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正闭目养神,听到雨荷的话才微微睁开眼睛,晚秋正跪在地上,一脸的恭顺。
“你去了哪里?”太后的声音在大殿里回响着,宫人们低着头,太后素来脾气无常,听着语气,应当还算是好的吧。
“回禀太后娘娘,昭华郡主差人叫奴婢过去,奴婢便过去看了看。”晚秋淡淡的说道,心中暗想既然魏昭华说尽可能往她身上推,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太后听到晚秋的话神色缓和了些,“你起来吧。”
晚秋应了一声,从地上起来,卑微的站在殿下低着头。
“魏昭华可对你说些什么?她为何要叫你过去?”太后复又开口问到,眼神盯着晚秋的脸,生怕错过了晚秋的任何神色。
晚秋好不慌乱,面对着太后,只有坦坦荡荡的才是最安全的。“回禀太后娘娘,昭华郡主昨日来找魏二小姐的时候,奴婢在场,不过是说了郡主几句。想来郡主应当是记挂着这件事情,才会让奴婢过去吧。”
太后看向旁边的雨荷,想要知道晚秋说的话是真是假,毕竟昨天魏昭华来的时候,她睡得正熟,没有人敢打扰。雨荷点点头,确认了晚秋说的话,晚秋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贱人都是这样,分不清楚事情的轻重。想必她没少为难你吧,这段日子,你就不要出去了,不管是谁来叫你,都说是哀家的意思。”太后沉声说道。
晚秋行了一礼,知道太后已经相信了她的话,“奴婢遵命。”
看着晚秋乖顺的模样,太后冷哼一声,抬起手轻轻挥了挥,就让晚秋下去了。看着晚秋离开的背影,太后叹了一口气,“不过还是个懦弱的性子,折磨起来都没有什么意思。”
雨荷扶起太后,朝着内殿走去,“雨荷啊,哀家都有多久没有感觉到棋逢对手了?魏昭华那个贱人,也按捺不住性子,和一个宫女还要计较,比起当初的紫玉,还是差了几分。”
雨荷笑着说道,“论谋略,这世间又有谁能够比得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不用想那么多,您吉人自有天相,上天必然会把您想要的东西都送到您的手上。”
太后笑了笑,没有在说话。是啊,她想要的东西,就还差最后一件了,帮着沈琛墨夺了皇位,她还有什么没有的?
晚秋回到自己的屋子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自顾自的到了一杯茶喝下压压惊。太后这个女人,能够躲过她的盘问,还真是不简单。
就在晚秋放松的时候,门从外面打开,吓了晚秋一跳,看到来人,晚秋站起身来微微行了一礼。
“殿下,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不休息?”晚秋问完之后就发现自己变得有些傻了,这么晚沈琛墨来到自己的院子,还用问为什么来吗?
果然,沈琛墨没有
说话,一把抱起晚秋就朝着床上走去。晚秋陪了魏昭华一个下午本就乏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还是尽量的迎合着沈琛墨。
等到沈琛墨在床上呼呼大睡之后,晚秋也累的不轻,刚想要闭上眼睛休息,外面就传来一段萧声。萧声悠扬,沁人心脾,不过一小会就消散离去。
晚秋确认沈琛墨已经睡熟,从床上轻轻爬起来,披了一件外衣,就打开窗子,没入黑夜之中。
明月楼,隋晨正坐在桌子前面,到了两杯茶,等待着晚秋的到来。
晚秋对着隋晨行了一礼,跪在地上,脸上的散漫立刻变成了严肃,“属下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万福金安。”
隋晨微微点头,并不看向晚秋,只是淡淡的说道,“本宫都已经多久没有看见你了,本宫记得,送你离开大端皇宫的时候,你还是个孩子。”
晚秋一愣,“是!挽歌为了大端年少就潜入回春楼,如今已经近十年!”
晚秋伸出手,扯下脸上的面具,一张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不是当初的挽歌是谁?与面具相比,挽歌的脸依旧没变,妖娆妩媚,比起从前还多了几分女人的味道。一双桃花眼格外的撩人,就好像是带了**一样。
隋晨指了指对面的位置,“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既然如此就不必在客气了,坐下吧。你现在若是说起来,也算是半个历王王妃了。”
晚秋听到隋晨如是说,本来想要起身的身子又跪了下去,脸色沉重地说道,“太子殿下明查,挽歌只对大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与其他人,也都是逢场作戏而已。”
隋晨对于挽歌的反应十分满意,笑着说道,“本宫并没有怀疑你的意思,你的忠心本宫看的清清楚楚,绝对不会错怪了你。快坐下吧。”
晚秋听到隋晨如是说,才缓缓的从地上起身。看着隋晨对面的位置,迟迟不敢走过去。隋晨看着挽歌迟迟不动,有些好奇的问道。
“怎么?你不方便?还是你怀疑本宫会害你?”
