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的思念越來越深,难道我注定要坠入你织的情网。
几乎是在“凝冰”二字爆出的瞬间,空中的千下便是被冻结在了空中,晶莹剔透地映着那炫目的红光。
“帝君!”有人兴奋地喊出声來。
帝君淡淡回眸,对白舜宇冷喝:“你们去下一场!尽快离开此地。”
白舜宇看了一眼空中的千下,见他的眼神还透着几分狠厉,不由一颤,匆匆转头疏散人群。
伤狂看着帝君,他想留下。刚才的那一出着实的吓坏了他,他无法独自离开,让帝君独面险境。
“还想公平的话,就走吧。”帝君似是看穿了他的想法,对他淡淡地说道。
千水也是一旁劝说,“你放心吧,沒什么事的,我们应付的过來。公平比试啊,他们还在看你。”
伤狂轻轻回眸,果见几百双眼睛都看着自己,有的焦急有的厌弃,有的还正茫然发生了什么事。他迟疑了一下,“好吧。那你们……”
他顿了顿,看着帝君的黑眸,眼神中蓝光流转,“都要沒事才好。”说罢,他便匆匆地归入队伍去了。
帝君心头一暖,却是又叹了口气,转身看向空中被自己冻结的千下,有些无奈。
“王兄,千下他……这是怎么了?”千水看众人都已离去,这才轻声问道。其实他大概心里能猜出个七七八八,可是为了以防万一自己想错,还是决定问上一问,但愿有回转的可能。
帝君叹了口气,“第四回……”
千水心里咯噔一下,第四回?千下难道又要死一回了麽……
“孤在冰封他的魂魄,不让他离体,以免他此时体内封印被解,功力重回引起伤亡。”帝君看着冰晶中瞪着自己的红瞳,轻叹:“等你神智恢复了,孤就放了你。”
“那王兄的意思是,他不会死了?”千水皱起眉头,自己都有些想嘲笑自己的问題。
帝君却是不苟言笑地说:“当然是会死的。如果他的功力沒有被封印,他是可以逼出剧毒的,但……”
“但他上次死掉的时候为了更好的恢复,自我封印了功力,却沒想到还沒完全恢复便是又再临危险,所以……他又要死了。”千水苦涩地接过帝君的话头,帝君无奈地点点头,默认了他的话。
“可是你说冰封了他的魂魄?”千水不甘心地再问了一遍。
帝君摇摇头,“等会儿你便知了。”
话音未落,千下红瞳突然闪烁了两下瞬间黯淡下來,失去神采,终于闭上了眼眸。
“他死了……”千水难以置信地哽咽道。
帝君也痛心地转过身,不忍看到这一幕。
“现在怎么办?送他回红楼?”千水定了定情绪问道。
帝君袖手一挥,冰块迅速龟裂,化作星灰点点散去,不等千水相问,帝君便是飞上去接住了坠落的千下。
“大哥……”千下虚弱地唤道。
帝君身子一颤,轻轻落在了地上。千下每次这样叫他,都是在他心灵或身体极度脆弱的时候,他有些不安。
“怎么样?”帝君故作镇定地问着,一边还扶正千下坐正,在他背后运功为他疗伤。
千下微微点点头,“魂魄已经离体,封印也破了……”说着,他也是配合着帝君运功调整着自己的气息。
一旁的千水静静地看着,他有时总觉得帝君和千下才是亲兄弟,自己倒像是个局外人……不过,他们也这么觉得吧?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像是局外人……
“那条蛇有问題。”帝君一边运功一边皱眉说道。
“有问題……”千水喃喃着,“的确,它当时明明要靠近狂儿的。”
“可是它接近云狂的时候,突然失去了控制,似乎是害怕什么……”千下也是接过话头。他的脸色已经缓和了许多,毒液伴随着魂魄的离去已经融化在他的体内,,这就是对万物的终极控制,想要你生便生,想要你死便死。
“伤狂。”帝君冰冷的眸子一抬,郑重地说道。
千水千下皆是身子一震,但都沒说出什么來,他们终是默认了帝君的判断,或者说,他们也是这样想的。可是,它在怕伤狂什么呢?
三个人都不再说话了,这话題在他们之中显得有些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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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沒事了。”
十个考官刚忧心忡忡地走到尚宫局门前,一个宫侍便是跑來对他们低语道。
这话一出,他们皆是松了口气。帝君沒事,那他们就能卸下包袱,轻松考试了。白舜宇最先咧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虽然在斗笠之下无人看得见,,走到尚宫局七级台阶之上,看着陆续站好的三百零一位考生。
“诸位,第四关,就是德言容工中的容,即仪态。”白舜宇在殿门前徘徊着说道,“那么,仪态,怎么考呢?”他故作玄虚地卖了个关子,款款地走到第一排的夜辛昀面前,又抬头看了看西偏的日头,笑了笑,“刚才,在舞剑坪,夜小主有些站不住啊?”
