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些绷带上的焦黑手指印,我立刻反应过来,这肯定是那女尸留下的,应该就是我在梦里见到她给我按手臂的时候留下的,只是,我灵魂状态下,左手手臂不是已经被斩断了吗?
她当时给我按手臂,我还觉得很舒服,是真的按摩在了手臂上?还是我梦中产生了错觉?
不,应该不是错觉,她当时真的给我按摩到了手臂上,那我灵魂的左手手臂已经恢复了?
除此之外,这场梦里,我还得到了一个十分重要的信息,那就是黄家岭这小镇处于埋骨地。季家人一直在用封印控制着埋骨地,才没有出现岔子,难道,这就是镇上幽灵餐馆和幽灵旅馆的真相?
我带着这样的疑虑,来到楼下让女前台给合正老头和大长老打了个电话。说房间里出了问题,请他们过来,两人都说马上过来。
等待的时候,我就随口向女前台问起了埋骨地的事情:“我听说黄家岭身处埋骨地,埋了有多少尸骨?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埋骨地。顾名思义就是埋葬尸骨的地方,能到达需要用封印去镇压的地步,那么怨气和阴气肯定是到了相当严重的地步,这样规模的埋骨地,非惨烈的战争不可达到,所以,我才会这么问。
我原本以为这样的问题应该不是什么秘密,可那女前台却变了脸色:“谁告诉你的?!这种事情怎么可以让你知道?!”
这话很怪,问题的重点不是在于黄家岭是埋骨地的秘密泄露,而是这一切让我这个人知道了。难不成别人都能知道这个秘密,而我却不能?
这其中是什么古怪逻辑?还是说,这埋骨地跟我有着什么联系?是里面埋着的尸骨跟我有关?
可是即便埋骨地里的尸骨跟我有关系,那也不至于像女前台这样如临大敌一般啊。
女前台大概也感觉到自己失言了,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好在大长老和合正老头很快赶到,让我和女前台终于不用尴尬相对。
说话间,父亲也赶到了,我给他们看了我左手绷带上的焦黑手指印,说自己在梦中差点被女尸得手,至于如何脱身,我没有告诉他们,他们也没有追问,我还记得父亲跟我说过,不能提那黑猫还有面具少女。
接着我又说了卫生间玻璃镜的诡异变化,三个人齐齐变了脸色:“你说,房间里的镜子曾经被人打破过?”
“是,还是从内往外打破的,那玻璃拽下来就会变成飞灰消散。”
我说玻璃会消散的时候,特意观察了父亲他们三人的表情变化,他们似乎并没有在意这个,更在意的是镜子曾经被人打破,这也让我更加确信,黄家岭的这些秘密,季家人都是知道的。
“走,去看看。”大长老说道。
来到53的卫生间里,我指着已经彻底恢复的玻璃镜:“之前就是这面镜子被打破了,墙上还多了个彼岸花图案,不过后来自燃消失了,镜子也跟着恢复了。”
大长老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站在镜子前。伸出手掌按在镜子上,口中念念有词,接着,他的手就像穿过水面一样,穿过了那面镜子,随后,他又把头伸了过去,整个人的半个身子都钻进了镜子里。
片刻之后,他重新缩了回来,脸色难看道:“的确有邪法留下的味道,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到那边的。”
大长老说的是“那边”,也就是说,镜子后面肯定是真实存在的空间,再联想到我曾经从镜子后面拿到过一瓶护肤精华乳液,这说明镜子另外一边,并不是什么鬼怪之地,很可能是人类活动的空间。
检查完镜子,大长老重新将目光投向了我左手臂绷带上的焦黑手指印:“宏凡,把季藏手臂上的绷带换一换。”
父亲立刻上前,带我回到房间。拿出了绷带准备给我更换,绷带被一圈圈解开了,随着我手臂上的皮肤露出来,我的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里。
自从我的灵魂被大长老用长刀斩去左手手臂之后,左手手臂上的皮肤就变成了赤红色。就像是严重晒伤了一样,而那个彼岸花印记则变成了黑色。
可是现在一切都反了过来,我手臂上的皮肤变成了黑色,如果有人跟我说,我这左手是移植了黑人的手。我都敢相信,真的是黑黝黝的跟黑人皮肤一样,而手臂上那朵彼岸花印记却变成了鲜艳欲滴的红色。
大长老叹了口气:“看来计划要提前了,再不进行仪式,就要来不及了。对方什么都算计到了,我们现在一直处于被动地位,不能在这样下去了。”
合正老头有些犹豫:“匆忙提前的话,会不会出岔子?”
“那就增加点人手,做好应急的预案。我来主持。”大长老的表情有些沉重。
合正老头的脸色变了,屋子里的气氛突然就变得沉重起来,父亲的目光有些游离闪烁,他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是看到大长老坚定的表情。最终也没有开口。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也能猜测道,准备不充分的情况下,很可能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不过这样也好,我来黄家岭就是为了去除手臂上的印记的。发生了这么多变故,现在终于要开始了,等到这印记去除,我就可以结束逃亡生涯了。
只是,想起女尸在梦中跟我说的那些话。我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举行仪式去除这彼岸花印记,真的会让我的灵魂破碎,丢掉小命吗?
不过,这也有可能是女尸在撒谎,毕竟她想占据我的身体。如果季家举行仪式去除了彼岸花印记,她就无法占据我的身体,她当然会编出这样的谎话,阻止仪式进行。
在女尸和季家人当中选择一个去相信,我当然是相信季家人,至少我现在没有感觉到他们对我有什么恶意,大长老还曾经进入我的意识海搭救我,如果不是他及时出手,我说不定已经被占据了灵魂。
从宾馆出来,合正老头拉住了我:“季藏。我知道你刚回到季家,对家里人还很陌生,心理上有抵触很正常,不过去除这彼岸花印记的仪式真的出不得半分差池,你到时候一定要好好配合。稳住心神,不要相信那邪魔的话。”
“合正爷,我知道。”
“那就好,我就知道季家的种没有孬货。”
宾馆是不可能住了,我跟在父亲身后。回到了他家,进门就看到薛姨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她看到我,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父亲示意我先上楼去书房,他则去坐在了薛姨旁边。低声说起话来,我刚走到楼上书房,还没来得及关门,就听到楼下薛姨大哭起来,声音悲戚,父亲又压低声音说了一句什么,她的哭声又被压抑了下去,只剩下低低的啜泣。
这让我感觉奇怪:这女人哭什么呢?父亲到底跟她说了什么?她怎么会哭得那么伤心?该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吧?
我坐在书房里,有些坐立不安,过了没多大一会儿,父亲走进了书房,他的眼圈也有点红,显然也是刚刚哭过。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站起身尴尬的看着父亲,等他开口。
“季藏。刚才你也听到了,明天就要举行仪式给你去除手臂上的印记……”
我还不等父亲说完,就开口道:“知道,我一定会听话,全力配合的。”
谁知。父亲却压低了声音道:“不,你不用全力配合,你只管保住你自己的命就行了,至于其他的事情,你不用去管。”
我有些懵,搞不懂父亲为什么这么说。
接着,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以后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你一定要坚强。”
这……这话什么意思?
我怎么感觉父亲像是在交代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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