挽歌急忙摇摇头,“属下不敢!”说完,朝着隋晨对面的位置走去,颤颤巍巍的坐下。
隋晨为挽歌面前的杯子倒好茶,挽歌轻轻的抬头,顺着隋晨拿着茶壶的手缓缓向上面看去。如今十年未见,不知道少年时候的隋晨,还是不是那番模样。
挽歌正好对上隋晨的眼光,隋晨笑着看向挽歌,“十年不见,你怎么还是这样胆小,竟然连看本宫都要这样隐瞒着吗?”
挽歌的脸上染了红晕,鬼知道她为了这一天等了多久。从小就被当做暗卫训练,她受过的苦楚没有人能够明白,支撑着她活下来的信念,就是对面的人。当知道有人需要牺牲前来东齐的时候,她义无反顾,不是为了得到什么赏赐
,仅仅是因为他一句需要而已。
“太子殿下说笑了,属下不值当太子殿下如此厚爱。”挽歌也笑着说道,桃花眼微微眯起,让隋晨有些诧异,果然,自己的眼光没有错,这样容貌的女子,足够祸乱整个东齐。
“你是大端的功臣,本宫不过是尽了本分。本宫今天叫你来,也不全是为了叙旧,毕竟时日悠长,以后还有的是机会。”隋晨轻轻的开口说道,手在桌子上轻轻的敲着。
挽歌看着隋晨熟悉的动作,还记得小时候隋晨思考的时候便要敲着桌面。挽歌笑笑,放下要端起杯子的手,“太子殿下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就是,属下已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隋晨对于挽歌的回答十分满意,直视着挽歌的眼睛问道,“你今日去白许亭找魏昭华做什么?她……和你说了什么?”
挽歌愣在原地,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僵硬。原来刚才所有的温柔,都不过是在为了隋晨的这一个问话做铺垫,隋晨今天叫挽歌过来,不过是想要亲口问魏昭华的事情罢了。
挽歌强行按捺住自己的不满,依旧笑着说道,“属下本想着调节昭华郡主和历王殿下的关系,这样才可以让我们更好的对抗沈措白,才去找了昭华郡主。”
隋晨的脸一下子阴沉了下来,冷冷的看着挽歌,“调节魏昭华和沈琛墨的关系做什么,难道一个魏韶韵还不够你忙活的?还是沈琛墨说,要你去帮着他把魏昭华哄到手?”
虽然十年不见,但是挽歌也依旧能够看出此时的隋晨已经动了怒。挽歌不明白为什么平白无故的一句话就能让隋晨变成这样,但是想到魏昭华,挽歌也并不爽快。
“一切都是挽歌自作主张,魏昭华有沈措白的庇护,想要除去太过于麻烦,倒不如让她归顺历王,到时候……”
挽歌一句话还没说完,隋晨就一把推开了面前的杯子,杯子落在地上,碎片扎到了挽歌的脚上。挽歌急忙起身跪在地上,不在言语。有碎片在膝盖处压着,挽歌的腿没过一会就渗出血来。但是挽歌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依旧跪的笔直。
“魏昭华呢?魏昭华如是说?”隋晨冷冷的问道,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想到魏昭华躺在沈琛墨的怀里,隋晨的心里就压着一股怒火。
“昭华郡主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拉着属下看鱼看了一下午。”挽歌淡淡的说道,她现在摸不准隋晨的脾气,只能据实回答。
隋晨的怒火稍微平复了些,国师从外面进来,看着满地的残局下了一跳,“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这是因何动怒?这不是挽歌丫头吗?”
看到地上跪着的人,国师明显有些诧异,莫不是挽歌这丫头惹了隋晨?
“魏昭华的事情,不管是谁提起来
,你都劝他们最好断了这份心思。你日后也不要与魏昭华来往,若是魏昭华有什么闪失,本宫唯你是问!”隋晨从座位上起来,不理会国师,径自走了出去。
国师听到魏昭华的名字无奈的皱皱眉,“怎么又是这个女人?”
来不及多想,国师急忙上前扶起挽歌,“丫头,这么久不见就不要老跪着了,太子殿下已经出去了,不必拘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