不着,再往前去,又怕被它发现了。这毕竟是个成了精的,一旦让它发现就会白白的让它给跑了!
脑子转着,眼睛不由的四下一踅摸,突然不由的心里一喜,原来面前不远就有两块拳头大的圆石。摸到手里掂了掂正适手。又朝前凑凑,照准它就是一下。正中它的后背,‘嗵’的一声,他往前一栽,接着是窜起来就跑。跑的那个是真快呀,都没容我站起来,第二块石头再出手。朦胧的夜幕里就传来了它唏嘘的叹息:“霉运真是难躲呀!唉!”
我们到了它蹲的地方,一看:一只大公鸡刚吃了一点。
我这个气呀:你把我摔的浑身疼就自个跑来吃鸡,没被你玩死,可真是命大。不行,这只鸡得归我了,拎上鸡就往回走。
没走出多远,老爸突然被绊了一下,差一点摔了个大跟头。幸好被我扶住,回头一看竟是一块长板。心想:正好扛回去,劈劈烀鸡。伸手从中间拿起,觉得上面有东西沾手,迎亮一看,竟是白漆。心里猛醒:妈呀!错了。和我摔跤的原来是这个家伙。今个这只老臊狗子可亏大了!这可是个成精作怪了的家伙,哪能饶了它。立即找来几抱柴草,当时就点起火来烧了它。只烧的血水直冒,吱吱作响!
我问老爸:“这是个什么东西?”
老爸心有余悸的说:“好悬呀!这是一块凶鬼睡得棺材板。你看这么多血水,他肯定是受了伤,还没死就被装进棺材埋了。伤口流出的血把这材板都浸透了。这种鬼负着凶邪的怨气,不愿离开。年久尸体没了,就附在棺材上作祟。这个鬼呀,肯定是坏事做多了,遭人掘坟,整个灵柩都被焚烧了,你看板的这头还有烧过的糊迹。这块板是浸血太多,吸了太多的水分才没被烧多少。他便就附在这一块板上继续作祟了。这是你年轻体壮火焰高,不然就坏了!”
我说:“就这,也他妈的,累的我浑身疼,跟害了一场病似的。”
狗仙说:“照这样说,你们到真是误打的了。”
郑老鬼诚恳的说:“真的,就是这么回事!”
狗仙说:“唉!不管你们是怎么误会,打在我身上的伤还是一样的很,一样的疼呀!足足让我咬牙受了三四个月,才好呀!
这档子完了,还有哪一个来接着讲?”
一个清脆的声音说:“我来吧。”
她一出来,引得众鬼、仙的眼睛都大了一圈。大家看到一个二十来岁,端庄,冷艳的大家小姐走了出来。
我说:“狗子!给姐姐倒茶。”
小姐说:“远先生!别客气。只是你该让这个小鬼,叫我姑姑才对。你这个人看上去不算老,到挺爱攀大辈的。”
我忙的解释:“姑娘!不知怎么称呼你,看你一副脱俗的容貌想不到竟这么随和。请坐!请坐!
我看你很年轻,怕把你叫老了。水抬船高,人抬人高,我都这把年纪了,还会不知道:大辈不是攀出来的?好,就随你的便吧!”
她笑了笑,冷艳的美人笑起来更是动人,看的众鬼都出神、忘态。她微带笑容的说:“我姓梨,就叫梨花。是沙柳河畔,梨家庄,梨员外的独女。”
我不禁暗想:她真像一树冷艳的梨花,一笑一颦竟有许多,是风情万种的桃花没有的,特别的神韵。
她继续说:“远先生!鬼的世界太冷清,以后我就攀你这门亲戚,和二位姐姐一起叫你大哥好吗?”
我只好点头:“当然好,!只是,我是个人懒散,随便的人。恐怕很快就会让你烦的。”
梨花说:“你别找借口,烦不烦你,那是我的事。二位姐姐!不用浑身不自在,我不会立即就搬来和你们分羮的------
——只是到了觉得特别冷清,凄苦的时候,才会来你们这里讨点人情味罢了。二位姐姐,不至于这么小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