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振羽手头原本是有这些银子的,可她先开了个印书坊,又投了一大笔的“开发经费”,如此一来,手头可以用的活动资金不超过万两银子。若是别的生意,哪怕借钱也可以做。但是借钱开注定不赚钱的书院,这就等于利滚利,傅振羽不会做这么脑残的事。
确认噩耗后,傅振羽哀嚎:“江南不是各种原材料的产地吗?怎么会贵成这样!”
李子坚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她,说:“帽儿胡同的宅子,人工和材料均贵,所以两万两,你不知道?”
“不知道。”傅振羽非常逃跑承认,她说,“我以为那是地皮贵,寸土寸金。”
认识傅振羽这么多年了,李子坚第一次遇到她这么白痴的模样,仔细欣赏片刻后,凉凉解释:“京城的地皮,贵在没有门路和资格买不到,并非价格。便是从前的钱家,也无法在开道街买到宅子。”
傅振羽见他的目光不对,警惕地问:“大师兄这么看我做什么?”
“师妹最近越来越蠢,越来越娇,你发现了么?”李子坚很认真地说道,似乎在和傅振羽探讨人生大事。
傅振羽不甘示弱,直接回怼:“我只发现大师兄的嘴巴越来越毒了!”
李子坚呵呵笑了起来,倒也承认:“这倒也是,可见我的心情越来越好了。”
合着你心情好就是嘴毒?傅振羽无语凝噎。
话说回来,他们一家现在妻子,的确很好过。
汝宁府那里,傅家就不用担心了,她爹一个进士,保证了傅氏一族的荣耀。现在,所有傅家的人都盼着她爹身体安康。这一点傅振羽原本也有些担忧的,在京城的时候,便拜托了顾家请了御医,给傅山长看过了。
傅山长的身子无忧。
因他天性善良,他无忧,便所有人都无忧;也不用担心他老好人被人欺负,傻乎乎的林氏并不好相与。
而最让李子坚放心的,便是李蕴那里。
此番他们回家,这才发现配不上李蕴的牟福,三年里学了不少字不说,还进了水利学院学习水利,打算谋个吃官家饭的活儿。最最让李子坚心里认可他的,是李家宗祠立好后牟福这个女婿的表现。
汝宁府的李家宗祠,是从已故的李父和李母开始的。从去年冬祭开始,二老接受了孙子孙女的祭拜不说,牟福还带着两儿一女,完全按照李氏宗族的规矩,去祭拜了岳父母。在父母的灵位前,他们一家人团聚,也是李子坚第一次认可牟福,规规矩矩地叫了声姐夫。
不过一声“姐夫”,不争气的牟福立即泪水四溢。
好在傅振羽李蕴反应快,一个拖住立即色变的李子坚被,一个细细安抚自己的夫婿,很快让场面恢复温馨。
想起彼时的场景,傅振羽就笑,道:“我最近常常想,若非我和爹救了大师兄,大师兄这辈子怕是一个人过日子了。”
李子坚挑眉,问:“想这个做什么?又为何这么说?”
傅振羽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说:“还能因为什么?总是叫你气得七窍生烟呗!我敢说,这世上除了姐姐,便也只有我这么心大的女子,才这么惯着大师兄的这破性子吧!”
李子坚听了竟也不气恼,还说:“那你可错了。”
“原来,除了我,大师兄还想娶别人?”傅振羽挖了个坑。
李子坚没注意,径自道:“我何曾说过这话?没有你,独善其身我认可,但绝非别人不容我,而是我不容她人!”
说的那叫一个自信,自信到气人。
但念在他到底只认自家一个的份上,傅振羽也没同他计较,只道:“那么,钟山书院的事,慢慢来吧。”
对于傅振羽这个决定,李子坚是十分满意的。
人生太久,若是太闲找点事做打发时间他不反对,若傅振羽为了别的事,把他和孩子给忽略了,他是万万不允的。否则,别说要一万两盖书院,就是让他出两万,他都不眨眼。
中秋过后,傅振羽便定下钟山书院的位置,只用了两千现银,便买下钟山脚下五百亩山地,不适合种田,也不适合种果树的土地。那里原本的十几户人家,也被一一安置。八月二十,傅振羽心血来潮,做了一番准备后,拉着众人进行了一段野外烧烤,别有一番野趣。
如果没有遇到某些人的话。
尽管李子坚更有实权,尽管荣昌候世子是太后的侄儿,即最后一任荣昌候,但他毕竟是正经请封过的世子,李子坚傲归傲,却不是不知礼,赶在荣昌候世子之前,先见了礼:“张世子。”
“原来是李祭酒,你们也来骑马?”
荣昌候世子口内寒暄着,视线却是扫了一眼众人,略过傅振羽和范茗时,一脸失望。这两位“才女”,果然是才女,这颜色也太普通了些!
尽管他一脸嫌弃,李子坚和顾咏言都十分不满。
顾咏言同样出身侯府,便示意李子坚,由他来解决,李子坚没有反对。心底打定主意,顾咏言的处理结果,他若不满,再另想法子就是。
自报家门后,顾咏言回答了荣昌候世子之前的话:“这里道路并不齐整,并不适合跑马。之所以过来,是我师父,她打算在这里建个书院,我同李祭酒少不得为师父奔走一二。”
“原来是傅山长的意思。”
荣昌候世子非常识趣地改了对傅振羽的称呼。闻言,立在李子坚身侧的傅振羽,欠身,才要开口,叫李子坚抢了先:“内子当不得张世子如此称呼。”
荣昌候世子不知想起什么,笑了笑,道:“诸位不想见到我,我走便是了。只不过,你们把书院建在马场附近,今后避免不了相逢的。”
原来京郊的马场在这附近!
众人面面相窥。
李子坚不跑马不知道,顾咏言才来没多久,也未曾听闻这个消息。而他们这群人,又没把买地皮的事大肆宣扬出去,才有了如今略微尴尬的场面。
李子坚望着懊恼地傅振羽,道:“师妹不必担心。既然离马场近,今后学子骑这一项,想来是没机会差了。至于别的,有些事也该有个了断了。”
傅振羽以为他说的钱文举哥哥被害一事,后来她才知道,她想的太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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