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亲王,敢不敢干一票大的?”念小娇放下手中信笺,看着仁亲王笑得意味不明。
“哦?怎么说?”仁亲王替念小娇添上茶,看着水涡带起茶叶浮沉,便如飘摇不定的战事。
“先下手为强......”
仁亲王手一抖,茶水便漫过杯沿,满溢......
“啊!”
念小娇被顺着桌子边缘留下来的茶水弄了一身湿,浅白色的衣裳贴在胸前,有好看的弧线若隐若现。
“仁亲王!”
看着春光外泄,念小娇又羞又怒,背转过身子,气得直跺脚。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手一抖,就成这样了,真的是对不起,要不,你先穿上我的衣裳?”
仁亲王说罢,以最快的速度将外裳脱下,罩在了念小娇身上。
念小娇紧紧扯住领口,将自己包裹成一个严严实实的粽子,恨不得只露出两只眼睛的好。
正正经经的谈事情,因为这个小插曲,反倒生出些难以捉摸的氛围来。
特别是仁亲王白知行,高高大大的男子,竟是纯情得很,看了一眼姑娘家的身子,便红了半边脸面。他尽力别过眼,不去看有些狼狈的念小娇。
“要不要我着人送上一套女子衣服?不过,我家只有丫鬟衣裳,不知会否折辱了姑娘......”
念小娇瞧了瞧身上能够装下两个自己的大大外裳,挂在树杈一样的身子上,不三不四、不伦不类。却实不甚美观。
“那就有劳王爷准备了。”
......
最后在仁亲王的吩咐下,丫鬟们送上来的也是一件素净白衣,佐以粉红色腰带,纤纤素女,窈窕多姿。不同于以往的大小姐之姿,反倒多了一份小女儿娇羞。
“真好看!”
仁亲王看着念小娇的眼神都直了,由衷地赞道。
念小娇干咳了数声,方才唤醒仁亲王的些微神志。
“仁亲王,我们聊正事?”
“哈哈!好,聊正事聊正事。”
对于见着美女昏了头的仁亲王而言,大概早已经将正事抛诸脑后了,满脸写满了问号,正事是啥?
再怎么扮作丫鬟,举手投足之间流露而出的温婉气息,骗不了人。念小娇信步上前,下人已然将桌子里里外外收拾一番,干净如初。在先前坐过的椅子坐下,念小娇反倒像是一个主人家家,朝着傻愣着站那的仁亲王一招手,拍了拍对面的桌子。
“过来坐,仁亲王!站着像什么话,要是被你的下属看到了,你站着,我大喇喇坐这,怕是宰了我的心思都有了。这江山风光独好,我还没活够,不想英年早逝。”
仁亲王上前,拍了拍念小娇的头:“小脑袋瓜子,成天想些啥呢!我这王府又不是草包脓蛋聚集地,能为着那些有的没的,残害了一个姑娘的性命?”
仁亲王没说出口的是,这王府上下,都称呼自己为铁树王爷,万年不开花,好不容易遇着一个令王爷有些心动的姑娘,还长得这般水灵,开心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对其怀有敌意呢?
“没想啥,这几天就在琢磨着,如何将辽步那些王八糕子放倒,好好给他们一些教训。”
“可有主意了?”
“有倒是有,就看仁亲王愿意不愿意了。”
“你的办法是?”
“雪岭之上,数不清的冰刃之花,是我们最大的援军!”
念小娇脑海中回荡起上次为配尸毒之药,去寻找冰刃之花的遭遇,人活生生被冰刃之花包围、一分钟便没了皮肉,只剩下森森白骨。冰刃之花的恐怖程度,不亚于最邪的山之霸王,且数量之多,令人咂舌。
仁亲王摸了摸自己下巴处扎手的胡渣,蹙眉沉思,一副深沉至极的样子。
“雪岭?敌人又不傻,那么多人,怎么弄上去。”
“一个字,骄!”
“骄?”仁亲王一拍大腿:“兵法有云,骄兵必败,妙啊!”
只是,如何能让这骄兵上得了雪岭,仁亲王百思不得其解,探寻地望向念小娇。
念小娇勾勾手指,示意仁亲王靠近一些,待其咬着耳朵,好一番解释,仁亲王恍然大悟,看着念小娇的眼神又热切了几分。也不知是因为念小娇对敌的好主意,还是因为温香软玉在侧。
待该说的都说完了,念小娇扬起她那骄傲的天鹅颈,迈着傲娇的步伐,开始往回走了。
仁亲王白知行,如哀怨的小媳妇,一步三送,最后在王府门口好一番依依不舍。
“殿主,你是不是忘了今夜来此的正是?”仁亲王最后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何事?该说的我都说完了。”念小娇不明觉厉,睁着一双偌大的眼看着对方。
“怎滴,特意跑上这么一趟,不和我同床共枕一晚了再走?”
