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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断魂谁啼(1 / 1)

大军的凯旋终于和着久违的天晴一起降临了皇城。

大军还朝这天,几乎所有的王侯公卿都随着帝王在城外迎接。辰星跟随着百叔一起站在了帝王的身后,一起等着数十万将士的归来。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大军迟迟未到,身后的人群依然有了些躁动,辰星站在帝王的身后,看着帝王依旧坚毅的神色和姿态,不由从心底觉得有些人真是生来就是为君为上的。

时间又过去了一个时辰,不少人已经开始有些站不住了,辰星却是一直笔直地站着,说实话,自己心里的期待也一点都不比帝王少。

正想着,人群忽然喧闹了起来,辰星抬头一看,远远地瞧见了黑压压的队伍和飞扬着的军旗,便知道,大军这才是要到了。

但是紧接着,辰星的眼睛都仿佛觉得被刺痛一般,这肃穆庄严的清一色黑色军服里,一抹白色简直让人心凉的透彻心扉,在场所有人都一瞬间哑然,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军队中的奠旗。

辰星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紧张,连双手都有些止不住地颤抖。

按理说,若是一般将士阵亡是不会如此大张旗鼓地运送的,这千里迢迢运送的棺椁,牺牲的人绝对不是一般人,辰星几乎不敢想象这里面的人会不会是谁。

军队靠的愈来愈近,辰星努力地想看清最前面的人是不是景子瑜,有没有景子瑜,如若不是帝王还在,自己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上前询问究竟的心情。看着依旧稳如泰山的帝王,在这一切之后原本庄严的脸上更添了几分肃穆,拧紧了的眉头却也暴露了此刻内心的紧张和不安。

在军队站定后的一瞬间,辰星立即闭上了双眼,就算睁开也只是低垂着双目,天知道自己此刻的心里是有多么纠结,一边想要知道这棺椁里的究竟是谁,一边又在抗拒着这个事实。

“儿臣率众军凯旋归来,拜见父皇,万岁万万岁。”梁王一个翻身下马,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对着帝王行礼。

“梁王免礼,一路辛苦,朕已下旨,犒赏三军!”帝王亲自上前搀扶起了梁王景子璎,紧接着对着身后的大军说道。

“儿臣待众军谢过父皇。”梁王立即谢过。

“梁王奏报称,秦王会与你们会和一同回来,这秦王在哪里?”帝王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白色奠旗,强压着情绪问着景子璎。

众人也都在屏息听着景子璎的回答。

“回父皇的话,七弟他......”景子璎欲言又止,说罢看了看身后不远处。

辰星闻言猛地抬眼看向了梁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听到的话,心里除了不可能就再也没有别的想法了,一股巨大的悲怆几乎要让自己炸裂开来,整个人瞬间却如同雕塑一般动弹不得。

随着景子璎的视线,一辆黑色马车缓缓行驶到了帝王面前,车夫跳了下来,对着帝王行过礼之后,打开了车门。

“父皇恕罪,七弟受了重伤,儿臣没有保护好七弟。”梁王满脸歉疚地说道。

众人闻言,这才稍稍舒了口气。

辰星在知道景子瑜并没有死之后瞬间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但是一想到景子瑜受了重伤,而且还是已经难以站起来面见帝王的重伤,一瞬间放松的心情又瞬间提了起来。

辰星看着帝王上前查看着景子瑜的伤势,多希望自己可以陪在帝王的身边,一同看一眼景子瑜是否安好,但是碍于礼仪规制,自己不管有多么的心急都只能站在原地,看着帝王下令将景子瑜送进宫内召集所有御医诊治。

在景子瑜乘坐的马车离开之后,辰星努力地让自己定了定心神,景子瑜的受伤是一件出人意料的事,但是最出人意料的事却并不只是这件事,不远处飘扬的奠旗才是这整个大军中最让人震惊的事。

不远处传来的啜泣声传进了辰星的耳中,辰星微微侧头看了过去,啜泣声的来源和自己心里不祥的预感是如此的吻合。但是不到梁王说出来,自己还是不愿意相信他会这么早就......

“父皇,万南侯府赵柯公子壮烈!”梁王后退了两步,一个大礼叩拜了下去。

“不......不会的......”万南侯夫人炎氏闻言几乎要晕厥过去。

万南侯扶着自己的夫人,强忍着悲戚,却还是痛苦难当。

辰星却是一瞬间脑海几乎空白,赵柯死了,赵柯就这么死了.......

