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原也不说话,让解石工干脆利落地把这一大块夹杂着黑色杂质的翡翠周边的白棉都切掉后,又用手磨小心的把一些白石再磨掉,再用清水细致地清洗了一下切出来的玉坯。
这时旁边一位留着板寸头的五十来岁的赌石客却评价道:“不过,虽然垮了,但也没垮到家啊,你看,这些藓虽然密密麻麻地,虽然不是很规则,但可以看出来大致是一条一条的,里面小块的玉料还可以小心地抠出不少,虽然做不成大型的摆件或是手镯,不过做成挂件或是戒指,还有就是磨成翡翠珠子做项链串珠也成的TXT下载。”
“对啊对啊,而且又是艳绿的玻璃种质地,这样一来,倒是还能扳回一些本的。对了,小兄弟,你要不要留着自己加工,要是出售的话也卖给我们可好?”
高天原转身一看,竟然是刚才他卖好块翡翠白菜玉坯的佟经理。
“哦,是佟经理啊,你好!请问你出什么价?”
“还是按刚才切第一刀时那位先生出的价,二十万,如何?”佟经理看高天原迟疑一下,似乎对这个价格不大满意,连忙又接着道:“小兄弟,真的不能再高了,我们要把没有藓的玉肉挖出来再做成成品卖,要是你出价太高就没什么赚头了!”
“那就算了,佟经理,我自己留着做纪念吧!”说完,高天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小兄弟,说句不好听的话,赌石这一行,那是十赌九输,哪会每次都赌涨呢?你即然是第一次来,一下子垮这么大,心里不舒服我能理解,不过没必要跟自己置气啊!”佟经理看见高天原连这块满是杂色的玉坯都不想卖了,还安慰道。
“哦,放心吧,我这不是还有这么多毛料没切呢,还不见得会输不是,哈哈哈!”在外人看来高天原这是强作欢笑,其实高天原是真的很开心,这块切出来的部份跟他用灵识透视的结果完全一样,原本以为是废料一块了,没想到还能卖到二十万。
而且这块玉坯也不像一般的出藓的玉料那么难看,反而像是从海底的海草丛中看向天空的感觉,清澈、明亮!并且,原先露出的脸盆大的那一部份,有近一厘米厚的部分都是不含藓的,如果挖出来但是可以做不少东西,嗯,看形状倒是像一个盘子,到时候看一看能不能做一个果盘好了,只当是额外挣到了。
“继续切继续切!不是还剩大半块还没解呢?说不定后面还会有什么好东西也说不定啊?毕竟是一百多万的毛料啊!”高天原高声喊道。
围观的人群里,大家都知道,以常理揣度的话,肯定是不可能再出什么好料子了,但大家也被高天原乐观的精神感染了,便多少笑着鼓励了一两句后散开了。
刚才陈卫东还担心年轻的老板会受不了打击,一时会想不开呢,现在看来这个老板能够年纪轻轻的的就闯荡出这么大的一番事业,毕竟不是一般人。不过,要是方便的话还是要劝一下老板,毕竟赌博与做生意不同,不仅像那位佟经理说的那样,十赌九输,而且还是十赌九骗,不能越陷越深,免得影响到正常的生意运转。
不过虽然老板一向待自己兄弟亲厚,但自己毕竟只是一个外人,还是人家的手下,陈卫东想了想,决定还是等什么时候老板心情好的时候再对他说,免得触了他的霉头。
这时陈卫东见老板这么快就调整过了情绪,赶紧帮忙把剩下的那一边毛料安好,再按照高天原确定下的线进行切割。
由于高天原在划线的时候有意避开了里面那一块长长的尖锥状的翡翠,所以,剩下的这一大块毛料虽然切成了大大小小的一大堆,不过在其它人看来,只见白花花的一片白棉,不仅没出现什么什么好的翡翠,甚至连青白、干青白的垃圾料都没出,这是无可置疑地切垮了。
而且看起来,高天原明显是那种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人,明显没切出翡翠了,见后面没人解石,就继续把那一大块切开的毛料真的切成一堆规规整整的“砖头”。
因此,原本围观的人都没什么心情看高天原在那切砖头,反而兴致勃勃地去看旁边另一块赌石解石。
何庆在大陆解放前夕,先是随整个家族一起迁住港岛,之后又移民到大洋彼岸的米国,靠着自己之前在米国留学时留下的人脉,再加上家族势力的支持,不仅很快在米国打开了局面,而且在产业、金融领域打下了一片天地,在七十年代末,生意就遍布米国和港澳台、东南亚。
不过何庆一直对故乡的山山水水念念不忘,再加上何庆的祖父何修平临终前叶落归根的遗愿,因此在大陆改革开放之后,何庆成为首批归国投资的海外华侨。
何庆自小受喜欢翡翠的爷爷的熏陶,对翡翠一向是情有独衷,所以在将主要生意都交给下一代进行打理后,自己的空闲时间难免就多了起来,总想找点事情做做,而赌石就是何庆不多的爱好之一。