仁亲王眨了眨眼,顶着五大三粗的身子,还装作娇弱地弯腰扶靠在念小娇肩头。
“滚粗!”
念小娇一脚踢向仁亲王白知行的膝盖后弯,惹得仁亲王大笑连连,一个纵身跳跃闪向了别处,满眼酥媚地看着一旁准备离去的念小娇,叮嘱道:“别忘了常回来看看本王啊!”
“切!仁亲王退吧,本小姐要走了。”
“小东西,放眼天下,可是没有人敢这么对我说话,你是独一份。”
“怎滴?不爽!”
“哈哈!没有,本王欢喜!”
念小娇斜眼睨了一下仁亲王白知行,摆手大咧咧向前走去:“晚了,真的走了。”
仁亲王一直目送着念小娇消失在视线的盲角,颇有些意犹未尽。脑海中依稀回荡着念小娇的笑颜,忍不住向前走上几步,对着念小娇消失的方向傻笑不已。
突然一道暗影自一旁大树上俯冲而下,将犯着花痴的仁亲王吓了一大跳。
“何处来的贼子!敢在王府撒野,嫌命长不是!”
仁亲王的爆喝并没有吓退对方。
出鞘的是一柄玄色长剑,配着紫色的穗子,这柄剑有着与其主人一般名震天下的地位,英雄宝剑,可谓绝配。
此剑乃----噩梦。
修罗阎王商弘之剑。
看到此剑,仁亲王白知行止了攻击,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死死盯着面前带着玄色面具之人:“如果我所料不错,你便是阎王府的修罗阎王商弘吧?传言不假,你果真还活着。只是,我不明白,我们素未谋面,何事值得你对我倒戈相向,徒增劲敌?”
“她何以王府走一遭,出来便换了衣裳?你对她做了什么?”
仁亲王回味着修罗阎王商弘之言,哈哈大笑起来,见商弘眼中隐藏的怒意与妒火,顿时起了戏谑之意。
“孤男寡女,夜半三更,你说能干什么啊?完事之后,衣裳也脏了,自然只能换了再走咯!”
“尔敢!”
噩梦死死抵住仁亲王白知行的脖颈,刀刃之锋利,瞬间蹦出几滴血珠子。
王府中的侍卫听到外间动静,一个个都出得王府将两人包围的严严实实。
“哪里来的不开眼的,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轮得着你在此撒野?”
仁亲王看着为首的侍卫,摆了摆手:“退下吧,如果真的动手,一百个你们也不是他的对手,放心吧,我没事的,一个朋友而已......”
王府的侍卫一步三回头地撤退着,在仁亲王再三保证,自己没事的情况下,方才真的退走。
待王府前再次恢复宁静,商弘哑着嗓子道:“谁同你是朋友?”
“我看上的女人的朋友,自然便也是我的朋友了。商弘,你特地来此,便是同我唠嗑的?还是......鬼鬼祟祟跟踪我的女人而来?”
被仁亲王一语道破,商弘面具下的脸红了多半,心不稳,手上的噩梦也跟着抖了半抖。
“哎哟!噩梦都握不稳了,被我猜中了?商弘啊,这天底下,好女人多着呢,至于念小娇嘛,她心系我,你就别打啥歪主意了啊。”仁亲王捏了捏脖子上的噩梦,继续说道:“你还继续动刀吗?如果不动手了,那择日再战,今天也晚了,我们都早些休息?”
商弘半晌无语,最后垂首放下噩梦:“滚吧!”
“哎,你这话就不对了,这里是我的王府,哪轮的着我滚?”仁亲王的言外之意是,要滚也是你滚,只是眼下商
()弘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他也不敢真的惹毛了商弘,万一对方控制不住,没有好好管理好情绪,真的一刀将他宰了,那可就死的冤透了。
商弘抽回噩梦,失魂落魄地向着前路而去,没有搭理小人得志的仁亲王。有东西碎了,列成一小块一小块,扯疼了商弘的四肢五骸,举步维艰。
他的手死死扣住胸口,恨不得剐下来,剐下来就不疼了吧。
自从白囿城同仙无玑一战,九死一生、劫后重生,最后佯死。这样的结局早就猜到了,不是吗?
他想过无数种可能,也许念小娇倔强地守着二人残梦,孤独终老;也许她另觅良婿,共筑爱巢;也许她寄情于江湖,成就一代霸业......
每一种可能,都不再有他自己,那些曾经的风花雪月、耳鬓厮磨,终究是一场梦幻。
可是,真正面对,还是心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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