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见陆婉这个样子,又瞪了一眼玉姨娘。
直到林氏说安阳派人来接陆婉,她才抬起头对林氏一笑。
“祖父、祖母。”陆婉起身给两位行了礼,在看到玉姨娘的身影时,怔了一下,后就带着香茹、绿枝等人退下了。
“把二少爷送回二房。”
陆璋勋把陆津递给奶娘,似是波澜不惊,情绪并未有什么变化,但这却让玉姨娘心中更为忐忑。
林氏施施然坐到陆璋勋身旁,道:“妹妹今日也累了,便先回房吧。”
这是给白太姨娘下了逐客令,白太姨娘识相的行礼退下。
林氏心中舒坦了许多,未料到陆璋勋也起身,抛下一句走了,便真的走了。
林氏咬牙切齿,不用细想,便知他定是去追那个白太姨娘了。
若是无人还好,玉姨娘还在此,林氏只觉得脸上无光。
“我让你守规矩,你守了吗?”
林氏把那怒气全朝玉姨娘发泄了出去,她看到玉姨娘脸上带着害怕,心中就觉得畅快。
“姑姑,玉儿在庄子上待了一段时间,今日一家团聚十分高兴,玉儿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以为自己……”玉姨娘扑在林氏脚下,泪眼婆娑,好一个美人垂泪。
林氏推开玉姨娘,冷然道:“以为什么?你再不认清自己的身份,就给我回到庄子上去!”
玉姨娘小声抽泣几声,然后抹了泪,压低了声音,朝林氏道:“姑姑,我们林氏一门只余我了,你答应过我爹要照顾我的。”
林氏脸色一变,眼神阴狠。
玉姨娘微低着头,并未看见林氏的眼神。
“是姑姑老了,玉儿先起来。”林氏饱含歉意的让鸳鸯扶起了玉姨娘,“若是没有公主,本来玉儿是妻的……”
玉姨娘心中一喜,但面上未显,反而轻叹摇头,真诚道:“玉儿只要能够陪在承励哥哥身边就好。”
林氏嗯了一声,安抚了几句,道:“不过,你现在只是姨娘,规矩还是要有的,知道吗?”
“玉儿知道。”
玉姨娘恭顺回答,心中却暗恨这老婆子一点姑侄情谊都不念,只想把自己给撇清干净。
她自上回求姑姑要回清儿未果,反而被姑姑将了一军,心里头便看清楚了。
林氏见她还算乖巧,也不愿多责罚,就让她回去了。
鸳鸯见林氏疲惫之态显出,忙上前给她舒缓。
“鸳鸯快给我看看腰,只觉得这里疼。”林氏却阻止了鸳鸯的动作,而是让她看看腹部。
鸳鸯一惊,扶着林氏去暖和的屋子,解开衣服看一看。
“唐柔的真迹价值多少?”林氏由鸳鸯扶着走着,突然一问。
鸳鸯一怔,琢磨了一下,道:“千金难买。”
“有市无价?”林氏淡淡撇了一眼鸳鸯,似有些不满她的含糊。
“是。”鸳鸯心头一颤,忙答。
林氏若有所思的点头,片刻后笑了,道:“那她还算识相,把唐柔真迹还给了婉儿。你等会儿有了空,选两份礼送去给白太姨娘跟玉姨娘。”
要不然,她定会想方设法从白太姨娘处把那唐柔真迹给拿过来!
唐柔真迹竟比她的夜明珠还要珍贵,婉儿身边的人也没几个好的,好东西都看不出价值,她这个做祖母的,总要操点心才行……
鸳鸯应下,心中知这是替大小姐送的。
“婉儿的生辰近了?”
“近了,大小姐的生辰就在霜降那日呢。”
林氏点了点头,道:“你可要记得提醒我,我年纪大了,总是记不清楚。婉儿这么孝顺,我总是要记得她的好的。”
她可不能让白太姨娘那个小蹄子笼络了婉儿,婉儿年幼,分不清好坏,到时候可要被骗了……
那公主府的好东西,可不能被白太姨娘给骗了去!
