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着忐忑的心,面对那未知的危险,只为与你共同经历。
“恩?”帝君应了他一声,手上却没闲着,只见他抬手将床边的灯台一转,伤狂就听见自己右侧的墙面一声闷响,循声看去,这右墙竟是翻转开来。
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就是这么暴露出来。
“帝君这……”伤狂惊讶地看着帝君。要知道这个阁楼是依靠宫墙建立的,这墙就算打开,面对的也是宫墙啊,怎么会是洞……
“随孤进来吧。”
帝君先进去,走在前面。伤狂迟疑了一下,便是跟了进去。
他在想,帝君在这个时候带自己会去哪里?有什么地方是非要现在去的呢?
刚一进洞,先是一个阶梯,下去后,便是一条开阔的通道,不过很是漆黑,伤狂有些不敢迈步。
帝君袖袍一挥,通道中的油灯瞬间点亮,通道变得亮畅起来。
这时伤狂也是看清了四垣,墙壁上铸着青铜,壁上铸着一只体型庞大的龙。
“帝君,这里……帝君?”伤狂不禁回身问道。
可是此时,哪里还有帝君的身影!他不禁匆匆环视一圈,空荡荡的,只有自己一个人立着,帝君真的不见了。
伤狂不断地问着自己,帝君到底有没有信任过自己,这一切是否都是帝君导演出来的戏?他只是为了将自己困在此处?
不,怎么可能,何必这样大费周折……
那帝君到底为何如此?这到底是什么?他上哪里去了?这里有什么玄机?
“帝君!”伤狂忍不住呼喊道。
可惜回答他的是一片死寂。
他向后退了退,他想从原路回去,也许,帝君先出去了?
自欺欺人着,伤狂就要转身向原路行去。
可是,正当他转身之际,一声龙吟响彻心扉,抨击着他的心脏。
龙?
伤狂猛地回头,鼻尖竟是撞在了巨龙突出的鼻骨上。这是真龙!
伤狂僵硬着身子,向后退了一步。
“你是何人?”巨龙张合着大嘴,竟是说话了。
伤狂一愣,躬身道:“在下伤狂……是、是……我是什么人呢?”伤狂竟不知要如何介绍自己,是嵇康的十一皇子吗?
不,自己此番在北国的行为,已是叛国,怎还能说自己是嵇康的呢?可自己是北国人吗?不,北国人接受的自己,只是那个帝君和歌轩丞相编织的假身份……
那自己到底是什么人呢?
“伤狂?”龙歪着脑袋,睡眼惺忪地喃喃道。
伤狂这时才发现它是爬在地上的,见他精神不佳,便是问道:“你怎么了?病了吗?”
“哈哈哈……”龙呛笑着,“你真有趣,孩子。你是新帝君的无伤臣吗?”
“你知道?”伤狂竟也不害怕了,反而蹲在龙头前面,伸手探摸着巨龙的鳞片。
“我不知道。但来到这里的,除了帝君,就只有无伤臣……哧。”巨龙鼻中喷出一股热流,令得伤狂不禁倒退了四五步。
巨龙甩甩脑袋,“你这家伙,摸我的鼻子,想让打喷嚏把你震出去吗?”
“……我,我不是故意的。”伤狂又上前两步,和巨龙保持着距离,“你能告诉我,帝君去哪里了吗?”
巨龙哈哈一笑,“帝君从未离开过这里,只是你看不到他。”
“为什么?”伤狂四下看着,巨龙的身子占满了通道,自己身后只有一小片地方就到了楼梯口,帝君究竟在哪里呢?
“因为他在我肚子里。”巨龙笑着,眨了眨眼睛。
“什么?你敢把帝君吃了?”伤狂突然一阵心悸,他只觉得好难受。为什么?这就是裴度说的生离死别?自己真的喜欢帝君?
