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梅如来
清水镇,是青州天安城下附属的一个小镇,地处偏远,周围多山村。
清水镇的主干街道上,人来人往,因为临近过年,镇上的原居民和周围村庄的家家户户都出来布置年货,显得十分的热闹。一处鱼摊前,兄妹三人正在和鱼贩子讨价还价。“小哥,便宜点呗,你看我这买了六条,你给我算五条鱼的价格呗,这大过年的,家家户户都不容易,你家鱼肉要是吃起来真的鲜,我以后年年都来买。
说这话的人是个快三十岁的汉子,脸色黝红一片,说话的同时还不禁抽一口旱烟.这汉子身边站着一男一女.女的稍大,十八九岁的年纪,男孩则是小了很多,只有九十来岁。
“那不行!大兄弟,你也说了,大过年的都不容易,你知道这些鱼是凿了多厚的冰才捕出来的嘛!便宜不了便宜不了,最多,我把这些别人不要的鱼头给你,回去好歹还能熬一锅鱼头汤呢!”
鱼贩子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的说到。
“唉,那好吧!那你都给我包起来吧,”大汉一边说,一边挑了几个又大又黑的草鱼给了鱼贩,不过一会,鱼贩就用草纸包好,大汉借过后,回头就说到,“大玉,拉着二蛋,咱回家了!该买的都买好了,爹娘还在家里等着呢!”大玉点了点头,拉起二蛋就跑向路边的牛车,大汉随即跟在了后面,一行三人慢慢赶着牛车出了清水镇。
车上,二蛋眨了眨眼睛,看着车上买的鱼,肉,嘴里一直不停的咽着口水,虽然馋成这样,他也没哭闹着让大哥给他买点小吃解馋。二蛋本名梅如来,车上的一个是他姐姐,一个是他大哥,姐姐名叫梅莹玉,大哥名叫梅立。以前梅姓可是大户人家,可惜什么都抵不过时间的流逝。家住附近的黄果村。俗话说的好,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黄果村靠近山区,属于穷山僻壤,家境自然贫穷,这些鱼,肉也只有过年时期,才能吃上一次,不过虽然平时吃的不咋样,可梅如来长的可真不差,眉清目秀,小小年纪就有一双桃花眼,以后长大了注定是个翩翩美少年,美中不足的是,脸色有点偏黄,毕竟长期吃不到什么好的。
黄果村离清水镇有二十几里的路程,兄妹三人马不停蹄的赶路,也只有晚上才能到达黄果村,家里老人去世,只有父母二人,也上了岁数,大汉担心二老着急,一路上也不怎么说话,莽着劲赶牛,争取天黑前能到家里。寒风凛冽,二蛋躺在姐姐怀里,二个眼睛望着天空,心里想着以后要好好读书,考上状元带全家过上好日子,想着想着就在姐姐怀里熟睡了过去。
当二蛋睁眼时,已经到家了,二姐看他睡得香甜就没有叫他,他爬了起来,揉了揉发困的桃花眼,听到外面父母跟大哥二姐的嬉笑声。
“立儿,明天让大玉跟你上山摘点香料,砍点柴,我和你爹在家把这些年货清理一下,咱家后天过年好好乐呵一顿,给如来补补身子!”老母笑着说到。“好的,娘,你看三儿,面色蜡黄,真的得给他好好补一补,这小子长的可俊了,长大一定能给你讨个好儿媳!不像我,快三十了,还找不到老婆,哈哈!”大哥说到这里,突然暗道不好,二老最大的内疚就是家境不好,没给自己说个媳妇,我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果不其然,老母亲本来笑眯眯的脸庞瞬间就黯淡了下来。父亲也是一杯一杯喝着自家晾的果酒。二姐一看这个情况,马上站起来说道:“饭都快好了,我去喊老三起来,咱快点吃饭,明天还有事要忙。”大哥连忙附和道:“对!对!这小子跟头小猪一样,睡到现在了,也该喊他了!”