鸳鸯又应下。
到了暖房,鸳鸯伺候林氏脱衣,仔细看了她的腰间,有一处按一下便疼,鸳鸯忙给林氏按摩。
却说那玉姨娘从林氏那离开,便马上想去寻陆承励,可她回到院子,却不见其人。
“姨娘,大爷见您久久不回,便走了。”红枝见玉姨娘要发怒,忙解释。
玉姨娘瞪了红枝一眼,顺手抬起巴掌,似是想要打红枝,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放下了,还脸带笑意。
“来日方长,红枝你伺候完了,也赶紧去休息吧。”
玉姨娘难得语气这么温柔,红枝心头一惊,伺候的动作却不敢停下。
“红枝,难为你当初陪我去庄子上,我一定不会忘记你的好的,方才是我又没控制好,我不会打你的。”玉姨娘握住红枝的手,语气真挚,看上去真情实意。
红枝笑了笑,柔声道:“姨娘说的什么话,这都是红枝该做的,红枝记得姨娘的好,定会好好服侍姨娘的。”
玉姨娘听了这话,十分满意的歇下了。
红枝收拾妥当,叫了小丫头守夜,她便回屋了。
“红枝姐姐,大爷走了,姨娘可没生气吧?”同屋的菱花已经给红枝打好了洗脚水,她有些担心的看着红枝。
红枝微微一笑,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那就好。”菱花见此高兴一笑。
红枝摸摸菱花的头,让她去把自己柜子的盒子拿过来,她从里头挑了一朵珠花,送给了菱花。
菱花乐不可支,对红枝更加亲昵。
红枝洗漱后躺下,才有时间慢慢细想。
玉姨娘的那些话,她倒是不怎么相信,本性难移。
她本可在玉姨娘去庄子上的时候,就另寻出路,但她隐隐觉得这个女人好像还另有倚仗,所以便一直跟着玉姨娘。
果不出其料,庄头一开始对玉姨娘虽没尊敬,却也什么东西都按时给,可后来不知怎么的,越发的恭敬了……
玉姨娘过的十分快活,而平阳公主去世的消息,她似乎比侯府里送信的人知道的还早,每天都很兴奋,似是扬眉吐气了一般……
红枝并不相信玉姨娘靠的是大爷,大爷到底对玉姨娘有多少心意,红枝看的一清二楚。
难道是老夫人?
“她到底有什么底牌呢?”红枝闭着眼睛,皱眉暗思,却再没有头绪了。
她并未发现玉姨娘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
平阳公主府。
覃妈妈不怒自威的坐在屋中,看着跪在地上的庄头,冷声问:“你是何人?”
那庄头忙道:“原先的庄头是小人的老爹,老爹前几个月中风走了,小人才顶替老爹的。”
覃妈妈拧着眉,心中暗思,老庄头是可信任的人,可老庄头的儿子……
“上回我见老庄头,他身体还很好……”覃妈妈眼神一暗,呵斥一句,“不会是你杀了你爹吧!”
庄头吓了一跳忙磕头解释,说:“妈妈说的什么话,小人怎么敢杀害自己的爹!妈妈明察,这可是死罪啊!”
“你爹可跟你说过,玉姨娘不能回来。”覃妈妈一挥手,就有两个家仆一左一右把庄头给抬起来,不准他再磕头。
庄头愣了一下,有些不解覃妈妈的话,问:“可大爷派人去接了,小的也不敢不放人啊!”
覃妈妈见他似真不知道的样子,心中涌起一丝的怪异感。
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
覃妈妈让那庄头回去,后派人去查老庄头的死因,找那日的大夫。
无缘无故的中风,临死之前来不及把事情告诉儿子,所以玉姨娘便顺利的回到了侯府?
将军府。
陆婉由香茹抱下了马车,她便拒绝了香茹要抱她回去的意图,而是自己走。
一进门,便有姨母身上的奴仆过来迎,陆婉上了软轿,不过一刻多钟,便到了正院。
“公主、将军,县主回来了。”
婢女话音才落,陆婉便进了门。
安阳心里头不知道想了多少,总算熬到这小没良心的回来,想要笑,却又生生压住,故意一脸不高兴。
“婉儿给姨母、姨夫道好,中秋快乐。”
陆婉进去行礼,见姨母那怒气冲冲的样子,心里头被唬了一下,忙朝姨夫眨眼。
仇闵德笑着朝陆婉招手,陆婉过去,便被仇闵德抱在了怀里。
“你姨母吃了个怪味月饼,正生气呢。”
“那姨母快喝点茶水冲冲。”
陆婉听了,忙从仇闵德身上滑下来,就要去倒茶,水壶装满了,她拿起来颤颤巍巍的,似随时会洒。
安阳气的一把夺下,道:“有这么多人,谁要你倒了?”
绿枝忙上前,笑着倒了杯茶水,放在了陆婉面前。
“县主别恼,公主喝惯了奴婢倒的茶,这样就行了。”
陆婉憋着笑,把绿枝倒好的茶端给安阳。
安阳哼了一声,白了绿枝一眼,道:“你倒是知道本宫只喝你倒的,这么晚才回来,本宫一天没喝水!”
“姨母,快喝吧,不然你嘴里全是怪味月饼。”
陆婉忙催着安阳接茶。
安阳接过茶,喝了后,才反应过来陆婉这是在笑她呢,气的想要去打陆婉。
陆婉忙逃到仇闵德怀里,朝安阳吐舌头。
仇闵德抱着陆婉笑了笑,道:“安阳,好了。”
安阳也不闹了,淡淡看了绿枝一眼,绿枝心领神会,与众人退出了屋子。
香茹顿了顿,最后退下。
“你哭了。”
陆婉一怔,见姨母的笑容一下就收了起来,然后这么笃定的说,心里忽的就有些紧张。
“姨母,我没有……”
“小小年纪,满嘴谎言!”
&26412;&25991;&26469;&33258;&29916;&23376;&23567;&35828;&32593;&32;&119;&119;&119;&46;&71;&122;&98;&112;&105;&46;&99;&111;&109;&32;&26356;&26032;&51;&26356;&24555;&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