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骤雨依旧不停歇的下着,屋檐下潺潺的水声让屋子里的时间好似静止,就在我以为白衍会立刻离开的时候,若云那丫头却拎了个花篮急匆匆的冲了进来,好像没有料到我与白衍都会在这里一般,微微愣了一下,于是我就看到那丫头的双颊突然就红了,于是屋子里的气氛就更加奇怪了。
“姐姐,若是狐祖与娘娘一同沐浴,这些水应该就够了!应该不用再加水了,你也就不用再烧了!”
我的脸颊在若雪一脸欣喜的说出这句话之后,突然也似火烧,恼怒的回头看向白衍,却发现从早上说完那些话之后,白衍竟然真的不一样了,那厮居然在笑,而且还是挑眉注视着我在低笑。
“啊!可···,可···,哦!好!那个若雪,你还不快些跟我出去,莫要让娘娘和狐祖受凉,快点!”看着那丫头匆匆的将花篮里的花洒进木桶,然后立刻拉着一脸迷糊的若雪转身,我总有一种做坏事被人发现的感觉,坐立都不对。
于是在我与白衍忙着大眼瞪小眼的时候,那两个丫头就已经十分规矩的退出了房间,就在房门被若雪那丫头关上的时候,我居然还看到那丫头脸上显眼到根本无法掩藏的笑容,呃,很是让人觉得尴尬。
扯了扯紧紧贴在身上的湿衣,心里竟突然有些小小的期待,白衍难道真的是要与我一起洗,可是他不说,我也不能去问,若是不问,我就不能脱衣,不能沐浴,可那厮为什么也没有丝毫动作。
挤了挤衣服上不断嘀嗒的水珠,我转头看他,可看着那张装作无知的脸,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好将衣服有往身上裹了裹,这衣服实在太凉了。
“阿嚏!”终于,在一盏茶的时间之后,我感觉脸颊再次变热,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一个响亮的喷嚏就被我打了出来,于是再次恼怒的看着白衍,也不去看那厮究竟要干什么,于是就这么大大方方的去解腰带。
“你···,你这是在邀请我与你一同洗?”腰带才被我解下来搭到一旁的屏风上,那厮也终于说话了,不过不说好还,这一句说出来,我只能再次将身上的衣服裹紧,恼怒的回头看他。
看着白衍那厮的感觉,好象是很期待与我一同洗的样子,可那眉头皱的又实在不像是期待的样子,我一时也不知道这家伙究竟要干什么,于是立刻没好气的说:“你也不出去,我若再不洗,一定会生病,那你说我该怎么做?”
看着那家伙抬脚缓缓向我靠近,我立刻慌乱的背过身去不敢再看,整个人也立刻紧张起来,心里想着那厮该不会、该不会是要过来帮我脱衣服,可这是不是发展的太快了?心跳的越来越快,眼看着我有些头晕,似乎立刻就要晕过去的感觉。
白衍终于走到我身后,伸出手臂将我狠狠抱住,去并没有如我担心的那般来脱我的衣服,而是就这么抱着我,像是过了许久就连他紧靠我的位置,都能感觉到他的体温的时候,他才终于在我耳边说道:“丫头,谢谢你还愿意接受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再伤心!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忍不住再次浅浅笑了,笑得热泪盈眶,就在我想要立刻转身将他也抱进怀里的时候,他却再一次松开手臂,缓缓的向后退去,转身时刚好看到他离开,于是满心都是疑惑,可开口让他留下来与我一同沐浴这件事,说实话实在难以启齿,于是只能就这么看着他出了侧间。
心里再次袭上一缕失落,将衣服缓缓的从身上接下来,看着微微泛红的肌肤,我却忍不住有升起了意思恼怒,他这是在嫌弃我吗?
木桶里的水并不热,也许是放的时间有些长,恍惚着听见另一个隔间里好像也有水声,哗啦、哗啦的,就好象屋外的大雨,却又有些像是有人在游泳。
于是忍不住猜测,费尽心思的回想,好像热水都被我和若云用了,而且刚才听若雪的语气,两个小丫头应该没有继续烧水,那···,那···,那那个隔间里的白衍哪里来的热水,有些疑惑,却又在心思想到白衍沐浴时样子的时候,再次止住。
慌忙的将身上洗净,将屏风上准备好的衣服穿在身上,却在打开隔间小门的时候,不巧刚好遇到对面同样换好衣服,也再往外走的白衍,四目对视之后于是就这么怔住了。
白衍只着了一身中衣,发丝散落着,衣襟依旧半开着,就这么一幅美人出浴彻底将我看得傻了,就那么站在原地,恨不得看透那中衣下润滑的肌肤。
白衍也在那里呆呆的站着,看向我的眼神让我觉得十分危险,就像是、就像是饥饿的豹子正要出门捕食,最后不知道谁先笑了,于是我们两人都十分(假装)随意(僵硬)的转身将房门关好,再次同时转身,呃,向着同一张床走去。
“你,你、你这是打算跟我睡?”因为担心,所以说话时,嘴都有些不听使唤,竟有些结巴。
白衍再次挑起他那浓密的线条十分好看的乌眉,也不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十分自然的反问回来:“夫妻原本不就是要睡在一张床上的吗?”
