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与我家有何关系,你家一没下聘礼,二没交换婚书,你要不要脸啊,我家可没有你这样的女婿。”
当年虽然洛落还小,可她却记得清清楚楚,不过是刚刚有了些结亲的意向,秦家便巴巴的贴上来,将自己当作官家女婿。
“你家,哼,你家不过是恢复了皇亲的身份,看不上我的穷出身罢了。狗眼看人低的货色,不用你家,我一样娶得高门。你姐姐那样不贤不孝的人,活该不长命。”
秦页当初听闻祝家原来是国公府的嫡系,可是没少后悔过。
后来祝家回到京城,承袭国公府,他还偷偷的去附近瞧过,还想着能遇上祝家大小姐一回,若是能重燃旧情也好。
虽然他当时已经娶了孙祭酒的女儿,他现在的夫人孙画屏,可女人嘛,不过就是那么回事。哄一哄,甜言蜜语说一些,自然就会巴巴的贴上来。
就像霍什么就是什么。
想到此事,他心里便是极恨,错失了那样一门高门婚事。
这恨便成了用在鞭子上的力气,一下又一下,狠狠的打在洛落的身上。
洛落虽是强咬着牙,句句怒骂,可终究敌不过一道道鞭子,晕了过去。
“哼,小丫头,自以为嘴硬我便拿你没办法了吗?”
秦页阴阴一笑,拿着提前写好的状子,来在行刑架旁,就着洛落沾满鲜血的手,在纸上狠狠的摁下去。
“祝家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你们这些当年看我笑话的人,我必要你们后悔终生!”
秦页双目嗜血,满面凶光。
站在一旁的歪嘴巴,不由的退上半步,生怕这发了疯的县令大老爷,立时便要将自己活撕了。
沾满鲜血的鞭子被扔回歪嘴巴的怀中。
“拿着,将人泼醒,给我继续打,狠狠打。”
“是是是,小的明白,小的这就去。”
冰凉的污水对着洛落兜头浇下。
隔着睫毛上重重的水雾,洛落依稀看见秦页拿着一张带有鲜红手印的纸张,阴笑着离开。
鞭声还在继续,洛落麻木的惨叫着。
歪嘴巴,听着外面秦页的脚步声逐渐远离,便立马将便子丢开。
“小大夫,小大夫,你醒醒啊,我这最后几下可都没使劲儿,只打了个响,你可别死啊,我还等着你给我看病呢。”
歪嘴巴一面用不甚干净的袖口替落落擦拭嘴边的血迹,一面低声嘟囔道。
鞭子停了,洛落身上的疼意却是一阵赛过一阵,刺骨噬心,意识更是久久游离,很久才回过渐渐清醒过来。
“咳咳咳,”洛落生咳几声,带着浑身的伤口再度渗出一层殷红。
“谢谢大哥,我若是有命活着,一定给你治好这病。”
洛落勉强嘴角挤出一丝微笑,对着歪嘴巴说道。
“哎呀,这瞧着也就是个不大的小丫头,下这么狠的手。你啊,先别想着能不能救我了,我将你放下来,你先喘口气,晚点我看看能不能给你偷偷带点药进来。姑娘得罪了。”
绳子一松开,洛落浑身使不上力气,还好那歪嘴巴的牢头将她撑住扛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先坐着,我去给你倒杯水啊。等一会儿喝完了水,我再把你绑回去。我也不容易,你可别怨我啊。”
不过转身倒水的功夫,刑房的木栅门,便嘭的一声被大力推开。
两个冷面衙役先后走了进来。
“犯人洛落,且随我等上堂听判。”
不等歪嘴牢头搭话,两人便将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洛落拖了出去。
歪嘴牢头捧着茶碗呆在原地,等回过神来确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小丫头怕是还没有我命长啊。”
说罢,杯子里的水被他抬手泼在了地上。
惊堂木邦的一声,让洛落被痛的游离的心神,立时惊的一下回到身体里。
两班衙役冷面而立,霍小扇又成了那副却懦无助的模样。
正堂之上,藏蓝文官袍的秦页端起一副凌然不可侵犯的架势,厉声呵斥。
“堂下何人?与死者是何干系。”
“民女民女霍小扇,死者是我夫君铁匠王彪,是是被这小大夫害死的。”
霍小山小心翼翼的抬眼望了着落落,似她便是那罪大恶极之人。
“霍娘子!”
洛落听吧,立时惊的叫道。
“你不对,为什么会是这样,你撒谎!你说我害死的,可有证据?”
洛落强撑着身子,瞪着霍小扇,似是要透过她的眼睛看到她的内里。
这个霍过要保她清名的霍小扇。
这二人的神情实在是天差地别。
“不,不是你,另外一个霍娘子呢,你说的话不可信,她说的才可信。”
霍小扇眼神飘忽,躲闪着洛落的目光。
“我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我便是霍娘子,哪里还有什么别的霍娘子。”
秦页眼见霍声音越小,立时便重重敲了下惊堂木。
“贼妇人,既然已经画押,还有何好问的。今日这过堂,你自管听判便是。”
“画了什么押,又听什么判。我怎么不知道!”
洛落看着眼前瞎话连篇却语气强硬的秦页,冷声问道。
“死到临头还嘴硬,本官便让你心服口服。”
一张带着鲜红手印的纸被秦页狠狠掷下。
“犯妇,洛氏,与王彪素有嫌隙,假借针灸之事,行害人之实,证据确凿,认罪伏法。”
那鲜红的手印,直直刺进洛落的眼里。
伪造证词,栽赃陷害!一石二鸟。
洛落成了杀人犯,霍小扇成了帮凶。
“案情明了,本官宣判,犯妇洛氏杀害铁匠王彪,着秋后问斩,犯妇霍氏,协同他人谋害亲夫,着流一千里。你们俩画押吧。”
洛落扫上一眼,衙役递来的文书。
“这简直就是个笑话,天大的笑话。秦页,你罔顾国法公报私仇。这人如何死,怎么死的,你这文书里都没说清楚,你如何判我的罪!”
若说这文书在洛落看来就是天大的笑话。
那在霍小扇看来,就是扎在心窝子上的一刀。
“流放一千里,一千里你这是要我死啊我们明明不是这么说的啊。明明明明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