此前何庆也参加了两届的缅国翡翠公盘,切出了一些不错的翡翠,请人加工后成为他书房中的珍藏。
这些受春城市政府的邀请,参加了一项海外华人华侨的恳亲活动,乘着活动之后的闲暇时间,何庆决定再到边境的腾冲、瑞丽一带走走,看能不能再找一块极品的翡翠。
这天晚上,何庆在罗纪平的赌石店里,看了半晚上,就选中了一块形似卧牛的毛料。
到了何庆这个层次的人,赌石就决不是为了赚钱了,而是纯粹只为喜好而已,切垮了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要是赌涨了自然也可以宽慰不已,有空的时候还可以拿出来赏玩一番。
这块卧牛石虽然并没有擦出窗口,但外在表现实在很好,而且又是帕岗老厂出的品种,价格实在高得离奇,竟然要一百五十万元。
不过,在有过参加缅国翡翠公盘经历的何庆眼里,这个价格也并不是太过离谱了,因此,在仔细察看了近两个钟头后,何庆终于决定买下这块卧牛石。
何庆先从最有可能出翠的位置,用电动砂轮慢慢地擦出一个小窗口,洒上清水,马上就可以看到一片绿莹莹的亮光。
嘿,真赌对了!何庆心里头一阵兴奋,钱一旦到了一定程度,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一个数目罢了,但是赌石的时候这种发现一块优质的翡翠,即是对他眼光的一种肯定,也是他运气的一种体现,因此,这可比一笔生意上赚了一大笔的钱还要让高庆感到兴奋!
何庆决定先歇一下,舒展一下兴奋、紧张的心情,让他的助手刘产先帮着扩大这个窗口。
“出高绿了,出高绿了,瞧这种水!”旁边有识货的赌客喊了起来,何庆在一边听了心里头也是不停地得意,虽然有灯下不观色的说法,现在看起来会有所误差,但看这表现就差不了。
“先生,您看?”刘产把外面的一面的石料都磨开一个有一张a4纸大的窗口后问何庆,想问一下是继续磨啊还是从里面再切一刀?
“嗯,直接往里面再切一刀吧!”何庆觉得时候也不早了,还是干净利落地来个痛快,要不难一直挂念着这块毛料,晚上可睡不好觉。
解石机的切片又片里移了约一厘米的位置后,工人按下电源,又切下一片薄薄的石片。
“咦,先生,您看!”刘产正好站在毛料的侧前方,正好最先看到切开的那个面,发觉情况有异,赶紧提醒何庆。
何庆自己也伸过头去看了一眼,神色顿时也凝重起来,端来一碗水洒上去,清干粘上的粉末。
果然,不仅这上面的翠绿迅速变淡,就是翡翠的透明度也一下子变差,种水从玻璃种变成了半透明的,像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
“再往里面切一刀吧!”何庆这下也淡定不下来了,心里迅速往下沉下去,该不会是靠皮绿吧?
又一刀下去,这下里面的情况一下子变得一目了然了,真的只有白花花的白棉,不含一丝一毫的绿色。
何庆一个踉跄,差点一跤摔倒——倒不是他承受不起这个损失,而是何庆毕竟年龄有点高了,再加上忙碌了一宿,开始还有一个念头支撑着,现在看到一下子切垮了,就一下了失去了精神气了,觉得有点头晕脑胀起来。
旁边的保镖莫平赶紧上前一步扶住何庆:“何先生,注意身体要紧!”
“嗯,我没事,就是刚才蹲太久脚有点麻了,呵呵。”何庆歇了一下,继续开口说道:“再往里切一寸!”
这次一刀过后,虽然何庆心里大概有数了,还是感到一阵失落——切开的两边都是一片白花花的石料。
“从间再来一刀吧!”何庆后退了一步,平复了一下有点紊乱的心跳,这赌石还真是赌的心跳啊!
还是一片的白棉。
“唉——”何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转身问就站在旁边的罗胖子:“罗老板,剩下的石料收回去多少钱?”
他何庆不是输不起的人,外面的一层翡翠对他来说意义并不大,倒不如直接转手给赌石场的老板好了,已经挺晚的了,也该回去休息了。
“两万块!多的就没有了!”罗胖子走近再次认真地看了一眼外面擦出来的那个窗口,抬头答道。
“什么,你这个胖子,我们……”保镖莫平见近两百万的东西变成只剩下两万,不由得近前一步,正准备抓着罗纪平的衣领提起他,何庆伸手制止了莫平的动作。
“呵呵,算了两万就两万吧!一刀穷一刀富就是这么个回事!刘产,你把这两万块钱分一下,你们几个这段时间也够辛苦的了,就当是给你们的奖金吧!”说完,何庆带着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