呃!被噎住了,于是我将身上的衣服裹得更紧,冲在他前面爬上床,紧紧的躲在墙根睡了。
白衍只是低笑也不说我,上床之后却没有人任何多余的动作,而是转头看着我,就那么目光灼灼的看着我,看得我浑身都似有团火在烧,热得难受。
忍不住背过身去不再看他,努力的忽视身后有个饥恶的豹子在盯着我,努力想要睡着,可以想到白衍就睡在我身后,一想到白衍此时正看着我,哪里还睡得着,实在困得难受之后,我于是终于想要发作,转过头来怒视那厮的时候却冷不丁的发现,那厮不是何时竟然已经睡着了。
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是对的,从那日开始我的生活果然不一样了,日子也终有有了不一样的滋味。
有没有说过白衍那厮很适合做厨子,估计那水准就连人间皇帝皇宫里的御厨都不能相比,而我那赖床的毛病也终于在白衍每日的早餐中变了样子,白日他叫我看书,叫我画画,虽然采用的都是那种羞人的姿势,可他却始终没再有任何多余的亲昵动作,那感觉就像是,就像我只是他的妹妹,而不是妻子,更不是心上人一般。
我是呆不住的性子,一开始因为害怕白衍自己在家会着急、会失落,曾有几次在走出大门之后,都忍不住回去了,可一个月下来,我也终于忍耐不住,再次拿出白衍半个月前送给我的一砸银票,想要出门了。
白衍依旧没有阻止我,就连出门时留给我的对后一句话都与往常相似,早些回来,我会在院子里等你!银票我这里有的是,若是遇到麻烦就把银票撒了,人能安全回来就好!“
再次用力的点头,又是一个月没有出门,我感觉骨头都变得不一样了,于是这一次我没有带上丝毫的愧疚,而是只带了若云和若雪两个丫头,就这么出门了。
我了带帷帽,而两个小丫头为了避免被人认出来,也带了面纱,可三个女子这样的行头走在街道上,好像更加显眼了,于是一路上我就这么如芒在背一般的淡定路过,可直觉却在不住告诉我自己,今天的蹊跷不是这些人,绝不是这些人,而是另有其人。
找了一个高大的酒楼,才坐下将第一杯茶水喝尽,我就已经知道今天的奇怪究竟从何而来,因为我点好菜之后等了许久,却不见店家将佳肴呈上,来的却是一个鼻青脸肿的胖子。
我惊愕的看着面前的鼻青脸肿,想了半晌才想起来原来是那个脑满肠肥,呃,被打成那副样子都过了一个月居然还没有消肿,唉吆喂,胖子果然都有些虚。
我眼巴巴的看着脑满肠肥带着十几个家丁,一脸得逞的向着我们三人走来,想着看来不用我找,就自动有人送过来让我解恨!
脑满肠肥人还没走近就立刻挺着至少也要八个月的大肚子,笑得脸上肥肉乱颤的看着我们说:“小娘子你可让爷好找!”
拿起桌子上的杯子,我倒是想看看这个脑满肠肥究竟想要干什么,难不成还想来次强抢民女?可他要是知道自己抢的是仨女妖,哎吆我的天,这场面实在不敢想,会直接笑死我的!
伸手摘下头上的帷帽,我想着若是白衍问起,我就说是为了吃饭,呵呵。
半垂着眼帘,我斜斜的挑眉看向脑满肠肥,虽然容貌上我比那俩丫头强不了多少,不过这几千年来的岁月自是小丫头们比不了的,嘴角含笑的看着脑满肠肥,我缓缓的说:“你···,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果然就在我说话的时候,整个酒楼里兀得安静下来,我知道所有人都在看向这张桌子,不过究竟是什么样的想法就不一定了,我可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孔雀女,我想这些人里想要看热闹的应该占了一半。
事实证明,我还是小瞧了这个小胖子,原来他突然出现并不是单纯想要惹事,将我们拦住不让我们走,竟然也是一个目的,我后悔的看着那些已经将酒楼团团围住的衙役,这才知道这件事被我闹大了。
人这么多要是真的动起手来,只怕就不是脑满肠肥让我解恨,而是我被群殴着让人家泄愤,侧脸看向若云还有若雪,我压低了嗓子问道:“你们自己跑,能跑出去吗?”
虽然这两个小丫头的法力不高,不过逃跑应该不算难事,却不想两个小丫头竟十分的忠心,咬着唇异口同声的对我说:“娘娘,奴婢誓死保卫娘娘,绝不让娘娘受到丝毫的折辱。”
被两个小丫头的话,感动得有些哽咽,我脑筋一转,连忙对着若云说道:“你快回去,告诉白衍这里的情况,将若雪留下来保护我就好!”
