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庆江的表情瞬间变得精彩极了,他的脸色变幻了很久之后,咬牙道:“是情蛊,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居然遇到一个会下情蛊的苗家妹子。”
我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来——关于情蛊的描述,我也在上看到过,就是苗家妹子一种用来防止男人出轨的手段。
简单地说,妹子给你种下情蛊之后,你老老实实的不勾三搭四就没事,一旦劈腿出轨,或者对其他妹子动了心,就会蛊毒发作,痛苦无比。
要是遇到心软的苗家妹子,给你下的情蛊就是让你痛苦一番。小惩大诫,没什么性命大碍;要是遇到心狠点的苗家妹子,你要是敢劈腿出轨,那就要直接死翘翘了。
廖庆江这小子遇到的这妹子,恐怕是个介于两者之间的。是有过第一次劈腿之后,就开始发狠了,因为他在那妹子走了之后还约了一个啪啪啪,之后才蛊毒发作,要是遇到狠心的。别说啪啪啪了,从他开始约妹子,就要直接挂了。
而且这妹子应该也是给了廖庆江机会的,没有直接翻脸,估计是想等着廖庆江蛊毒发作之后,去微信上求她复合,然后帮他解除痛苦,没想到这小子自己作死,居然把妹子微信号直接删了,这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
我趴在桌子上笑得肚子都疼了,引得附近食客们都纷纷转头投来好奇的目光,廖庆江更是脸色铁青,咬牙道:“笑够了没有?!你这人怎么连点同情心都没有?”
“对不起,我对渣男没有同情心。”我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继续道:“这次可算有人能够制住你了,看你以后还没事乱泡妹子,这下子彻底蔫了吧。”
“滚滚滚,我懒得跟你说话。你丫就是自己没本事,泡不到妹子,妒忌我风流倜傥能够约到漂亮小姐姐,你这是落井下石。”
“好汉不提当年勇,你现在约一个给我看看。”
我是一路笑着回到酒店的,当然,廖庆江是黑着脸的。
不过我也确定了一点,那就是廖庆江并没有撒谎,看来坐火车的确沾染了太多陌生人的因果,他的占卜术必须休息一天才能进行。
要不然就以他现在这种情况,肯定会心急火燎的去占卜,然后跟我分道扬镳,去寻找解蛊的机缘。
一夜无话,第二天在酒店吃了早餐之后,廖庆江又特意沐浴了一次,这才换上新的干净衣服,拿出了占卜用的铜钱还有八卦盘,开始了他的占卜仪式。
先占卜的还是母亲的下落,结果出来之后,廖庆江还特意拿出了一张地图,按照占卜出的方位,在地图上给我画了个圈:“向西南方走,大概五百里地。师娘就在这一带。当然,我要是跟过去,到了近前占卜效果可能更好,不过……”
西南的方向也是个夹角,他这么随手一圈,这中间可就有不少地方,可是这小子还要去治他的情蛊,要是分头行动,我回头到了那边怎找人?
廖庆江也看出了这其中的问题所在,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道:“算了,情蛊的事情先放一放吧,大不了当一段时间和尚,找到师娘处理你的事情要紧。”
我顿时对廖庆江高看了一眼,这小子虽然管不住下半身,但是关键时刻,大局观还是有的。
“那我们准备出发吧,去那边还是要坐火车的,先去买票。”我提议道。
廖庆江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我还是顺便占卜一下我的机缘吧。说不定就在附近,能不费功夫给解了最好。”
看来男人最在意的还是下半身的幸福,所以对萎了之类的话题会特别敏感。
这一次占卜,廖庆江用的是八卦盘,因为他自己的生辰八字是清楚的。可是等到排盘结束,他的眼睛就瞪大了:“什么鬼?!怎么结果是重合的?”
原来,按照廖庆江八卦盘的推演,他解蛊的机缘,也是在西南方五百里的那一带。
这么说来。他接下来的目的地跟我是重合的,这样当然是皆大欢喜的局面,他也不用委屈牺牲了,而且去了那边说不定能把两件事情都给办了。
廖庆江还担心是占卜出了问题,重新占卜一次。结果一模一样。
这下,我们俩都确定了结果是重合的,廖庆江更是脑洞大开,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推测:“季藏,你说师娘会不会就是苗疆的用蛊高手?所以我的机缘也就应在了师娘身上。可以让师娘给我解蛊?”
这……还真有这个可能。
母亲身处苗疆,又身具奇特的本事,是用蛊高手也是很有可能的,毕竟苗疆最出名的术法都是跟蛊有关的。
有了这个推测之后,廖庆江去买火车票的路上。一直兴奋不已,他居然打起了学蛊的主意,觉得以自己的资质,学会养蛊是分分钟的事情。
我看他兴奋的样子,没好意思给他泼冷水。因为不管是什么渠道听来的传说,养蛊这种事情好像都是女性才能做的,估计是有什么性别限制,这家伙就算资质再高,估计也没有学蛊的机会了。
坐上火车。廖庆江依然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都开始畅想用科学技术提升蛊的威力了,什么杂交技术,克隆技术,转基因合成。也不知道他是学理论物理的,还是学基因工程的。
我没有理会他,躺在铺位上盯着天花板想事情。如果母亲真的如我们猜测的那样,是苗疆女子,是用蛊高手,那么结合之前在季家听到的那些线索,就会有很多疑点。
首先,母亲的家族跟季家是敌对家族,还不惜设计圈套让母亲混入季家,布局近十年后(从母亲跟父亲认识。到我出生后七岁的七夕节)才动手,这说明两个家族间一定是解不开的血海深仇。
只是,季家在中原腹地,母亲的家族说不定就在这苗疆之地,两个远隔数千里的家族。是怎么结成的血海深仇?
从合正爷话语中透出的意思,母亲家族跟季家的敌对状态很可能持续上百年甚至上千年了。要知道以前交通可不发达,以前从中原腹地到云贵高原这边,行程甚至要好几个月。
谁脑子有病,奔波几个月到数千里之外的陌生地界去跟人结仇。而且还世世代代将仇恨传下去?
这又不是武侠,现实中哪怕两个家族真的结了仇,相隔数千里远,隔上两三代人,有什么血海深仇也都忘了。因为大家都要过日子,哪里有时间天天跑去外地寻仇?
可是母亲的家族跟季家就偏偏这么做了,这实在是太不符合常理了。
除非,我和廖庆江的推断是错误的,母亲和她的家族也是中原腹地的,她只是在出事之后,才隐姓埋名跑到了这偏远的苗疆之地。
不过这么一来,廖庆江的学蛊梦估计要破灭了——实际上光他是男人这一项,就已经破灭了,这只是一次双重打击而已。
廖庆江兴奋的畅想了很久,到了后面大概是也觉得累了,终于闭上嘴巴躺下休息了。
世界终于清净了,我也在沉思中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我忽然发现自己居然坐在一个破旧的桌子前,面前摆着两盘零食。都是我小时候很爱吃的。
我心中猛然一惊,转过头看去,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的熟悉,烧成红色的砖窑墙壁,熟悉的木制旧家具。这是干婆住的那个破砖窑。
我怎么突然梦到了干婆的砖窑?要知道,小时候我也没好好在干婆的砖窑里呆过几分钟。
正当我疑惑间,一只苍老的手摸在了我的脑袋上,粗糙而温暖,我转头一看,泪水就下来了,那是干婆。
干婆的脸色很凝重,她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季藏,你不该来这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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