帝王对万南侯府的封赏,对赵柯的追封,以及其他封赏的旨意,辰星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封赏大典和庆功宴会在次日晚上举办,在众人散去之后,辰星便回了宣政殿,但是当辰星一个人呆在这诺大的宣政殿内的时候,忽然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害怕。

“辰星?辰星......”

辰星恍惚间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但是却直到清浅晃了晃自己才反应过来。

“怎么了?”辰星看着清浅的模样,还是一脸的心不在焉。

“你早就下值了,而且陛下早就去涟城宫陪梁王母子了,你怎么还在这里。”清浅知道平时辰星离开的时候都会和自己说一声再走的,今日没见到辰星,这才进来看一眼,没想到辰星就这么一直站在原先一直站着的地方就这么出神的一直站着。

“我......”辰星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清浅的问题,此时自己的脑海里实在没有办法思考任何事情。

“殿下在原先未出宫立府时居住的仙瑶宫内养伤。”清浅头一次见辰星这么神思恍惚,只以为辰星是因为景子瑜重伤打击太大,虽然知道这个解释还是有些牵强,但是不管怎么样,自己现在能说的也只有这句话而已。

“好。”辰星抛开自己脑海里所有繁杂的思绪,有些懊恼这个时候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傻站着,景子瑜还受着重伤。

想到这里,辰星立马跟清浅说了声告辞,便立即走向了仙瑶宫。

辰星记得仙瑶宫,那是景子瑜的母妃的宫殿,景子瑜在封王在宫外立秦王府之前一直都住在其母妃的宫内。

辰星这时候才忽然重新开始心急了起来,一路连走带着小跑,跑到了仙瑶宫前。

“秦王殿下在此养伤,谁也不见。”侍者见辰星站在门前,主动上前说道。

辰星一时有些语塞,这还是第一次自己想见景子瑜被拦在了门外,但是却又觉得这侍者说的有理,景子瑜在养伤,说不定还是昏迷不醒的重伤,自己虽然担心,但是打扰伤者却是最不好的。

“那请问,颜青姑娘在吗?”辰星试着问了一句,景子瑜的话一向都是由颜青看护的。

“应该在,秦王殿下送到宫内的时候,王府里照顾的人就过来了。”侍者只是觉得辰星说的这个名字有些耳熟,想着应该是王府里过来的人。

“那能否告知一下颜青姑娘,就说辰星找她,辰星在此谢过。”辰星想着若是景子瑜现在在修养,那么颜青应该知道情况如何,自己若是不知道景子瑜现在到底怎么样,也没心思做任何事。

“好,稍等。”侍者瞧着辰星的样子,倒也觉得不像一般人,转身便走了进去。

辰星站在殿外,尽量保持冷静地等候着。

侍者走进了殿内,询问了之后才找到了颜青。

“可是颜青姑娘?”侍者走近了颜青问了一句。

“是,可是有什么事吗?”颜青方才从景子瑜休息的房间出来,就被叫住了。

“宫外有个叫辰星的姑娘说要见你。”侍者直言转达着辰星的话。

“为什么不让她直接进来?”颜青一听见是辰星,连忙质问着侍者。

“这,不是说有令,不需任何人打扰吗?”侍者一脸茫然地听着颜青的指责。

“你......算了,快带我去吧。”颜青有些无奈地说道。这皇城里还有谁不知道辰星和秦王的事,估摸着这侍者要么是新来的,要么就是榆木脑袋。

颜青飞快地走到走到了宫门口,一眼便瞧见了站立在外的辰星。

“辰星姑娘。”颜青上前唤到。

“颜青姑娘,辰星冒昧,打扰了。”辰星立即走上前说道。

“这怎么会是打扰,殿下若是知道你来看他,想必会十分高兴的。”颜青说着便带着辰星往殿内走去。

一旁的侍者见状,颇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辰星,想着自己这回是不是犯了错了。但是看着辰星进门前还在对自己微笑致谢,不由有些红了脸颊。

“殿下伤的严重吗?”辰星从一开始颜青走出来的神情就觉得景子瑜虽然受了伤,但是应该不会太严重,但是一想到景子瑜连面圣都做不到,却不由又有些担心。

“这,还是姑娘自己看吧。”颜青犹豫着,推开了景子瑜房间的门,让辰星自己进去。

辰星点了点头,提步进了房间之内。

一进门,辰星便闻见了空气中弥漫着的药味。再往里走,隐约瞧见床幔中影影绰绰有着一个人影,看着这人影坐起着不像是在安眠之中。

“秦王殿下安好。”辰星不知道自己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于是便请了个安。

床幔中的人影听见声音怔了怔,紧接着,辰星便瞧见人影站了起来,掀开了床幔走了出来。

景子瑜直直地走向了辰星,在辰星面前站定,静静地站着俯视着辰星也不说话。

辰星看着景子瑜站在自己眼前,抬起头,从上到下看了一眼景子瑜,景子瑜只穿着件银色的寝衣,但是观察了一会,也没有发现景子瑜哪里受伤了,看脸色也觉得还好,除了人好像清瘦了一点之后,实在不知道是哪里受了重伤。

