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这么肯定,那就说说吧,何时被卫国公指使的?”泽枫铎相信独孤儒渊是清白的。
“就在两个时辰前。”车夫就是个出苦力的人,会点驾车技术,根本不知道车内装的是什么。
“那你是从何地将车驾过来的?”司空楗也开始对车夫进行审问。
“皇上,草民这么肯定正是因那主使对草民说了独孤府的位置,还说我不信可以去府上打探他的身份。”车夫当时确实离独孤府不远,便收下银子相信指使者替其办事。
“正好印证了敬妃娘娘是从独孤府出来后失踪的?”司空楗自顾自地点点头。
“苏瑞,你去过府上,可发现有何蹊跷之处?”神翊翔此刻理智地很,他最想要问出点有用的线索,而不是一上来就先辨别言辞的真假。
“皇上,奴才奉您之命去独孤府并未发觉到任何异常,而且独孤夫人听说敬妃娘娘失踪后竟还晕了过去。”苏公公如实禀报着,他实在没好意思说出独孤晓梦无理的行为。
“愫愫晕过去了?她没事吧?”独孤儒渊听完苏公公的话冒了一额头的冷汗,他并不为自己担心,因为他坚信清者自清,可是他夫人若听说敬妃的失踪与自己有关,不知其会作何感想?
“独孤大人请放心,夫人已无碍。”苏公公点点头以示安慰。
“那就好,那就好。”独孤儒渊声音略带沙哑道。
“卫国公,你还有何想说的?”神翊翔觉得车夫的话疑点颇多。
“臣是清白的,恳请皇上好好调查清楚此事。”独孤儒渊不惧怕调查,他相信皇上明智会还他清白。
“草民也是清白的,恳请皇上饶命。”车夫唯唯诺诺地乞求着。
“你清白?”神翊翔严肃了起来,只因车夫急于证明自己清白的言行令人生疑。
“草民并不知道车内装得是什么,草民确实有点贪钱,才酿成大祸……”车夫被皇上凛冽的神情吓到了,赶紧解释道。
“朕还没问车内的事,你为何要辩解?”神翊翔继续冷言冷语。
“我……皇上饶命啊,草民停车后实在好奇,便掀开车帘看了一眼,草民发誓只看了一眼。”车夫一不小心说漏了自己的行为。
“皇上,他肯定以为车内全是财物呢,正好想借机顺走点值钱的物件。”泽枫铎看穿了车夫的慌乱。
“谁成想……”车夫看到满车尸体时,吓得魂都丢了,连滚带爬的要逃走,才引起了西门守卫的怀疑。
“满满一车的宫人尸体?”泽枫铎追问着,他实在想不通背后主使的目的为何。
“正是,正是,一个个面色铁青,吓死草民了,好像不全是太监……”车夫一边说着一边斜眼睛打量着苏公公和小曹子,只觉其与车内尸首的装扮相同,此刻的他甚是后怕。
“车里还有女子?”神翊翔直截了当地问。
“好像是吧,身着艳色华服,草民也不敢看啊。”车夫当时本能地伸手拽了拽那件特别的华服,其料子艳美丝滑令他很想扯下一块,可他因害怕而浑身无力,一心只顾着逃命。
“皇上,您别担心,娘娘福大命大,肯定没事的,咱们现在直接去宣安门看看吧。”泽枫铎建议着,左思右想都不如眼见为实。
“也好,移驾吧。”神翊翔忧心忡忡地很,没想到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皇上,那这车夫怎么办?还有独孤大人他……”司空楗不好直接说独孤儒渊有罪,怕皇上以为他公报私仇。
“你将他俩带去地府审讯吧,若有何线索,赶紧跟朕汇报便是了,哎~”神翊翔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也不想对独孤儒渊太冷酷,可是谁让敬妃失踪了呢。
“皇上,微臣……”独孤儒渊想为自己再解释一番,他身为宗察府大司马如今竟要沦为阶下囚,还要被自己的对手进行审问,他觉得自己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草民无辜啊!”车夫一听要进地府,立马哽咽了起来,他确实小偷小摸顺手牵羊过,可也不至于让他入地府被审问啊,一家老小还等着他糊口呢。
“心里坦荡,还怕地府作甚?”神翊翔扔下这句话就带着苏公公和泽枫铎去往了宣安门。
一路上谁都没敢与皇上搭话,倒是泽枫铎小声问询了一下苏公公,关于敬妃娘娘昨日的行程,他很疑惑谁能事先得知这等消息。
一辆车撵停在关闭的城门前,守卫们将其围成一圈,没有皇上的命令现在谁也不敢乱动。
“整理一下吧。”神翊翔和泽枫铎肩并肩站着观看守卫们将一车尸体一一抬了出来。
一、二、三、四、五……又是十七具尸首,最后一具还身着凤衣。
这最后一具尸首被抬出车时,神翊翔屏气凝神地盯着,他认出了这衣服是自己赏赐给敬妃的那件绣着凤凰图案的长裙华服,没成想他没来得及见到敬妃穿上这衣服,俩人却以这种方式相见了。
就在神翊翔悲伤之际,苏公公告诉他,这具穿着敬妃衣服的尸首不是敬妃本人,此刻的泽枫铎却觉得眼前的场景熟悉至极,当年玲儿离世时就是穿着这样的华服。
“似曾相识~”泽枫铎脱口而出。
“不用你说,朕心里有数。”神翊翔蹙眉沉思道。
“皇上,敢问您当年真觉得翊妃参与了谋反之事吗?”泽枫铎莫名觉得制造敬妃假尸首的人或许与翊妃的死有关。
“朕当然知道她是无辜的。”神翊翔冷冷地应着。
“那皇上为何还要诛其九族?”泽枫铎第一次开口质疑皇上的决定。
“还生朕的气呢?你一直很疑惑吧,疑惑朕为何让你去执行此事?”神翊翔悲喜交加后只剩了冷静,无情的冷静。
“皇上的决定都是对的,臣不敢质疑。”泽枫铎察觉到皇上此刻很是不悦。
“若不让你去,只怕你会提着剑来跟朕寻仇呢。”神翊翔意味深长地望了泽枫铎一眼,只是这双眼眸里写满了痛苦与哀伤。
白驹过,廿沉浮如昨,沧海之允诺,为谁情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