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十八章凤钗的哭诉*
等到赵东凌离去不久,江童正要出门,凤钗便段着一壶热茶走进院子。
“少爷与赵公子聊了很久,想必口也有渴吧,凤钗拿了些上好的热茶!”
听凤钗这么一说,江童还真有些口渴了,端起热茶喝了一口细细的品味了一下:“这茶真香啊,以前都没有喝过。”
“这是我娘亲自做的,乡下人的手艺,算不得什么好茶,只是新鲜些罢了。”
“凤钗姐的弟妹和娘亲可接都接到府上了?”
“多谢公子关心,前些日子已经接来了,都安排在后山,我娘还托我感谢公子厚恩。”
“没什么,都是些小事,你娘可还住得习惯?”
“开始还有些不大适应,现在府上来的人多了,有了聊天说话的人,现在已经习惯了。”
“如此便好,有时间我会去看她老人家的。”
凤钗一听江童要去看自己的娘亲,急忙说道:“不,不用了公子,这怎么使得?”
凤钗觉得自己和娘亲只是下人,怎么可以让主子去探望,从古至今也没这个道理,别说什么受宠若惊。
江童认为大家都住在同一个府邸中,相互探望并没什么不妥之处,以前在深山的时候,自己和韩家还不是经常来往,也没分什么主仆。江童是这么想,关键是凤钗觉得自己的身份是绝对受不起这样的待遇。
“没什么使不得的,住在同一个院子就要相互照应嘛。”江童却不以为然。
“少爷你可不能随意去那里的,那种地方都是我们这些下人居住,少爷这种身份怎么可以……?”
“哎……,凤钗姐,什么下人下人的,以后你要慢慢习惯,人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有尊重与不尊重。在外面我可以像你说的那样做,可是这是在江府,只要在我们府上,大家都要守望相助。”
看到江童说得如此坚决,凤钗也不敢再说什么不妥,只好心存感激的说了声:“谢谢少爷。”
江童指着旁边的竹椅说道:“凤姐姐这里没外人来,你就坐下说话吧。”
凤钗诧异的看着江童,她知道江童对下人很好,但是凤钗却有自己做仆人的觉悟,对江童行了个礼,然后说道:“少爷,奴婢还是站着回话吧。”
江童没有在这件事上过多的纠缠,凤钗这种习惯不是一时半会改变得了的,也就依了凤钗的意思。
“凤钗姐前些日子说你爹爹也在铁石镇那个矿藏挖矿?不知伯父现在何处?可有跟着你娘亲一起回来?正好我有些事情要问他。”
听到江童提起自己的爹爹,凤钗的身体明显的抖了一下,显然十分紧张,脸色也跟着变得不太自然起来:“爹爹他,他还在矿山。”
“什么?我前些日子不是让你将你爹爹一起接到江府来么?难道是伯父他不愿意来?”江童还以为凤钗的父亲早就应该来江府了,还准备让去打听些矿洞的情况,听到凤钗这么一说立即皱起了眉头,他太清楚现在的矿山是个什么样的情况。那里已经是危机四伏,如果说以前的矿山凶险万分,那么现在绝对是深陷泥沼,稍有大意可能就会性命不保。
“不是的,少爷,爹爹怎么可能不愿意来江府呢?只是……只是。”凤钗说到这个便吞吞吐吐,显得十分为难,并非她不担心自己爹爹的安全,只是她现在十分为难,因为这件事牵扯道官府。
早期的段荣克,乃是天石城一城之主,作为普通的平民百姓哪里有力量去反抗。现在段荣克以死,而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年,都早已习惯了那种毫无道义的条款,矿山还是在继续挖掘,那些被强迫到矿藏上挖矿的工人也留在那里,凤钗的父亲凤狄也在其中。
江童看到凤钗吞吞吐吐的,也看出凤钗可能有难言之隐,心里还在埋怨凤钗是怎么做事的?连自己爹爹都劝说不回来么?随即问道:“只是什么?凤钗姐有什么话经管对我说,你可知道伯父现在所处的地方是可等危险?再过不久那里将会成为一片血池。”
凤钗突然哭了起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少爷,请救救我爹,凤钗就算做牛做马也会报答,哪怕是用凤钗的性命去换也可以。”
江童被凤钗的举动吓了一跳,哪里还有责备之意:“你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在凤钗根本没有办法见到爹爹,更别说接他来江府了。”
“怎么会见不到呢?难道矿山连亲人探视都不允许?”