“你最好解释说你在宫里迷路了,才会来的这么晚。”景子瑜皱着眉看着辰星,语气里隐隐憋着些不满。

“是我来晚了。”辰星诚恳地认着错。

“你还好吗?”景子瑜看着辰星有些恍惚的神情,心里的情绪也终于化为了担心。

“不是我还好吗,是你还好吗?”辰星虽然知道景子瑜的个性,但是不管怎么样,一点伤都没有是不可能骗过那么多人的,就算景子瑜不想要那么多繁琐的礼仪,也没有人会那么配合。

“就是被刺了一剑。”景子瑜笑了笑,满是无所谓的神情,走到一旁坐了下来。

辰星无奈地看了一眼景子瑜,走到一旁取了见外衣披在了景子瑜肩上。

“伤者,还请好好保重。”辰星忍不住说了一句。

“小伤而已。”景子瑜说着,抬起左手拉了拉辰星给自己披上的衣裳。

辰星看着从自己见到景子瑜以来,景子瑜都没有动自己的右臂,便知道这伤就算没有听说的那么严重,也必然不会像景子瑜说的那般轻巧。

“怎么会受伤的?”辰星坐在了景子瑜对面,看着景子瑜的右臂问道。

“帮女帝挡了一剑,伤在了右肩。不过没事,我知道分寸,能伤我的人可不多,不这么做怎么卖人情。”景子瑜抚了抚右肩上的伤,示意辰星不用担心。

“没事就好。”辰星知道景子瑜没事,心里放心了不少。但是赵柯的死却如同跗骨之蛆一般一直缠在自己的脑海里,让人压抑到想不了别的事。

“你有心事。”景子瑜看着辰星黯淡的眼神,便知道辰星一定是有心事,辰星从进门的那一刻就有些不太对劲。

“只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宣政殿还有些事,我就不多留了,殿下好生休息。”辰星躲闪这景子瑜关切的眼神,说着便起身想要离开。

辰星发现自己一面对景子瑜,那份安心和想要倾诉的心情格外的强烈。但这份想要倚靠的心情越是强烈,自己就越是害怕,怕自己会就此沉沦,强烈的逃避欲望迫使着自己逃离着景子瑜。

辰星有些着急地往门外走去,好害怕自己下一秒就会在景子瑜的面前情绪失控。

“你的脆弱可以永远不用背向我。”景子瑜站起身,拉住了想要狼狈离开的辰星。

辰星停在了原地,没有回头,但是却再也没办法挪动一步,排山倒海的悲伤就好像要将自己淹没,景子瑜轻轻地一句话彻底摧毁了自己苦苦支撑的最后一道围墙。

景子瑜缓缓走到辰星的面前,轻轻地将辰星揽入怀中,没有多问一句话。

辰星终究还是忍住,把脸埋在了景子瑜的胸前,双手紧紧抓着景子瑜的衣裳,脑海中满是自己和赵柯的最后一次对话,都是自己的错,是自己不爱解释,是自己一定要那么清高,赵柯的误会的理所应当,但是自己不仅没有理解,甚至说话如此伤人,自己一向劝诫别人遇事要冷静,但是那段时间,非晚的事,谷莀的事把自己引以为傲的冷静全都逼走了,那么好的赵柯,那个为自己解围的赵柯,那个会好意来提醒自己的赵柯,那个会带着自己骑马的赵柯,自己甚至来不及说一句对不起......

景子瑜轻抚着辰星的长发,沉默地安慰着,辰星发自内心的悲伤好像会传染一般,搅得自己的内心疼痛无比。

辰星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尽管心里难受到几乎让人觉得窒息,但是却没有一滴眼泪,甚至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在极力忍住不想要流泪,还是在逼着自己痛快地哭出来。

“月儿可曾后悔过什么事吗?”

辰星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了那天月色清冷,景子玦浅笑着问着自己的这句话,这句话就好像一记重锤,重重地砸在了本就慌乱起伏的内心深处。

“后悔是这个世上最折磨人的情绪,让人怨恨过去的自己,让人悲伤如今的境地,剩下的便是绵绵不断的哀愁......”

