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色的手臂隔着裤子抓在我的腿上,我只觉得皮肤上传来一阵阵阴寒冰冷的感觉,就好像是触碰到了冰块一般,冷得让人觉得皮肤都有些刺痛。
远处的正方小和尚的口水已经流成了瀑布,他咧到耳边的大嘴不停淌着口水,朝着我们两个一步步走过来,看我的眼神,就如吃饭时看那盘红烧肉的眼神一般。
我注意到,地上那些无端出现的黑色手臂,也同样在阻挡着正方小和尚的脚步,它们疯狂的拽着正方小和尚的僧袍和鞋子,只是正方小和尚每一步都能用力挣脱。
也亏得有这些手臂阻拦。正方小和尚走得很慢,要不然他早就跑到了我和袁玲跟前,要吃掉我们了。
灭度老和尚站在院子的中央,并没有上前。依然是一副慈眉善目的高僧摸样,嘴里依然说着:“两位施主,人心险恶,世间虽然繁华。却如炼狱魔窟一般,不如留下吧。”
留下你妹啊!留下被你跟着小和尚做成红烧肉吃吗?!
我使劲儿的拽着自己的双腿,想要逃脱,可是那些黑色手臂拽得死死的,让我无法动弹分毫。
我看向袁玲,她已经吓哭了,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滴落,落在那些伸出的黑色手臂上,引起一阵阵的骚动,那些手臂都在挥舞着争抢这些眼泪,也顾不上拽她的腿了。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猛然一动,有了计较:“玲玲,等下你就到我背上来,我背着你冲出去。”
我在后院水井看到幻象时,落下眼泪,井壁上那些黑色手臂也是疯狂的争抢,看来眼泪是它们很想要的东西。
只是,哭不出来怎么办?
为了活命,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我攥紧拳头,对着自己的鼻子就是狠狠一拳。
这一拳打得有点狠了,我只觉得双眼都跟着一黑,鼻子上一股酸气直冲眼睛,泪水止不住就下来了,跟着眼泪下来的,还有我的鼻血。
我也顾不上擦,把头伸到了袁玲的跟前,让泪水和鼻血朝着她的脚下滴落。我的眼泪混着鼻血落在地上,那些手臂更加疯狂了,为了争夺,它们甚至互相扭打起来。
袁玲的双脚已经没有手臂拽着了。我飞快的拽起她的两只胳膊,身子一转,把她背在了自己的后背上。
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如此亲密接触,我的后背顿时感觉到酥软异常,一片风光,有种触电的感觉从后背传遍全身,袁玲也有些呆住了,连哭都忘记了。
没有泪水可不行,我看到地上的黑色手臂有恢复的迹象,赶紧对她道:“哭!继续哭!把眼泪往地上滴,哭得越凶,我们活命的几率就越大。”
袁玲羞红了脸,用细如蚊讷的声音说道:“我……我哭不出来了。”
这……
这特么的让我如何是好?女人真的是太让人无法理解了,不就是背了一下吗?