“那又怎么样?我雏龙想做什么,谁都管不了。”雏龙扫动着尾巴,打着瞌睡。
“你!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北国会大乱的!”伤狂有些失控了。
“和我有什么关系?”雏龙闭着眼睛。
“……”伤狂站直了身子,神情恍惚。哀莫大于心死,他已是一具行尸走肉。
“喂,你这是什么表情。”雏龙瞧着伤狂,不解地眨着眼睛,“我又没吃你。”
“你倒是吃了我……”伤狂幽幽地说着。
“……我不吃姮人。”雏龙天真地眨着眼。
“……”
“欸,你别这样嘛,说话啊。”雏龙伸出舌头,舔着伤狂,“说话哪。”
“……那你把帝君还给我。”伤狂幽幽地看着雏龙。
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了。他好后悔,自己竟然没告诉帝君,自己喜欢他……
“我……”雏龙哼哧着,“哪里有吃了还吐出来的道理啊。”
“……”
“唉,跟你说话好没意思。你怎么不问我,怎么可以救他啊?”雏龙眨着眼。
“救?……你的意思是,帝君还、还活着?”伤狂激动地捧住雏龙的脸。
雏龙扫兴地哼哧了一下,“善变的姮人。好吧,既然你问我了,我就告诉你怎么救帝君吧。”
伤狂殷切地看着它。
“哧——你钻到我肚子里,把帝君带出来就好了。”雏龙眨着眼睛,“我们巨龙消化很慢的。”说罢,它张开大口。
“……”伤狂盯着雏龙。
“怎么,害怕啊?那算咯。”雏龙说着,就要闭上嘴。
“等等……我进去。”
“那,我可告诉你啊,如果你进去之后,搞得龙爷我不舒服了,我就把你也吃了。”雏龙眼中闪过狡黠的目光。
伤狂盯着他的眼睛,面无表情地道:“若是帝君死在里面了,我也不会出来了。”
说着,他便是决绝地迈进了巨龙的口中。
初进龙口,伤狂就一个没站稳,滑入了雏龙的食道,一阵颠簸翻腾,天昏地暗,他只觉得自己在不停地打转。
“小子,你轻点!”雏龙巨大的声音震耳欲聋,令得伤狂又一个没站稳,跌坐在地,哦,是跌坐在胃。
“知道了……”伤狂站起身子,四下看了看。发现这龙胃不仅大的出奇,而且还有些许光亮,估计可以塞下一座楼阁。
也不知是为了印证伤狂的猜想还是如何,伤狂这一转身,还真就看见了一间屋子。
“竟是连房子也吃了……”伤狂不禁向前行了两步。他想着帝君会不会就在其中。
不过雏龙的胃一直起伏着,令他行走有些困难,不得不扶着胃壁行路。
这不摸还好,一摸他竟是发现雏龙的腹腔有些奇怪——不仅没有预想的粘稠物,反而还光滑清洁,有些微微的冰凉,似是金属一般。
“这龙腹好生奇怪。”伤狂继续向前行走着。此时他心里思念着帝君,并未多做停留。
终于,他走到了屋舍门前,不由心下激动,在门外唤道:“帝君!”
“狂儿?”屋中人推门出来,竟是千水。
伤狂一愣,不由失落,“怎么是你?”
“怎么不可能是我?我都被吃了好些日子了。欸,你怎么来了?雏龙可是不吃姮人的啊。”千水关上门,上前打量着他。
只是那门掩上的一瞬间,伤狂似乎看见了屋中还有一个身影——不过他罩着一席黑袍,看不清容颜。
伤狂抓住他的胳膊,“你被吃了很久?啊,你这么长时间还没有融化,那帝君一定还活着。”
“……切,我怎么感觉你看上帝君了。”千水瞥着嘴,“前些时候不是还喜欢我吗?几天不见,你这变得好快。”
“我、我没有。”伤狂心虚地低着头。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敢回答千水呢?
“没有什么?没有喜欢帝君,还是没有喜欢我?”千水凑近着脸,盯着伤狂的眼睛。
“千水。”
一道冰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伤狂不由回过身去,见是帝君,竟是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王兄……”千水后退了一步。
“伤儿,随孤走。”帝君冷目扫了一眼千水,便是牵住伤狂的手就要走。
伤儿?
伤狂愣住了——帝君,竟然这样叫自己……
“怎么了?”帝君回身温柔地问道。
“帝君,我……”伤狂眼中闪动着光芒,他好想告诉帝君,自己喜欢他,自从那天夜间醒来,和帝君乘风御飞之际便是爱上了他。
喜欢他为自己掩被,喜欢他陪着自己用膳,喜欢他虽不言明却的的确确存在的关怀……
可是,伤狂迟疑了。
“怎么了?”帝君冰冷的纤指扫过伤狂的脸颊。
“我,我是来救你出去的。”伤狂终于还是没能说出口。
“恩,孤知道。”帝君点点头,“走吧。”
“喂,那我呢?”千水眼神受伤地望着伤狂。
伤狂不忍了,“你与我们一同出去吧。”
“嘻嘻,好啊。”千水突然咧嘴一笑,挽住伤狂另一边的臂膀,像小猫一样摩挲着脸庞。
“好了,走吧。”伤狂一笑,随着帝君冰冷的手掌的牵引向前行去。
三人来到雏龙的食道口,因为食道光滑而距长,下来容易,上去却难。伤狂不由喊到:“雏龙,你要兑现你的诺言,告诉我要怎么出去!”
“嘿嘿,老龙我一口气就能把你们放出来,可是你只能带一个人出来。”雏龙的声音在腹腔中缭绕着,经久不息。
一个人?
伤狂不禁看了一眼帝君,他一定要带帝君出去的……可是千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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