“以前是允许的,可就在一个月前,就是公子刚刚离开江府之后,矿山就不再允许亲人探望,爹爹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少爷,求求你,求求你一定救救爹爹。”说着凤钗情绪越来越激动,忍不住拉着江童的衣角,满脸都是泪水,看得让人肝肠寸断。
江童蹲下身体,双手按着凤钗的双肩,使劲的摇了摇,大声说道:“凤钗姐,你要振作,把事情慢慢的说给我听,一直哭是没有用的。”
很难想象平时看似外表坚强,做事细致的凤钗,竟然能将将心里对父亲的牵挂,担忧深深的埋藏起来,根本不让任何人看出丝毫异样。
这样一个女子,江童都不得不为之佩服,自己本来就打算去矿藏,正好凤钗的父亲也在那里,不管怎样,都很应该将其带出来。
凤钗在江童的晃动下,马上回过神来,双手‘啪’的一声撑在地上,将头深深的低着,轻声的说道:“那座矿山现在由官方看守,说是怕敌人的奸细带话出去,所以就连我们这些矿工的家属也进不去了。”
话语中凤钗显得十分无奈,又非常担心,还有丝丝的绝望。身在江府,她比外人更了解现在外面的情况。矿山的凶险她早就知道,可是做为一个仆人,她能怎么办呢?总不能让韩卫和香兰他们帮忙就自己的父亲吧。
这一个月中,凤钗无时无刻不在担心远在矿山的父亲,多想知道父亲的消息,但是又害怕从官兵那里带来消息,因为她知道,官兵带来一般都是死亡的消息,她害怕,她惊恐,她更无助。
凤钗也想过找江童,也只有少爷才有可能帮自己,但是又怎能开这个口啊,自己只是个下人而已,哪里有主子为了仆人冒险的道理?就算少爷答应了,其他人呢?韩卫会答应吗?香兰会同意吗?弄不好自己和家人都会被赶出江府,现在这段时间江府是为数不多的安全之所,凤钗不敢冒险,也不能冒这个险。她知道除了爹爹还有娘亲和那个才懂事的弟弟和小妹。
现在江童主动提出这件事,让凤钗的紧绷的神经一下就崩溃了,再也管不得那许多可怕的后果,只能把所有的期望寄托在江童身上了,这也是她唯一希望。
江童看到痛哭的凤钗,感同身受,心里也十分难受,这种感受他也最能明白,现在的她最需要的就是安慰:“凤钗姐,你起来说话,我有办法让你见到你爹爹。”
“真的?”凤钗跪在地上,并没有急忙起身,吃惊的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江童,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心痛不已,虽然她只是个下人,而真挚的感情却不会因为身份而变化。
江童一边扶起凤钗,把她搀到木椅上,一边说道:“当然是真的了,凤钗姐也知道赵公子也就是我大哥,他现在控制着那处矿藏,你不用担心,现在还没有任何外人进去,我们一定能找到你爹爹的。”
“谢谢公子!”说着,凤钗又准备下跪,江童的手却放在凤钗的肩膀上,让凤钗起不得身来。
凤钗看了看江童,心中充满了感激,随即又低下头很不自然的摆弄着自己的衣角。
江童收回手来,倒了杯热茶给凤钗,自己也倒了一杯,一边喝这热茶,一边说道:“凤钗姐不用老是这样客气,你既然在江府,那我们就是一家人,喝杯热茶,然后去准备一下,一会我们就出发去矿山,话说回来,我还没去过那里呢。”
凤钗看着桌子上还冒着热气的茶水,心中忐忑不安,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喝,这可是少爷倒的茶,自己一个下人能喝吗?如果不喝少爷又会不会生气?如果喝了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会不会说自己不懂规矩?
江童喝完茶,将杯子放回桌子上,看着发呆的凤钗说道:“凤钗姐,快喝啊,一会我们还有很多事情呢?难道你不想早点见到你爹爹么?”
凤钗这才‘喔’了一声,小心翼翼的端起茶杯,轻轻的呡了一小口,她感觉到这杯茶是她这辈子以来喝得最香的茶了。
“喝完!”江童在旁边说道。
“哦!”凤钗机械的回答道。
“刚刚哭得那么厉害,肯定口渴。”
凤钗十分不好意思的呡着茶,又将头向下深埋了一些,脸上飞起一抹红晕。
“要不要再喝点,我给你倒。”
“不……不要了!”
凤钗慌忙将桌子上的茶杯和茶壶收到托盘中,对这江童行了个礼,然后说道:“凤钗这就去准备车马,一会来叫少爷。”
“不用准备车马,凤钗姐姐去梳洗一下,我现在去给兰姨和韩伯伯到个别。你一会过来的时候叫上子青和玉露姑娘,我们就在这里会合吧?”
“这里会合?”凤钗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既然江童都这样说了,她可不能再问什么,端着茶水慢慢的离开了。
江童离开书房,又感受了一下黑风现在的情况,发现黑风还在自己的住处,也许一时半会也不会有结果,只好无奈的摇摇头,看来这次出去又不能带黑风一起去了,不知道他会不会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