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问题？”我笑笑。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有意识，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意识。不知道这里是在哪，不知道为什么会见到兰蒂斯。总之一切都是陌生的。至少，我弄明白了一个问题，死后的世界是存在的。
“哦，差点忘了来干什么了。摩哥斯，刚才你见到的那个人不是幻觉。”兰蒂斯好像忽然想起什么的样子。
什么？！不是幻觉！？
“你自己看吧。”兰蒂斯转身，与我一同看向前上方。
白色就像被涂上了五彩的颜料，逐渐呈现出了清晰的画面。
暗夜城，妖王府，我的房间。
有一个人愣愣地看着桌子上的两件圣器，嘴里好像在念着什么。
忽然，那个人抓起两件圣器，跑了出去。镜头飞速转换并变成了第一视角。视线下移，一双玉手以及手中的圣器出现在映像里。接着，她又看回前方，直朝着天边的一抹紫色疾驰而去。
“你个混蛋，”她说话了，“若不是我昨晚听到你的梦话，真的连你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给我等着！！”
“斯嘉丽……”我闭上了眼睛，“后来怎么样了？”
兰蒂斯：“看。”
我睁开眼，看见映像的视野中，我的身影逐渐变大，然后是一片白光，没有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有种不详的预感，“你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知道她身上的妖皇蛊是做什么的么？”兰蒂斯问我。
妖皇蛊？！
“果然是你这个混蛋施的妖蛊！”我指着兰蒂斯大喊。
“呵呵，是我做的，我还会不认？施蛊的我并不是我。而且，你以为它的作用只是会吸收能量吗？你有没有想过，消失的能量被用来干什么了？”
“什……什么？”我说不出话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压迫着我。我预感，我知道了接下来的事情以后一定会很后悔。
“妖蛊只是一个媒介，真正存在于她体内的是一个阵式，吸走的能量，就是被用来储备阵式的发动。”兰蒂斯缓缓地说。
“阵式？什么阵式？”
“生命转换。”
………
“你的斯嘉丽一早就知道了，毕竟联合火神、冰之神和光之神三人的力量，不可能连一个妖蛊的作用都查不出。”
“那，那斯嘉丽她骗我说要跟我一起解开妖蛊的秘密，实际上……实际上是在……”
“保护你。我猜她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啊啊啊啊啊啊！！！”我痛苦地大喊。是的，我什么都明白了。斯嘉丽早就知道，我的任务，我的目标，我不可能放弃，于是她就一直守在我身边，打算在关键时刻利用妖蛊的阵式救我。所以，她才不希望我离开她太长时间，以免发生意外……
斯嘉丽，在我变成阵眼的最后一瞬间发动了生命转换，换来了我现在仅存的意识。
眼前的一片白茫茫变成了黑色，陷入晕厥以前，兰蒂斯的声音传来：“那个人让我证明自己的存在，我才会来找到你。你的身体马上就会回来。听着，我要我问你的问题是——
你还能做些什么，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冒出一丝光亮。
这个场景已经出现多少次了……
兰蒂斯的声音仍然回荡在脑海里。
“你的身体马上就会回来。”
“你还能做些什么来证明你的存在？”
这句话有这么厉害，竟能说动兰蒂斯来找我。而且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给我指明了方向。
他救了我。
这句话我自己都觉得可笑。兰蒂斯说他恨了我几千年，看来我以前真没干过什么好事啊。这样的一代妖皇居然会出手救我，他口中的“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角色呢……
我的意识仍停留在这片白茫茫中，不知道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许，我会变回进入阵眼之前的样子？
思绪一闲下来，脑子里就会自动蹦出一个人。
“求求你，帮帮我，千万别说我在这！”
“他们要是找来，我就说我是你的下人呀。”
“梦游？有时候会呢。”
………
一言一语，一颦一笑，皆如走马灯般掠过眼前。如果当初我没有帮她，如果我没有认识她，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呢。呵呵，后悔？后悔又有屁用！！斯嘉丽的生命给我了，也就表示她自己……
明明才认识不长时间，感觉却想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很长时间以前，我曾经对自己说，如果她有一天离开了，我说不定会忘掉她。
那你倒是给我忘掉啊！！
眼睛干燥得发疼，却始终没有一滴泪水涌出。
幽灵是不会流泪的吧……
“真是可惜啊。”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如果你早听我的话，那就谁也不会死了。”
我回过头，我自己正缓缓走来。没错，我自己。我并不吃惊，因为我知道他是谁。
“你就是经常出现在我脑子里的那个声音吧……”
“没错。我是你的恶念。不过看来有时候，你需要我。”
“没错啊……”我叹了口气，“现在居然讨厌不起来你了。”
“你死了，我也将消失。”那个我走到我前面背对着我说。
“哈哈……对不住了……”没想到我居然会向自己的恶念道歉。
“这次看来我带来了好消息呢。你，准确说是我们，暂时还不用死。”他转过身，看着我。
“不用死？”也对，没猜错的话斯嘉丽应该已经把她的生命转换给了我，理论上说我应该还不会死。
“还记得兰蒂斯说，身体马上就会回来么？”
当然记得，而且很清楚。
“那句话就是字面的意思。”说完，另一个“我”便不见了，好像从未出现一般，只剩下一片白茫茫。
我又开始想兰蒂斯那个问题。
你究竟还能做些什么，来证明你的存在？
我看了看手中的轮回链，，如果一个人拥有了穿越时空的能力，那他就能改变一切。如果这次能回去，不管多少我都会去弥补。
这么想着，我突然有了一种即将梦醒的感觉。我知道，我该回去了！
………
我回到了暗夜城。
第一次觉得这个地方是如此的亲近，高高矗立的妖王府显得格外温暖。我拔腿向着家跑去。
我想念一切，近乎疯狂。
一头撞进门，熟悉的一切呈现在眼前。幸福感淹没了我，以至于我没注意到身后的墙壁居然毫发无损。
昊希娜和苏希斯在大厅里。
“小白姐姐，”苏希斯仰着头，“摩哥斯哥哥他们都去哪了？”
“我也不知道……谁又会知道呢，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