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咬牙，接着道：“那位娘子上前深深一拜，回头扶起自己的夫君，慢慢离去。听说，后来，镖局关门了，修颜馆也关门了，两个人带着一只老虎一直向东到了东海之滨，白日里看海，夜晚时听风，日子如诗如画，无比惬意。第二年还生了一对龙凤胎。”
想了想，对他刚才的“恶意编造”依旧无法释怀：“后来，那是多年之后的事情了，那位神武将军和那位娘子都很长寿，娘子活到了一百八十岁，神武将军更是神奇，一下活到了一千八百岁——”
“噗！”旁边的人忍不住笑出了声：“宇文新月，你是变着法地骂我是千年王八吧？”
哼，你也知道啊？我瞪了他一眼，得意洋洋。
空气里有短短的宁静，抬头看天，新月如钩，悬挂天中。
夜色渐深了。
深深地舒了一口气，不过是随口瞎编乱造杜撰一个故事，却如同过了一生那么久。
如果，我们的人生能够这样走下去，是不是也算作一种完美呢。
只不过，午夜梦回，那个遥远的名字会不会一直一直萦绕在我的梦里呢。
正自发呆，却已经被他握住了手，他的手心暖暖的，他的眸子暖暖的：“虽然不过是个故事，可是在故事里能够和新月携手一生——此生无憾了！”
眸子湿湿的热热的，眼泪忍不住随之落了下来。
罗成罗成，我能给你的不过是一个故事一个海市蜃楼罢了——
在朦胧的视线里，被他轻轻地抱住了。
“罗成你——”我惊道。
“新月，最后一次，就一下！”他的声音里有一抹近乎乞求的意味，让人不忍拒绝。
“罗成，我希望你平安、快乐！”抬起头，鼻息之间有着一抹淡淡的艾草的气息，那是属于罗成的味道。
“好！”他松开我的肩膀、站起身，眸子盯着我，良久，说出了这么一个字。
“好，这一次，我先走！”还没有弄明白他话语中的意思，那一抹天水碧的衣袂已经划过夜空慢慢远去、远去，渐渐化为一抹水波一样的痕迹。
罗成哥哥，他走了。
明天，他是艳惊四座的新郎官，他是玉娘的丈夫！
可是，为什么我却这么难过呢？
我觉得身上好累，没有力气。
也不想跳下房顶回到屋里，索性蜷起腿来就那么伏在膝盖上。
四周一片静寂，只有远处袅袅的更鼓，在诉说着夜晚的到来。
闭着眼，什么也不愿意想——这是我悲伤的一种方式。
直到，鼻息之间触到一抹龙涎香的气息，猛地抬头，李世民正静静地坐在我的面前。
心里咯噔一下，赶忙往他的脸上看。
夜色朦朦，他的脸色有些莫测高深。
“你什么时候回府的？”警惕得问。
“我今天就没有出门啊，我在书房议事，你不知道吗？”他慢条斯理道。
糟了？我回头看了看斜对面，那里正是他的书房！
“你没事儿跑上来干嘛？看星星啊？”他好奇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