我知道白衍不能踏出那个院子,不然他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出去胡闹,而不跟上来看着,让若云走,只是想着能跑一个是一个。
脑满肠肥这次倒是学聪明不少,也不亲自动手,左右看了看周围的衙役,还有家丁,手指一挥,竟还有一番别样的气度,只是配上那张青红交错的脸,效果也是实打实的可笑。
酒楼里此时已经再无旁人,满满当当的都是那个脑满肠肥带来的人,我袅袅娜娜的站起身来,虽然自己也觉得别扭的很,不过我知道那些凡间男子大多都是喜欢女子这样的,遂看了一眼脑满肠肥,轻声说了一句:“你这样···可要吓死人家了,这么多人,你要对人家做什么?你要想要什么,告诉人家便是,这样吓死人家了!”
见脑满肠肥的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我很有成就感,遂笑得更加灿烂,看了眼身后的若云还有若雪,让两个丫头找机会逃出去。
我勾了两次手,就让那个脑满肠肥乖乖的跟着我走到楼梯口,我捏着他油腻腻的胖手,领着他站到了最方便的位置,然后缓缓的走到他身后,抬起一脚就把那个脑满肠肥从楼梯上踢了下去,细细一看才觉得这个姿势十分适合他,只见他在楼梯上滚得十分欢快。
果然柳玄说的话很对,色真的会迷人心窍,不然这个脑满肠肥也不会这么乖乖被我一脚踹下楼梯。
脑满肠肥才滚下楼梯,那些人就立刻乱作一团,三四个大汉一起抢着想要下楼,却不想一着急竟然卡在了那里,我看着四个大老爷们卡在楼梯上,越挣扎卡得越紧,结果又来了十几个人想要将他们分开,楼梯上立刻就乱成了一团,估计以为我们都是女子,应该做不来那飞檐走壁的事,所以竟没有一个人关注我们三人,能走还不走,那绝对是傻子!
我偷偷的溜到那姐们俩身边,因为要爬房顶,所以那帷帽我是不能再带了,于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三个妙龄女子衣着十分光鲜的在房顶上一步一滑,左突右冲,竟真的从层层包围的酒楼里全身而退了。
想着鼻青脸肿在摔下楼梯,口吐鲜血还被手下的大汉死死压在下面的样子,我就忍不住一阵狂笑,还以为今日会倒霉呢,结果不但发泄了心里的小脾气,还能全身而退,自己都觉得这是走了大运的节奏。
若云、若雪和我三个丫头大笑着一路狂奔,经过这么一场折腾,我笑得几乎岔气,却不想那个鼻青脸肿竟然满脸是血的跟了上来,一路叫嚣着跟着一群衙役,就这么前面逃后面追,场面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就在那些人快要追上我的时候,我和若云还有若雪也终于跑回了小院,回头看着依旧血流不止的鼻青脸肿,若云那丫头跟我绝对是兴趣相投,只见那丫头跟我一样,两个人在小院门口好一阵的得瑟,最后在鼻青脸肿张牙舞爪,气的恨不得吃人的时候,乖巧的开门,做了一个鬼脸,就这么潇洒的将大们关了。
兴奋的过头,我竟忘了这院子里还有一个比那鼻青脸肿更加让我忌惮的人,白衍。
兴奋的原地跳了几跳,自那日起,每日忙着猜测白衍的心思,我就从没有这样兴奋过,虽然折腾一个凡人并不好,可能让我开心也顾不了那么许多,更何况那个脑满肠肥一看就不是好人,拉开一道门缝,我忍不住又往外看了看,只见那个脑满肠肥正歇斯底里的砸门,看样子是被我气的有些失去理智了。
看得兴奋,我猛地想起还有若云那丫头,向后招手,我雀跃的对着身后说道:“若云,快来,快看,你看那个鼻青脸肿,现在满脸是血的样子,只怕再过几天就会变成面目全非了!”
手掌猛地抓住一物,我立刻毫不犹豫的将那物拉到我的生侧,将她揽进怀里,还不忘了雀跃说道:“你看,你看,手都砸肿了,活该,我让他在找我麻烦!”
说道兴奋处,我甚至还不住的拍打若云的后背,总觉得今天这若云的后背有些、有些太硬实,这么拍打竟让我感觉有些手疼,不过看到兴头,我也没有多余的心思想这些,只觉得这个丫头身上的气味熟悉的紧,心里的雀跃不自觉的有高了几分。
那个升级为面目全非的鼻青脸肿,估计是因为失血过多,打着打着竟然晕了,手下的衙役还有仆人又是一阵手忙脚乱的将人抬起来走了,我只看见那个一直跟在面目全非后面的尖嘴猴腮奇怪的看了看没有丝毫动静的大门,最后留下两个跟班在这里监视,一脸惊恐的也走了。
再次拍了拍怀里的若云,我这才低头看着那个小丫头,想要好好的大笑一番,却在低头看见怀里之人的时候,呆了。
怀里哪里是那个娇俏的小丫头,明明就是一个沉着脸的瘟神,手上的力道不自觉的就加重了,我眼睁睁的看着白衍被我一巴掌拍到门上,然后黑着脸僵硬的回头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