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穆长峰一人面无表情,对面前的陆大师视而不见。
今天晚上他栽了面子,心里不舒服。
在江北几十年,没有过这样的情形,老脸丢尽了,是这位陆大师让他的人生有了抹不去的污点。
以后出去了,熟人遇到一定会问,穆长峰啊,那天输给了一个年轻人真的假的。
不管是有意无意,这话听着扎心窝心啊。
难道一辈子不出门,不见人了?
显然不行。
穆长峰沉默着,脑子飞快的旋转。
这边,纪天行和陆尘谈笑风生,两人接连喝了几杯,其他人也纷纷过来敬酒。
只有穆长峰,滕飞扬,纪晓云三人,一言不发,不喝酒,也不动筷子。
“纪老,你请我来,不单单是喝酒那么简单吧?”陆尘试探性的问。
纪天行稍微顿了一下,这才缓慢的开口:“陆先生,江东的事情,我有所耳闻。没想到你来江北没几天,就让整个江北天翻地覆,腥风血雨啊。很多年了,江北一直风平浪静,直到你陆大师的出现。”
“晚辈也是无奈,谁能想到发生了这么多事。”
“现在整个江北都和你合作了,都站在你那边,陆先生,如今的你,可以在江北呼风唤雨,将所有的一切都不放在眼中了。”
这话说的很有水平,陆尘知道,纪天行依然在一步步的试探他。
陆尘淡然一笑:“以和为贵,所有人合作,不就是为了有更大的发展吗?承蒙江北各路英雄看得起,愿意和我合作,我感激不尽。纪老你要说我在江北呼风唤雨,这就有点捧杀我了,玄月山庄矗立在江北,哪个不给面子。”
纪天行心里咯噔一声,心说以前只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如今此人就在他旁边,他不得不感叹一声,这小子果真老辣,就是不上当。
“陆先生你过奖了,玄月山庄不值一提。”
不断的试探,笑里藏刀,这老头还是有点意思的。
只是这个时候,一个不相干的人开口插了一句:“陆大师威震天下,自然不会将江北和玄月山庄放在眼中了,陆先生你这话就有点虚伪了。”
说话的赫然正是穆长峰。
一直在等待说话的机会,时机成熟,他马上开口了。
“穆老,怎么着,有什么话想说吗?”陆尘回了一句,这个老头还是不死心,心里憋着一股气。
“你陆大师威名遐迩,到哪都是一副天下第一的架势。既然天下第一,玄月山庄你还会放在眼中吗?难道我刚才的话说错了吗?”
陆尘盯着他,目光瞬间锐利了几分:“没错啊,我就是天下第一,如何?”
穆长峰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是,你陆大师年纪轻轻纵横长江两岸,意气风发,四方来投。自身实力绝对是巅峰状态,但要说天下第一,真不知道什么样的勇气让你说出这话。别的不说,单就音律而言,我想了很久。刚才你的表现,只不过是死记硬背,看了很多音律方面的书,才会对答如流。这没什么用,至多不过是纸上谈兵。你说你天下第一,我真就不服了。”
“你是指音律吗?”
“当然。”穆长峰直白的两个字,似乎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抱歉,音律古曲,晚辈依然是天下第一,说句不当说的话,你穆长峰在我眼中和垃圾没什么区别。”
陆尘不想闹事,不想和这个上不了台面的穆长峰继续纠缠,奈何他三番五次的找茬。
今天晚上,陆尘的目的很简单,和玄月山庄达成协议,其他任何事,陆尘都不在意。
他和玄月山庄的事情,穆长峰一个外人在这里叽叽歪歪,他也配,他以为他是谁?
会谈几首曲子,别人尊称你大师,江北的泰山北斗,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已经耽误了很长时间了,要让穆长峰滚蛋,很简单,让他绝望,让他那张自以为是的老脸,掉在地上,被踩成鞋拔子。
“你,姓陆的,你欺人太甚。”穆长峰手指陆尘破口大骂。
整个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凝固,没人愿意开口说话,他们插不上嘴。
一个是江北的泰山北斗,音律大师,一个是横空出世的陆大师,哪有他们说话的份。
“姓陆的,你太嚣张了,这里是玄月山庄,容不得你放肆,穆老是我爷爷的贵客……”
啪!
陆尘猛拍着桌子站起来,手指纪晓云:“我忍你很久了,纪小姐,靠着玄月山庄的威势,横行江北。你寸功未立,啃老无能,一个温室里的富二代,也敢在我面前摇唇鼓舌,大言不惭。”
“你……”纪晓云气的冒烟。
“闭嘴。”陆尘吼了一声:“等你有一天凭着你的真本事,横跨长江两岸,横空出世的时候,再站在这里和我对话。”
陆尘的横眉怒目,一句句话,直戳纪晓云心窝子,她无力反驳,只能用无声的愤怒,来表达自己的怒气。
“陆先生,你未免太过分了。”滕飞扬也站了起来。
“还有你。”陆尘开启狂暴模式:“自以为出身名门望族高人一等,实则和那些草包无异。攀龙附会,搭上玄月山庄这颗大树,你注定一辈子都是靠着女人吃饭的懦夫。”
“陆先生……”
“别这么看着我,如果有一天你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将纪小姐和玄月山庄一脚踢开,那就是无耻至极的混蛋了。现在请闭上你的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滕飞扬不甘心的望着自己的师父,穆长峰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别说话。
没有实力,没有名声,没有建功立业之人,根本没有话语权。
不管说什么,陆尘随便一句话都能顶的上他一万句。
穆长峰往前走了一步:“陆尘,是,你很厉害,既然你音律这么厉害,敢不敢切磋一下。”
穆长峰很清楚,想要让这种实力雄厚,名声在外,又很自信的人闭嘴,只有用实力让他无地自容,让他羞愧的想要自杀。
“穆老,好啊,有什么不敢的。”陆尘答应了。
只剩下华山一条路的穆长峰,以他标志性的表情,望着那边的陆尘,
今天,不给这小子一个教训,他不叫穆长峰。
自始至终,纪天行一句话都没说。
他在等,等穆长峰出手,一来试探陆尘的虚实,二者如果穆长峰赢了,杀一杀他的锐气,接下来的谈判就简单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