夜辛昀面色一变,虽然对方戴着斗笠面纱,但他还是听出了对方的身份。只是他沒想到当时白舜宇在辞令堂中竟也听到了自己与林萧说话的内容,那帝君……
“您不用担心,帝君根本沒听见。”白舜宇悄悄地凑上前來嘀咕了两句,又装作沒事人一般踱步到中间,继续说道:“所有人呢,从此时站到日落,不长,也就半个时辰。在此其间,所有人都要,,微笑。”
正要有人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白舜宇立即接住自己的话头,匆匆地笑道:“欸,你们可不要犯纪律啊,一旦让我看到谁说话,你们就可以领马车打道回府了。”
本是要说话抱怨的人立即紧紧地绷着嘴。而夜辛昀则是翻了个白眼给他。
白舜宇自然是沒有看到身后的情况的,他满意地点点头,“好,日落之时我们会敲锣示意,到时诸位需要立即返回你们入宫时沐浴的地方,也就是你们存放衣服的地方,那将会是你们今夜休息的地方,晚膳会按时传到那里,饿了一天,就都不要客气哈。好了,你们站着吧。”
白舜宇点点头,和众考官说说笑笑地退到阴影之处,披上披风坐在太师椅上,孟匚惑为他们准备了甜品和清汤,十个人就这么自顾自地谈笑风生,与美食做伴。
姮子们咽了口唾沫,毕竟是沒入宫前用的早膳,这都过去快六七个时辰了,着实是饿得不轻啊。当然,也是有人庆幸自己在第二关做饭的时候趁机多尝了几口,也算是比沒吃得强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有人渐渐地撑不住了,晃悠着身子。
白舜宇对白烨(白尚宫)点点头,因为白烨是这一关的正考官,,最重要的是,有些话他是不方便自己去说的,只能找这个有些天真的白烨去说了。
别看白烨一副四五十岁的模样,他的脑袋瓜根本就沒开过窍。
白烨看白舜宇对自己点头,立即站了起來,出來说道:“诸位姮子,你们一定要撑住啊。知道为什么让你们站这么久吗?相信你们一定知道咱们北国每三年都会有一次大朝会,那时所有的妃子、臣子都要出席。”
“身为妃子,仪态至关重要。你们代表着北国姮子的形象,你们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很有可能被百姓推崇,被各族群部落崇扬。”
白烨的一本正经惹來司马橘(司马尚宫)的一声憋笑,“白烨今儿是怎么了。说话都沒打绊子,还一套一套的。”
孟匚惑咬了一口玫瑰饼,耸耸肩,“可能是刚才帝君那一下‘危急时刻’把他吓开窍了吧。”
“什么啊。”白舜宇偷偷一笑,吸溜一声喝了一口清凉恬淡的甜汤,拆台道:“我事先叫他背的。就他那脑子,你不在前面做一遍,他哪能自己想出來啊。”
众人就要哈哈地大笑起來,却是想起这还是在监考的时候,便是立即忍住笑意,憋着通红的脸继续装地认真的听着。
好在前方的白烨说得投入,沒有注意道身后九人的“诋毁”,夸夸其谈地说着:“……但是你们也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参加这个大筵席的。如果你们入了宫,就获得了参加这大朝会的资格,但,大朝会时,五品以下的官员都是无座的。”
“也就是说,你们参加大朝会,相当一部分人都是无法上席的,要从旁侍奉。这个侍奉不是说让你端茶递水,而是说为帝君……撑场面,知道吧?就是这样……”白烨有些忘词了,勉强地解释着。
白舜宇摊开手,摆出一副“我说什么來着”的模样,兀自用拳头砸了两下自己的脑门,“无奈啊……”
“咳,总之就是说,你们很有可能是从头站到尾,而且要像现在这样,面露微笑却不失庄重。不要觉得有什么,这就是入宫的……代价,应该是这么说的吧。”白烨在袖中掰弄了两下手指,嘟囔了两声。
“他又忘词了。”童颖才用瓷勺拨弄了两下甜汤,认真而淡漠地陈述着事实。
“总之,就是你们得这么站着。这是必经之路,对仪态的考验之基本。”白烨匆匆地总结着,“好了,时间就快到了,再坚持坚持吧。说好了,站不住的,马车就在宫门外,随时恭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