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鬼得意的说:“哪就是:‘识字不如识事呀!人可以不识字,却不能不识事啊?’
从哪以后,我们就对能欺,能占的;放开手脚的去欺,去占。那可真是抢尽好处,露尽了面子。对不能欺占的:就拉下脸皮玩命的溜拍:一样也可以得到一点好处,起码不会再去自触霉头,弄的头破血流了。
以后我们的日子真的就滋润起来了,地位也就逐渐的高起来了!”
芹姑娘小声的问:“真有这样的人吗?这还是人吗?”
玉娇:“怎么会没有?人可是分:三、六、九等的呀!你没听说过:磕瓜子,壳出个臭虫来——什么人都有吗!”
二鬼继续的说:“那一年大旱灾,乡下到处都在挨饿。再也没法弄饱肚子了,就求人在城里补了个兵。以后就不仅是不愁一天的三个饱了,而且在城门当值时,还可以肆意的抖威撒泼。只要你招子亮,随时都可以尽情的吃、拿、卡、要!
可是,那次财迷大哥的宝贝,明明是我先上眼的!憋足了一肚子坏水、狠劲,想得到它。没成想,赶上千总那个老混蛋出来,给碰上了。他妈的!竟让他拣了个便宜。”
我不得不停下笔问:“这也不是什么好宝贝呀?怎么就成了财大哥的杀身祸根了。”
二鬼一起摆手:“不!不!不!先生你不懂,这可真是个好宝贝!它是错落到财大哥的手上了,才没有展露出它的精贵之处来。这就是俗话说的:斗大的明珠埋粪土啊!啧啧!要是在我们手里,哪还会傻到向财大哥那样,带着它去卖草?”
狗子被他们感染的小眼瞪得放光,羡慕的问:“你们就能用它换来很多钱了吧?”
二鬼摆摆手:“你个小屁孩知道什么。有了它呀!我们就可以在暴雨、狂雪的掩盖下任意的去偷、去抢、去杀人。它不仅能帮我们免去雪冻、雨淋之苦,更是我们没出家门的铁证呀!
要是我们利用它来冒充仙人欺人骗财,还怕没人把钱送上门来呀!有此等异能的奇人,还怕没有达官显贵重金上门来聘去,为他们所用吗?
你们说?我们不是一下就发达了!梦寐以求的飞黄腾达,不是转眼就美梦成真了吗?”
狗子失望的说:“要是向你们这样,还不如财迷大叔哪!财迷大叔虽然没本事,也就是害了自己的命。你们这样,还不知道要害多少人的命哪?那不是作孽吗?”
二鬼不肖的说:“你个小屁孩子,你懂什么!人世间:就是弱肉强食。知道是什么意思吗?不告诉你,谅你也不懂!这就是说:人和人之间,弱的就是肉,强的可以任意的吃。”
狗子:“妈呀,太可怕了!”
芹姑娘、玉娇也都一起点头:“有时,还真好像,就是这么回事!”
看到几个鬼朋友都被这个歪理,弄的情绪低落,就笑着说:“这只是一面之词,片面的很,回头我再和你们慢慢的聊。还是先听听这二位把故事讲完吧!”
领头的那个沉浸到往事的回忆中:“那天,事后我们那个悔呀!可是,要想再从千总手里把宝贝弄回来,已经是想都不用想了。真想得到这样的宝贝,哪就只有再去逼,卖草的那个乡巴佬。就是他手里真的没有了,也要逼着他,再去给我们弄来。
拿定了主意,隔天我们就告了病假,来寻财大哥了。路上我们商量好:先来软的哄骗,不行,再来硬的打逼。一家老小都不能放过,用尽一切手段也要把宝贝弄到手。这可是难得的大富大贵的机会呀?哪能轻易就放过!”