脑海中景子玦的话依旧在盘旋着,辰星却是彻底怔住了,就好像一盆冰凉刺骨的水将自己从头浇到尾,一丝凉意混杂着无穷无尽的悲伤渗透到了自己的每一寸骨髓。

强烈的情绪爆发之后,终究会归于平静,这份压抑人心的平静才是人真正需要去承受的东西。

辰星慢慢松开了紧抓着景子瑜衣裳的手,缓缓将头抬了起来。

“赵柯,是怎么回事......”辰星声音不大,却很淡定。

“最后一战,女帝和梁王联手兵临城下,攻打悉茗占领的最后的一座城池郾城,两军交战之际,悉茗派到女帝身边的内奸对女帝动了手,我替女帝挡了一剑,所以没有亲眼看见,只知道,战事最激烈的时候,赵柯被流箭射中,一箭穿心,当场战死。”景子瑜虽然不知道辰星为何会对赵柯的死有如此强烈的反应,但是却也不想多问,想着辰星愿意说的时候自然会告知。

“赵柯帮过我很多次,在王公贵族里,很少有他这么重情义的世家公子。”辰星一点点回忆着自己第一次见到赵柯的时候,觉得好像每一次赵柯的出现都是那么善意。

“万南侯府能有公子如赵柯,是其之幸。”景子瑜虽然和赵柯以及万南侯府的私交不深,但是对于这个人却也是觉得不错的。

“我对赵柯说了好多伤人的话......”辰星的思绪回到了那天赵柯前来质问自己关于潘越和任蕙之死的时候,第一次觉得那样不通人情的自己讨厌无比。

“赵柯为人率直爽朗,不会计较你的话的,而且我知道你的性子,未必有你想象的这么严重。”景子瑜看着辰星装满悲戚的双眼,好言劝慰着。

景子瑜心疼着辰星心中的痛苦,更心疼辰星如此的隐忍,自己知道到底是怎么样摧枯拉朽一般的痛苦情绪才会让辰星失态,但是尽管如此,不管是自己的衣襟上还是辰星的双颊都没有一丝泪痕,辰星的隐忍的能力几乎到了一种可怕的地步。

“可是我难安哪,那是我对他说的最后的话。一切有关生离死别的痛苦从来都不是逝者的,而是生者的......”辰星光是回忆当时的情景,就会忍不住自责。自己当时是准备去见谷莀的,自己的所有防备,戒心甚至敌意都是准备好面对谷莀的。自己一向自持可以控制好情绪,但是那天只是面对着赵柯简单的质疑,自己便如此出言,只有自己知道自己带着多少分本该给谷莀的敌意说与了赵柯。

景子瑜听着辰星的话,忽然沉默了,自己不知道怎么安慰辰星,甚至因为辰星的话,勾起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波澜。

辰星看着景子瑜一瞬间黯淡的眼神,便知道自己的情绪可能会影响到了景子瑜,景子瑜现在受着伤,自己不能这么自私。一想到景子瑜受伤这个问题,瞬间回想起方才景子瑜将自己揽在怀中时,是双手环着自己的,立即担心起景子瑜的伤势来。

“我方才......你的伤还好吗?”辰星如梦初醒,急忙询问着景子瑜,甚至有些情急伸手想要拉住景子瑜的寝衣查看。

但是一触碰到寝衣,辰星才念起男女有别,忙将手收了回来。

“早就包扎好了,那会这么轻易就扯到伤口的。”景子瑜看着辰星窘迫又担心的样子安慰道,好在辰星的眼神里总算消失了几分戚戚。若是自己的伤势可以减缓辰星的悲伤,倒也不错。

“殿下还是好好休息吧,辰星本是来探望的,如今倒影响殿下休息了。”辰星一脸歉意地望着景子瑜。

“是有些累,扶我去床榻上休息一会可好?”景子瑜顺着辰星的话说道。

辰星看着景子瑜变得有些苍白的脸色,连忙扶住了景子瑜,缓缓将其扶到了床榻边。

“殿下脸色好像有些差,可要唤御医再来看看?”辰星看着景子瑜略显苍白的薄唇,心下实在是有些担心。

“御医就不用了,要求我倒是真的有一个。”景子瑜看了一眼辰星,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

“什么?”辰星忙问道。

“若是没其他人的时候,辰星唤我子瑜可好?”景子瑜带着笑意的眼神直直地望着辰星。

“这......”辰星犹豫了一下,对景子瑜突如其来转变地话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我的伤口好像要裂开了......”景子瑜瞧着辰星犹豫的样子,带着痛苦的神色低声哀嚎着。

