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落扣扣耳朵,“你说的每一个字单独拆开我都懂,可是合起来我一个字也听不懂。不过,我还是谢过老神仙这一卦了。”
“懂不懂的不打紧,你且记住就是了。”徐半仙故作高深。
“啧,神神叨叨的。我走了,徐老神仙,再会。”洛落背上药箱哼着曲儿离开。
“春来早,喜鹊叫,姑娘梳妆美又俏.......”洛落哼着小曲,一路穿街过巷往自己的小院行去。
路过一处巷口,眼看就要到家,洛落忽然感到背上箱子一沉,便被人一把拉到到巷子的阴暗处。
闻着熟悉的鱼腥味儿,洛落有些气恼,“唉唉唉,你干嘛?撒手,撒手。”
阿墨往外伸头看了一眼,“下午的时候,有人把你的铺子给围了。看着来者不善,我特意等在此处告知你一声。”
“你怎么又帮我啊?”洛落很是好奇,每回见她都没好脸色的阿墨为何出手。
阿墨不自在的挠了下脖子,“我爱多管闲事成不成。”
“巧了,我也爱多管闲事。你脸上这疮,我能治,你要不要治。就当是我谢谢你。”洛落眯着眼睛笑道。
阿墨不自然的摸了下自己的脸,“我生来就是这样一副丑样子,要你管,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洛落悻悻地摸了下鼻子,“对了,你可有见过一个一袭黑衣,脸上有一对酒窝的男人从此处经过。”
“没见过,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一个女孩子孤身在外,你也不怕遭人算计。”阿墨嘟囔道。
洛落噗嗤一声笑出来,“你以为女扮男装就能瞒天过海,男女差异可是大的很。想瞒住可是不容易,但凡上心一点一定能看的出来。”
“谁说的,我东家就没被看出来。”阿墨反驳道。
“还不是让我一眼识破。”洛落笑着戳破。
阿墨恼羞成怒,“你当人人都像你一样,女流氓。不跟你说了,我走了。”
看着阿墨气呼呼离开的背影,洛落习惯性的摸摸鼻子,这浓郁不散的鱼腥味儿。
明鱼巷口的小院子,几个手执陌刀,脚上穿着皂靴,粗布衣袍的男人将门口堵了个严实。
你以为你堵门,就能拦住我回家吗?
洛落看了眼不高的院墙,几个腾挪翻进自家的院子。
“祝二小姐,好久不见。”院中,素纱天青缂丝文人袍的男人,对着落落笑着举起手中的茶杯。
那杯子清甜白釉卷云纹,一看就是不平常人家用的起的。
“小女见过太子殿下,不过太子殿下想来是找错人了,祝二小姐是哪位呀。”洛落敷衍的行了一礼,瞪着眼睛开始装无知。
“哦?”赵珏笑得温和,“原来洛大夫就是这样打发上门问诊的病人。”
洛落将身上的药箱子,重重往桌上一放,“好好看病的我自然医治,可你这样强赢逼迫的,还是算了。”
“是下面的人冒犯了姑娘,我这不是亲自来请姑娘了吗?”赵珏语气依旧温和。
洛落伸手便摸上赵珏左手的脉门,“旧疾,无大碍。医过了,你走吧。”
“身上的病好治,心里的病不好治。”赵珏手里的扇子挑上洛落的下巴。
洛落一脸厌烦将头扭开,将扇子推开,“我就不懂了,我与殿下素无瓜葛。殿下到底图我什么。”
这一转头,洛落看到了黑暗中隐藏的祝辛,只见祝辛对她遥遥点了点头。
“那年梅林一见,孤便.......”赵珏一副情深不能自抑。
洛落面露嫌弃,“停,我当年见你第一句话就是,你有病。今日还是这句话,你是真的有病。”
赵珏的笑容僵了僵,“孤对小姐的相思之情,若是小姐不愿意领的话,就不要怪孤强给了。来人。”
......
半响无人应答,赵珏不由愣了愣,“来人!”
洛落噗嗤一声笑出来,“来什么来,太子殿下还是早点回去吧,你做你的天潢贵胄,我做我的平民百姓。多好。”
“你!”赵珏冷笑一声,“倒是我小瞧了你。那今日孤就先行告辞了,明日孤会再来。洛姑娘可不要辜负了孤的一片情深。”
赵珏衣袍一甩,大步出门。隐隐还听到门口传来,“废物”,二字的叫骂声。
“小姐,明日他还要来,我们不如先行离开。”祝辛翻身下了房顶,眉头紧皱。
洛落看着刚刚布置好的院落,心里很是不舍,“我不走。好不容易才换来的自在日子,这样放弃岂不可惜。”
祝辛很是担忧,“此处已经被太子殿下知晓。”
“让我想想,总有办法。”洛落长叹一口气,一定要想办法了结此事。
说起来,赵珏也算是姿容风雅的美男子,生在皇家自然天生带着一股贵气。可洛落每次见他,总觉得这个人假的不行,可又说不来哪里假。
眼下,洛落早已没了祝家二小姐的身份。若说以前这位太子殿下还是三皇子,图祝家的兵权、图长公主的声望也还说的过去。
现在嘛,“也不知道图我什么,还纠缠不休。”洛落撇撇嘴,这种你死我活的勾心斗角不适合她。
“总要想个法子将这尊大佛弄走,不然平安日子没法过。”洛落很是发愁。
祝辛深思片刻,“听说这次祭天,太子妃与魏良娣随同。”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洛落,徐半仙不是说了吗,贵气化解贵气。
“我们去太子的龙船上见太子妃,没有哪个女人愿意自家的男人对别的女人念念不忘。”洛落抚掌赞同道。
祝辛无奈摇头,“太子妃在京中一向风评甚好,贤良淑德,宽厚大度。”
“魏良娣吗?可她会帮我吗?”洛落有些忧愁。
“试试。不如,我把她带来见你,总比我们冒险去见她要好的多。”祝辛想了想说道。
龙船的厢房内,魏雨晴接过嬷嬷陈丹娘递来的参茶,“太子可是去碰钉子了?”
陈丹娘默立一旁,“是。”
“这男人啊,就是贱。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魏雨晴吹开茶汤上浮沫,啜饮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