我们的心都提了起来:不知道这两个祸星,将会给财家老小,带来什么样的灾难------
说到这,二鬼不由的情绪有些低落:“没成想,我们还没进门就先听到了哭声。原来,这个短命鬼,竟然已经死了!进门看到一家老小,不由的泄了气,满心的希望去了大半。看来家里要是没有了,也就完了。我们站在人群的后面,仔细的打量了半天,心里的希望无声的溜了个精光——老的是哭得死去活来,一副只恨自己,死迟了的样子,这样的人已经没什么顾及和可怕的了;小的混沌无知,碾死他们,白耽误功夫,不会有一点好处。只好泄气的退了出来!”
我暗暗的松了口气!
玉娇幽幽的说:“幸亏财大哥死的快,老小才躲过这一劫!难怪有人说:死的好——还真有这么回事呀!”
芹姑娘:“太可怕了!不怪人说:人心险恶?”
“那么好的宝贝没指望了,真是烧心扯肺的难受啊。憋的足足的一肚子坏水没处放,也憋的心里难熬。我们向狼一样,在一间小店里困了三天。思来想去,还是不死心!不能就这么算了,还是要再去财家看看------
到了财家,说不出的凄冷。老财是已经下葬了,热心的乡邻也散去了。破床上,老太太向死掉一样无声无息的躺着。一个小的,睡在奶奶的里面。两个大一点的:一个站在地上,脸朝下的趴在床上;一个靠着他蜷缩着蹲在地上。虽然老少四个人,整个屋里却没有丁点儿气息声。
经验告诉我们,这已经是油尽灯枯的一家人,再也榨不出什么来了。
蹲着的孩子看见了我们,小眼惊恐的动了一下,恐惧的往后退缩。站着的那个被挤着了,抬头也看见了我们,吓的慌忙转过脸,推他的奶奶------。
老太太终于睁开了眼睛,麻木的看着我们,似乎在问我们有什么事------?
我们互望了一下,各自心里有了数。我在口袋里摸着几枚钱攥在手心里,心里暗骂:‘老子这回恐怕是要折本了。’脸上却尽量挤出笑来,说:‘大娘!我们是财哥的朋友。听说他出事了,来看看。没想到,已经迟了!’
老人强撑着坐起来,疑惑的说:‘你们是哪儿的,怎么从来没听财儿说起过?承情,麻烦你们来看我们!我起来给你们烧点水,你们等一会。’
我们忙拦住老人:‘大娘不用的!这个天我们也不渴,要是真渴了,我们自己烧就是了。你老还是歇着吧!心里想的却是:‘你这脏水我们喝的下吗。赶紧把话套出来,离开这个倒霉的地方要紧。’
我们又互看了一眼,这才把各自手心里已尽捂热的几个钱放在老人的手里:‘不好意思,这两个钱实在拿不出手,只能算是我们的一点点心意了。能告诉我们,财哥到底遇上了什么事吗?’
老人便把事的经过,大概的给我们说了一遍。虽然和财哥说的有些出入,但是那都是没用的地方;有用的地方却出奇的一样。总之就是得到了那么一根毛。
我们还不死心,又问那个大一点的孩子:‘大侄子!你看到了吗?’
孩子点点头:‘看到了。我睡醒了,看到爸妈一起看一根白毛,有时侯它还有点放光。爸妈说它,好像是个宝贝来着。’
我们真的绝望了,三口一词,再无弄假的可能。我们看着那几枚小钱,真是不甘心呀!还能真就这么折了本?要不,我们把钱抢过来再走?可那样我们还是亏了呀,误工费时不说,还跑了这么远的路。不甘心,真是不甘心呀!不能就这么算了。
心里左右一盘算,有了,忙问:‘大娘!给财哥招灾惹祸的那几个朴子哪?’
老人:‘堆在墙角哪。我想马上就当柴草给烧了,也省的看着堵心。’
我忙说:‘别,别,干脆把它们送给我们吧?兄弟一场,也算是个念想!’
老人:‘那好,你们就都拿去吧。我也不留你们了。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媳妇回娘家去找亲家帮着拿个主意,怎么度过眼前的这道坎了。唉!’
我们背着朴子回客店,绝望的心底又冒出一丝希望来:‘妈的!要吃龙肉亲自下海!’这事不宜让外人知道,一路上我们就等不及的反复合计着,捕猎索宝的办法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