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想重新夺回灵魂,可是那些彼岸花就像疯了一样在飞速生长着,我又该如何抵挡它们?
现在唯一能够帮助我的,也只有面前的大长老,于是,我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大长老。
“你愿意舍弃手臂,有承受痛苦的决心吗?”大长老问道。
要舍弃左手手臂吗?那我以后不是要成残疾人了?
不过看到还在快速蔓延的彼岸花海,我心里一横:再不舍弃手臂,人都要挂了,两者比较,当然选择后果较轻的一项。
我赶忙开口道:“我愿意舍弃手臂。我能忍受痛苦。”
“那就好。”大长老露出了微笑。
接着,他抬手一挥,那些正在蔓延的彼岸花海忽然就停了下来,而草原上有清风吹过。所过之处,原本枯萎的青草和野花重新焕发生机,开始蓬勃生长起来。
看到这样的情形,我不由得松了口气。还没等我放松下来,眼前一花,面前的场景再次出现了变化。
这是一片黑暗的空间里,我坐在最中间的位置,四周围着季家的七位族老,他们全都闭着眼睛,口中念诵着晦涩难懂的咒文。
随着他们的念诵,一条条泛着铜绿锈斑的青铜锁链,尖端带着倒刺的铜钩,如毒蛇一样,从他们身后的黑暗中钻了出来,在黑暗中灵活的抖动着身体,朝着我的方向钻了过来。
我心中骇然,这青铜锁链之前我在岩画上看到过,是用来锁困那个巨人头颅的,现在这是要用来对付我了吗?难道真如那个巨人头颅对我所说的,他和我原本就是一体,他是我被剥离的力量?
看到七条尖端带着倒刺、泛着金属寒光的锁链朝我刺来,我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的就想逃走,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固定在了原地一般,无法动弹。
眼看着那些七条青铜锁链离我越来越近,我吓得直接闭上了眼睛:死就死了吧,我不看了。
可是等了半晌,也没有金属刺入身体的感觉,我悄悄的睁开了眼睛,看到七条锁链在我的头顶悬着。
我抬头看去,这才看到,我被斩下的左手手臂,此刻正悬浮在我头顶上方,变得巨大无比,一朵妖艳的变化就开在上面。像是在汲取我手臂的养分一般。
七条带着尖刺倒钩的青铜锁链,分别钉在了手臂张开的五根手指上面,第六条穿透了手掌的掌心,第七条则钉穿了手臂的末端。
七条青铜锁链牢牢的钉在手臂上,随着七位族老念诵的咒文声,开始慢慢绷紧,青铜锁链也随之发出了金属摩擦独有的声音,听的人牙根发酸。
这是要做什么?为什么要钉穿了我被斩下的左手手臂,用力拉扯?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心中的狐疑很快散去,我注意到,随着青铜锁链的拉扯,开在手臂上的那朵彼岸花,就好像受到了无形力量的牵引,开始慢慢的被拔出手臂。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大定:原来这仪式居然这么简单。看来只要把彼岸花从我的那个手臂上拔出去,一切就应该万事大吉了,我左手臂的灵魂说不定也能回来,我就不用做神雕大侠了。
想到这里。我也不再惊慌,开始安心看起戏来,又不知怎的想起在父亲书桌上看到的那些占卜结果,心里不由想到:看来那些占卜结果都是错误的。这一次的仪式应该很简单就能结束。
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手臂上那彼岸花已经被慢慢的从手臂上拔了出来,露出了密密麻麻的根系。
那彼岸花像是有生命一般,在被开始往外拔的时候。就在拼命抖动着花瓣,仿佛在与青铜锁链对抗,可是却根本不管用,还是一点点的被抽离出去。
看着那彼岸花密密麻麻的根须一点点被抽出手臂。马上就要彻底被拔出了,我忍不住长长出了口气,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那彼岸花猛然将花瓣收拢起来。而它根部的根须则突然疯长起来,再次深深的扎根于那手臂的血肉之中,而更让我恐惧的是,手臂的横截面处。也突然伸出了无数的根须,如瀑布一般悬空落下,直接钻入了我胳膊断口处的截面,在我的身体里疯狂蔓延着。
这是什么情况?那手臂不是都已经从我身上斩下来了吗?怎么根须还突然伸了过来。把我的身体也卷了进去?
季家的这些族老们,刚才为什么不阻止这彼岸花?按理说,他们应该有这个能力的,是疏忽大意了吗?还是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
很快。我就再也没有了考虑这些的心思,因为随着那些根须进入我的身体内之后,我开始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疼痛感。
这种疼痛感无法用言语去形容,如果非要打个比方,就好像是有人弄了无数根丝线,每根丝线上都绑了上千个钩子,然后将这些丝线塞入你的身体内,将一个个钩子分别挂在你的每一寸血肉里。再用力的拉扯这些丝线一般。
七位族老还在继续念诵着咒文,七根青铜锁链崩得越来越近,在拼命地撕扯着那朵彼岸花。而彼岸花的根须也在拉动着我身体的每一寸血肉,让我感觉灵魂都在颤抖。在痛苦中哀鸣。
我终于明白刚才在草原上,为什么大长老问我,有没有忍受痛苦的决心,此刻我知道了。原来这也是仪式的一部分,大长老早就知道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我真的十分后悔,如果知道这去除印记的仪式如此痛苦的话,我宁愿选择被尸魔吞噬灵魂。在她的意识海里做一个为所欲为的公子哥,哪怕那只是虚幻的世界,也总比承受眼前的痛苦要强。
在痛苦中煎熬,时间是那么的漫长,只是短短的几秒钟时间,我就感觉已经过去了足足几个世纪那样漫长,我也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这个仪式会那样的痛苦。
就如女尸告诉我的那样,那个彼岸花印记一旦打在我的身上,它就会开始跟我的灵魂融合,它的根系会长入我的灵魂深处,从我的灵魂深处汲取营养。想要把这彼岸花去除,对灵魂的损伤实在是太大了,这本身就是个九死一生的事情。
怎么办?继续配合吗?
可是就算我想破坏仪式,也没那个本事吧?看来只能继续忍受痛苦了。等到彼岸花的这些根须全都被从我的灵魂中拔出出去,我就可以解脱了。
面对没有选择的选择,我只能咬着牙继续承受,强忍着血肉被一点点割裂的痛感,等着身体内的彼岸花根须被拔出。
也好在这是灵魂状态,我估计如果这一切真的发生在肉体上,我的身体内部怕是早就被彼岸花的根须搅成浆糊了。
不过,虽然十分痛苦,可是彼岸花的根须还是一点点从我的身体中拔了出去,说也奇怪,那些根须在刺入我灵魂的时候那么长,一旦被彻底拽离了我的灵魂,又会变得又小又短,看起来就好像是绒毛一般。
眼看着密密麻麻的根须一点点被拔出,我的心也忍不住狂跳起来,终于要结束了,我终于不用过逃亡的生活了,也不用担心父亲和薛姨会出事了。
可是就当彼岸花留下的根须只剩下最长的那根主根时,一股剧烈的疼痛忽然包裹了我的心脏。
我低头一看,彼岸花最长的那根根须,此刻正紧紧的连在了我的心脏上面,把它给彻底包裹了,只要轻轻一拽,就会疼痛无比。如果想把彼岸花彻底拔出,怕是要连我的心脏一起拔掉才行。
我忽然想起袁玲给我讲的预知梦,她说我在仪式中会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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