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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亲人之局(1 / 1)

神秘人去了鲁地,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只能先把他放一边,当然,防范不能松。

武佑二十三年正月初一。

又是一年新春宫宴,皇后今年的状态异于往年,神采飞扬,顾盼生辉。相比之下太后就显得意兴阑珊,豫王妃因为连番打击,先是侧妃庶子,再是东阳郡主被强行远嫁,只这两件事,就彻底击垮了她,缠绵病榻之上,见到豫王只叫嚷着还她女儿,几次之后豫王不肯再去看她。太后一心想着在万众瞩目之下秀她的宝贝小孙子,谢侧妃以王妃有恙需侍疾拒绝了。此举赢得豫王满心满眼的赞赏与感动,太后虽极不情愿,但也知道这样才是对的。

太后很心疼东阳郡主,她最喜欢的孙女。经过开导,她了解经营鲁地多年的鲁元郡王很重要,但这不影响她在情感上的迁怒。她选中的对象毫无疑问就是关雎,根据她的脑回路运转得出来的结论,假如不是关雎横插一脚,东阳郡主早就嫁给璐郡王,说不定孩子都生几个了。所以造成这一切的就是关雎,那个北疆来的乡下丫头。虽然不能下手做什么,但当着京城权贵奚落几句出出气也好。关雎当然不会认可太后的想法,她觉得自己拯救了东阳郡主,按东阳郡主那种不作会死的心态,若是嫁给璐郡王,怕是早就被弄死了。

太后的幼稚计划能不能成功没人去理会,研究反常的皇后才是正事。就连皇后的亲生女儿泰康公主都犯了嘀咕:“母后是碰到什么好事了吗?”看着坐在对面和旁边的三个弟弟,泰康公主心里是得意的,因为自己先有了封号又是长姐,所以在座次上几个弟弟排在自己后面,武佑帝这种一视同仁让她心里极为受用。只是,自从五弟病逝之后,母后一直愁眉不展,难度…泰康公主狐疑地看了一下皇后的肚子,不会吧?母后也四十多了。

其实有这种想法的不止泰康公主,几位皇子也惊疑不定,只是他们不好去打量皇后的肚子而已。这种不安在酒酣耳热之际达到顶点,武佑帝宣布,几位皇子已成家立室,需加封赏,二皇子封越郡王,三皇子封吴郡王,四皇子为齐郡王,因俱已立府,不再另赐。

御宸立朝以来,除太子外其它皇子一般都在开府时先封郡王,新皇登基后会再行晋封。这道旨令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都不明白皇帝这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有一点很清楚的就是,到目前为止,三个皇子没有一个让他满意到可立储的。

相较于心里郁闷脸上还要堆着笑接受恭贺的皇子们,许多大臣也是心中不爽,连个靠岸的风向标都没有,还让不让人愉快地玩耍啦?

选好码头的觉得前途旅途凶险,还在观望的觉得举目迷茫,不知何去何从……最后汇聚成了集体的心声:太恶毒了,这摆明不让人好好过年嘛!

璐郡王躲在一旁跟宫承琅咬耳朵,“别得罪皇帝舅舅,他有时候很记仇的,这是报复之前他们明争暗斗抢推官,故意不让他们痛快呢。”

宫承琅很怀疑,“不会是你出的馊主意吧?”

“怎么可能,这种事我敢随便开玩笑?皇帝舅舅最近童心泛滥,你没发现吗?”璐郡王赶紧撇清。

这种行为称为“童心未泯”?宫承琅无语了。

太后一系被武佑帝这临时决定打得眼冒金星,原本定在二皇子身上的注意力被打散。不敢跟武佑帝硬碰硬,他们想好了在太子身上动手脚,可谁会是太子?太后默默地想着,当时应该全部处理才对,武佑帝应该没有儿子的,这样对大家都好不是吗?

豫王跟宁国公倒不像太后那么简单粗暴,他们在研究武佑帝此举究竟有何深意,对己方的影响多大。看了一眼武佑帝和他身边围着的永宁侯,晋阳侯等人,再一次放下了硬碰的想法,宁国公低声说,“静观其变,咱们等得起。”豫王回了他一个了然的眼神。

结束的时候谢玲珑夫妇跟着谢灵雨他们回永宁侯府接孩子,碰上俩侄女也带着孩子过来。

“哟,今天怎么也出门,该在家陪陪老人家才对。”谢玲珑接过谢玉洁手上的勐姐儿,谢灵雨回房换衣衫,她们自己走进松鹤堂。

“明儿回去也不知祖父在不在家,带我们勐姐儿先来给曾外祖父磕个头。”谢玉洁从袖子里拿出一张花里胡哨的请帖,“顺便问问小舅舅小姨姨,这都什么呀?”说着哈哈大笑。

“原来你们也接到帖子啦?”谢玲珑想起昨天接到这涂着三个墨团子的帖子,自己傻半天,三胞胎却乐半天,跟着小屁孩自己就吩咐奶娘准备今天外出的衣衫,“的的姐姐请客。”当时那个汗哟。

松鹤堂的暖阁里,摆起了小桌子小椅子,小巧的餐具装着小巧的食物,八个小娃娃端着小木碗拿着小木勺,自己挑着东西吃。

“真丰盛!”谢玉洁看向女儿,“你可亏了,帖子是收到了,什么都吃不了。”

一个清秀的少年坐在炕沿看着他们,不时给关茅擦擦嘴,谢玉洁看到他就想滴汗,勐姐儿该叫他什么?这么小的曾祖辈。

“师叔祖,给您拜年。”谢玉洁笑嘻嘻的弯身行礼。

“洁姐儿也新年好,我这儿没红包,去找师傅和师兄吧。”昝栴微笑回答。谢玉洁却落荒而逃,怎么变成自己像是讨红包来了?