“好,好的。”辰星虽然明知道景子瑜是在演戏,但是还是忍不住应下了。

“那就说定了,一会可以帮我把颜青叫来吗?我有些事需要让她去做。”景子瑜一改方才痛苦的神情,满是得意的笑颜看着辰星。

“嗯,好。那殿下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辰星看着景子瑜转变极快的神情,也不由浅笑了几分,准备起身离开。

“等等。”景子瑜一把抓住了辰星的手。

辰星一愣,回头瞧着景子瑜。

“你方才唤我什么?”景子瑜一脸认真,看着辰星的表情就好像不说对就不能走一样。

“那子瑜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辰星带着些犹豫地说完了这句话,很简单的一句话,但心里居然有些紧张。

“路上小心......还有让颜青找个人送你回去吧。”景子瑜嘱咐着,但是还是有些不放心。

“好。”辰星微笑着应了声,转身走出了景子瑜的房间。

一走出房间,辰星立即找来了颜青,因为有些着急,完全忘了提及景子瑜说要找个人送自己回去这件事。

“殿下,可是有什么吩咐?”颜青看着神色有些异常的景子瑜问道。

“将纱布和伤药都拿过来。”景子瑜闭着眼,剑眉微蹙地吩咐着颜青。

“是。”颜青立即走到药箱旁,将整个药箱都搬到了景子瑜的床榻边。

“你出去吧。还是照旧,不许任何人打扰。”景子瑜转头命令着颜青。

“是。”颜青看到景子瑜寝衣上已经缓缓渗出的鲜血,虽然有些担心,但是景子瑜的命令却是不容置疑。

颜青离开之后,景子瑜单手打开了药箱,将寝衣拉开了半边,看着原本包扎好的纱布已经浸透了鲜血,缓缓地将原先的纱布一点点解下......

辰星一个人漫步了好久才回到了自己的小竹园,脑海里装的东西太多,连漫步的时间都过得这么快。

清浅却是已经在等着辰星了,这段漫步的时间对于辰星来说过的很快,对清浅来说却是很漫长。

“辰星姑娘,你总算回来了,殿下怎么样了?”清浅一见辰星便立即上前问道。

“殿下他肩上被刺了一剑,在休养。”辰星知道清浅肯定也很担心,不然也不会一直在外面等着自己。

“刺了一剑?严重吗?”清浅的第一反应却是有些奇怪居然有人可以伤的了殿下,七曜也跟着殿下一起去了,怎么没有保护好殿下。

“会没事的,你放心吧。”这句话也是辰星一直在和自己说的。

“那就好。姑娘也早些休息吧,明日封赏大典可能会忙些。”清浅稍微放心了些,点了点头,也嘱咐着辰星早些休息,说实话,自己还是有些担心辰星的状态的,毕竟相处这段时间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辰星会有今日这般迷茫的神态。

“好。”辰星应了声好,便也没有再在外多留,也回了自己的房间,洗漱完之后,辰星躺在床榻上却是怎么样也难以入眠。

披了件外套,辰星又坐回了窗边,打开了窗户,看着天边一轮皎月。已经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习惯了,自己每每有心事的时候就习惯于夜晚独自坐在窗边出神。

夜晚宁静,这小小的竹园之内就更加寂静了,连自己都能听到隔壁房间内清浅的动静,心想着今日对于清浅也是不眠之夜吗?自己的那句会没事的就连清浅也说服不了,又怎么能说服自己呢。

景子瑜寝衣上那一抹小小的浅粉色至今都好像印在自己的视线之内,景子瑜一直在隐忍,甚至不希望自己知道他的伤势,自己也只好装作不知,也只好在走出房间之后用最快的速度找到颜青,好让景子瑜少忍一分。只是这般深情大恩,自己到底能报得几分呢?

念及深情,辰星的脑海中倏地浮现出了景子玦那天的眼神,一阵惊醒,紧接着便又是那句在自己脑海里经久不散的句子。

“月儿可曾有过后悔的事吗?”

辰星每每想起这句话就觉得心惊肉跳,虽知道只是一个巧合,但是这般萦绕心间实在是深受折磨,尤其是心里清楚这句话这么折磨自己的原因本在于这句话,而是在于愧疚,对赵柯的深深的愧疚,还有景子玦所言的那份叫做后悔的东西。

窗外风起云涌,皎皎月色时隐时现,有道是风雨欲来。不知道为什么,辰星的心里升腾着一股强烈的不安,这股不安和辰星心里繁而复杂的情绪搅在一起,让人寝食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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