我想起农村大人打孩子的情形,几乎是下意识的,反手对着袁玲的臀部啪啪就是几巴掌。因为心急,打的的确挺重的,我的手都拍疼了。
即便这种危急的情况下,我依然感觉到了那完美的触感。像果冻一样Q弹,稍一触碰就颤动不停,我的心里居然升起了一股难以抑制的躁动,有种想要再来两下试试手感的冲动。
袁玲的脸羞得快要滴下血来。泪水也跟着啪嗒啪嗒掉了下来,不知道是羞的,还是疼的。
我趁着地上的手臂去争抢那些泪水,拼命地拔起腿。一步一顿的朝着院墙的方向走了过去。
短短十几步的距离,我足足走了有五六分钟,等到来到墙边,我的双腿已经脱离。肌肉都在不停颤抖。
正方小和尚也正在赶过来,离我们只剩下不到五米的距离,我心知耽误不得,把双臂往墙上一撑。把自己的身体弄成了个半拱桥的样子,对袁玲道:“快踩着我的背爬上去。”
袁玲原本是趴在我的背上的,地面上是密密麻麻的黑色手臂,她不敢下来。无处着力,废了好大劲才顺着我的后背爬上了院墙。
而此时,正方小和尚已经离我们只有两米不到的距离,那感觉一伸手就能抓到一般。
“快上来。”骑在墙头的袁玲冲我伸出了手。
我先是给了自己两耳光。打得眼泪直流,趁着手臂争抢眼泪的时候,我伸手抓住了袁玲的手,接力往上一跃。抓住了院墙。
就在我以为自己和袁玲即将逃出生天时,一直安静站在院子里的灭度老和尚开口了:“施主,人间如魔窟,你为什么就执迷不悟呢?看来非要我出手留二位做客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院墙边的黑色手臂猛然伸长,伸手拽住了我和袁玲,而正方小和尚此刻也来到了院墙跟前,仰着脸看着我们。张大了嘴巴,好像在等美味到嘴一般。
完蛋了!这下子彻底完蛋了!
我不由得想起了那个面具女孩,每次在关键时刻都是她来救我,现在我也很危急啊。快来救我啊!派你的黑猫过来啊!
可是根本没有什么面具女孩,也没有什么黑猫出现。
我这才想起来,黑猫昨天晚上已经被打伤了,又哪里可能再赶来救我?
我和袁玲被拽了下来。重重的落在了地上,黑色的手臂如同海洋一样,瞬间就把我们给淹没了,我只觉得自己陷入了黑暗的泥潭之中。眼前是无尽的黑暗,充斥在鼻腔里的,是腐臭的死亡气息。
完了,真的要死了。
就在我无比绝望的时候,我只觉得左手臂上的彼岸花印记亮了起来,发出了微弱的红光,随之而来的是略带刺痛的灼热感。
接着,远处的黑暗中忽然走来了一个浑身燃烧着火焰的男人,朝着我们这边走了过来,所到之处,火焰蔓延,一片凄厉的哀嚎声响起。那些黑色手臂立刻化为黑灰飞散。
因为被火焰包裹,我根本看不清那男人的相貌,却感觉十分的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而且,我的心里有种莫名的悸动感,仿佛是多年未见的老友重逢一般。
那男人来到我的跟前,一抬手,我的四周顿时窜起一团火焰,炽热的光亮灼得我赶紧闭上了双眼,等到热浪过去,我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和袁玲拉着手站在伏魔寺的院子中央。
我这才明白过来,刚才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幻觉,那些黑色手臂,我们艰难的逃走过程,都是假的。
只是,灭度老和尚和正方小和尚呢?刚才那个在黑暗中出现,浑身带火来救我的男人呢?他们都去了哪里?
正当我狐疑间,伏魔寺的院门被人推开了,一个穿着黑色风衣,一脸死相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来到了我们跟前。
我看到对方就呆住了:这不是那天我在出租屋楼下街道上,看到那个被女尸开车撞死的男青年吗?他怎么没死?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黑衣青年冷冷看了我一眼,嘴里蹦出两个字:“白痴!”
卧槽!
特么的你什么人啊?!摆张臭脸给谁看呢?!
以为自己是在演日漫里的高冷角色还是咋滴?还说别人白痴,我看你才是白痴。
因为不清楚现在的状况,所以我并没有骂出口,可是那黑衣青年却像听到了我的心声一样:“你连活人死人都分不清楚,还有脸做季家人?不是白痴是什么?”
什么季家人?我姓季是因为老爸姓季,怎么就没资格做季家人了?还有什么活人死人的,我哪里分不清了?
那黑衣青年也不说话,走到了院子里那两口大缸前,掀起盖在上面的盖子,两具干尸顿时露了出来。
一大一小,一老一少,正是灭度和正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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