“雎儿跟刀儿呢?”谢玲珑觉得奇怪,这一大群破坏王都在这儿,按理她不会走开的。

“啾啾,”“刀刀”,“客人”也不知是哪三个孩子凑的回答。看他们又忙着糟蹋食物,无意再答,昝栴才接着说,“吴国公府和镇西侯府都有客人来,他们去见客了。”

谢玲珑和谢玉珏姐妹愣住了,吴国公府?谢玉湘!把勐姐儿塞给昝栴,三人转身就跑。昝栴托着软绵绵的婴儿,吓得动都不敢动。“怎么办?怎么办?”

关茅“咻”地冲过来,拍拍炕沿,“勐姐儿,躺躺,躺躺。”昝栴如获大赦,听话地把勐姐儿放在炕上,转眼间怀里又多了个小娃儿。关茅自己找了舒服的位子,“哥哥,毛儿的。”

几个小孩都围过来,鄙视地看着她,关剑和关戟还恐吓她,“毛儿坏坏”,“刀刀打打”。也都不去吃东西了,围着勐姐儿评头论足。学着大人说,“长开了”,“好看了”,“吃点儿什么”……奶娘在一旁不错眼地看着,心里急得要命,怕哪个小祖宗手痒,让汾阳侯府的金疙瘩少根汗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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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玉湘看着主位上的关雎,笑意不达眼底,“我是来给祖父请安的。”

“姥爷忙,没空见你。”关雎也收起了笑脸。

“你没去通报,怎么知道,你当得了祖父的家?”谢玉湘很烦躁,她想用手中的筹码换一点利益而已。

“你没说错,我确实当得了姥爷的家。”关雎向后靠着椅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有事说事,没事我要送客了。”

“关雎,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再怎么说,我还是你表姐吧?”谢玉湘又气又急。

关雎的眼神渐渐化为冰刀,“武佑二十年九月十六,当你不顾卫国公府的清誉,脱光了洗澡给吴国公府的人看的时候,你就已经不是我表姐了。”

那一天是谢玉湘从不愿意回想的毕生之耻。冰凉的水,层层叠叠的红斑点,臭烘烘的猪大粪……“关雎,你敢发誓那不是你搞的鬼?”

“我真要做什么确实易如反掌,但那个时间那个地点,不可能是我,你难道不明白?”关雎嫌弃地看着她。

“她不可能明白。”谢玲珑的声音由远及近,很快就到了跟前,直视谢玉湘,“你可以把卫国公府的脸面剥下来垫脚上高台的时候,没考虑过要为此付出什么代价吗?你心里面只有你自己,还不许别人放弃你?”

“小姑姑,您不帮帮祖母吗?您忍心看她连自己兄长都不得相见吗?”谢玉湘对谢玲珑动之以情。

关雎站起身让座,谢玲珑坐到首位,“我宁愿她少与外家来往,省得被当枪使。”

谢玉湘语塞,看着跟着谢玲珑进来的谢玉珏和谢玉洁,“小姑姑,就算我是庶女,但也是你的侄女啊。”

“我也是庶女,但我知道,卫国公府好我才好得了。”谢灵雨站在门外,看样子也没进来的意思,“大过年的,你若有孝心别惹你祖父生气了。有事你愿意告诉我们就说,不愿意的话好走不送。”

“大姑姑,我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当面告诉祖父。”谢玉湘走到谢灵雨面前施礼。

“不是只能跟你祖父说,是你要当面跟他谈条件吧?来人,送客。”谢灵雨抬脚往关刀的书房走。

谢玉湘咬了咬嘴唇,“大姑姑,事关重大,您不要误事。”

谢灵雨无奈地回头,“其实你想说你丈夫已经奉命南下,想趁二哥在杭州任职之便,查出皇后的秘密,以此投诚豫王,借以要挟皇后,最好让皇后过继豫王的小儿子?”欣赏了一会儿谢玉湘瞠目结舌的样子,谢灵雨才解开谜底,“以吴国公府的猪脑群,也就只能想出这种龌龊主意。而且,你以为吴国公府有秘密?要来开价,等你丈夫进得了杭州将军府的大门再说吧。”

谢灵雨头也不回地走了,新月和挂云叫来两个嬷嬷,把谢玉湘扛走了。同样觉得不可思议的还有谢玲珑她们,“他,他们觉得****是过家家吗?”

谢灵雨没走多远就看到关刀往内院来,“刀儿,不是说你在招待关云凌?”

关刀带着怒意,“他说带我出去玩,我说了一句话他就走了。”谢灵雨挑眉,关刀小脑袋一昂,“我以为你是为小曾氏设计爹爹的事来道歉的,正奇怪怎么没见你背着荆条。”

谢灵雨讶然,“你知道?”

“那当然,你听完故事那么生气,我随便找人问问就知道了。”关刀小尾巴翘上天,“而且我知道,那药是关云凌找来的。”

这才真的吓到了谢灵雨,“你猜的?”

“我懂很多药方子好不好?小华哥哥说,那种药是秘方,肯定出自江湖中人之手。我让人稍微打听了一下,关珍没脑子又不会管下人,很容易就露馅了。”

谢灵雨满是欣慰,“我的刀儿也长大了。”

“那是。哎哟,我赶紧去看着,别那个小泼妇把他们全都欺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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