二蛋在屋里听到家里人的谈话,心里特别不是滋味,虽然他年纪小,但是心里比同龄人更加的成熟,他暗暗发誓,一定要脱离贫困,一定要让家里的每个人都过上好日子。这时,二姐走了进来,看到他醒了,什么也没说,叹了口气,帮二蛋穿好衣服,神色有点黯淡的带着二蛋返回正屋。二老看到自己的小儿子,双眼是遮不住的疼爱,老父亲连忙拉着二蛋的小手,让他坐在自己旁边,二姐把做好的家常便饭端了进来,一家五口人,有说有笑的吃了起来。
黑呼呼的院子里,飘起了阵阵白雪,伴随着刺骨的寒风,天空上群星闪烁,颇有一番别样意境,只是,谁也没有发现,午时大汉买的那几条草鱼中的一条,肚子里,忽明忽暗的散发着红蓝色的光芒,一边酱红,一边海蓝,极其怪异…
第二天一大早,二蛋还在沉睡时,大哥和二姐就已经披着厚厚的兽皮袄子,顶着鹅毛大雪进入了黄果村依附的茫茫群山之中。父亲年轻时曾于山中打猎时,被一只“黑瞎子”咬伤了腿,自此每到到腊月寒冬,腿便疼痛不已,没有办法,每到冬季二姐便顶替了老父亲,帮助大哥狩猎一些小猎物补贴家用。雪一直在下,整个村庄沉浸在风雪中,过了一会二老也起了床,蹲在屋檐下收拾起来昨天买的年货。二蛋被屋外二老杀鸡的噪声吵醒,快速穿好衣服,也出来了。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二蛋很喜欢冬天,看到雪更是兴奋异常,大声背诵合着当世名家的诗词,老母亲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口中说道:“如来,还不去吃饭,天气这么冷,再不吃可就凉了,做了你最喜欢喝的红芋糊糊。”嘿嘿,二蛋傻笑着应了一声,转身回屋里去喝起了糊糊。吃完后,二蛋墨迹着要自己处理昨天大哥买的鱼,母亲被墨迹的没有办法,只好把已经杀死的鱼,让二蛋来处理,自己去厨房准备做饭,二蛋拿着小刀一条条的刮着鱼鳞,鱼鳞刮完后,二蛋开始处理内脏,山村的小孩对这些家务了如指掌,二蛋一条条的剥出内脏,突然,他手里的小刀卡了一下,被一个东西挡到了,
“咦,这是啥东西?”二蛋惊乍到。只见他从鱼肚子里掏出了一个成人拳头大小的椭圆形的珠子,表面都是脏兮兮的鱼体内的秽物,二蛋赶紧用水清洗了一下,顿时,珠子的模样出现在二蛋眼中。说是珠子,其则更像是一个果子。一面泛红,一面泛蓝,表面长满了一片片二蛋说不出什么颜色的鳞片,一股古朴的气息扑面而来,就像茫茫深山那种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树带来的感觉,但是果子看起来又十分的饱满.
二蛋好奇的拿手戳了戳,鳞片软软的,不是很硬,果子的中间隐约有条线痕,线痕一直从底部连接到果子的上端。但是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二蛋低下头闻了闻着怪异的果子,一股山果特有的果香瞬间弥漫在二蛋的鼻尖。
“这果子好香啊!奇怪,怎么在鱼肚里这么久,一点鱼腥味都没呢?”二蛋眨着眼睛,嘴里念叨到。
这时,母亲在茅屋里大喊:“二蛋,鱼弄好了没有,快点拿来,娘要煮熟腌制一下嘞!”二蛋应了一声,小孩心性的把怪异果子放在胸口处,也没怎么多想,想等大哥回来问问大哥,毕竟以前大哥总是从村外带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给他玩。二蛋端起了鱼盆,飞快的跑进了茅屋。
晚上,大汉和大玉从山里回来,带回了一大包的香料,大哥手上还提早一只袍子,嘴上哈哈笑道:“二蛋,今年过年你有口福了,咱娘一手红烧狍子肉,那可是整个村闻名的!”他这话说的不假,母亲武氏祖传的手艺就是烹饪,可惜,年月不好,山贼横行,黄果村又地处偏僻,不然二蛋绝不会落得个脸色蜡黄的下场。这时,父亲从屋里出来,哈哈的对三兄妹说到:“走,快进去!今晚陪爹好好喝一杯!明天就过年了嘿!
期间自不用多说,世间之事无非一个家庭圆满,幸福安康来的令人知足。
酒足饭饱后,大家各自回各自的茅屋休息,因为过年,小二蛋破天荒得到父亲允许喝了一小杯果酒,可把他美坏了!谁知喝完不久就醉倒了!也没有向大哥询问从鱼肚子里发现怪果子的事。
母亲武氏把他抱回小床,给他盖好被子,悄悄回去了。夜,就这样静悄悄的开始了。
黄果村为什么叫黄果村,顾名思义,因为黄果二字,村子里最近的一个山头,上面全是这种黄果树,果子味道酸甜,大多数的村民采集了黄果后,一部分作为食物,晒成果干,一部分晾成果酒,因为山里野果,也导致晾成的果酒喝进嘴里不苦涩,有些甜腻味,但是劲头很大,特别是后劲。也不怪小二蛋喝了一小杯,就醉倒了。
后半夜,酒劲上头,二蛋身体缺水,口渴难耐,迷迷糊糊的爬了起来,伸手拿起了床头边木桌上喝水的小水缸。二蛋急匆匆的把小嘴凑到水缸前,谁知缸里没水,少年撇了撇嘴,嘟囔了几句后,翻了个身,准备下床去接点水,忽然感觉胸口痒痒的,迷迷糊糊的他从胸口掏出来那个怪异的果子。
可能是在衣服里捂了太久,果子一掏出来,霎那间,果香布满了整个房间。二蛋舔了舔嘴,听着外面寒风呼呼的刮着,也不在起来跑到烧饭的茅屋倒水。寒冬的夜,可是一天之内最冷的时候,反正这果子也能解渴,这大山里的各种果子我都吃过,可这么香的我还吃过呢!
二蛋心里想着想着,张开小嘴,一口咬了下去。鳞片破裂,漏出了里面蓝色的果肉和红色的果肉。小二蛋迷迷糊糊的吃的满嘴津香,也不把果子身上的鳞片剖下来,就二三口咽下了整个果子,嘴角旁还漏出了蓝红色的果酱汁。奇怪的是果子居然没有果核,当然睡意朦胧的小二蛋也没有发现,抹了抹嘴,二蛋又深深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