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啊,你就快点醒来吧,你看我爹,整天就愁着没钱给你治病,昨天他甚至想去外海捕鱼挣钱,幸好被我及时制止了。外海可是去不得的地方,被逮住了可是要枪毙的!好大哥,你就看在我爹的份儿上,快点醒来吧!”
冯晓雪在这个被叫作“大哥”的两眼紧闭,呼吸匀称的青年人身上挠得累了也不见效果,这才蹙了眉头双肘支在床沿上痴痴地对着他自言自语,其实也是希望他能听见。只可惜这个年轻人仍是浓眉平展,不哭不笑,不言不语,再次让冯晓雪失望地嘟了嘟嘴!
太阳很快弃人们于不顾,沉入了太平洋中洗桑拿去了。冯老汉在将从家里带来的一个饭盒往床头一放,便回去了,明早还要出早船呢。这两天潮涨得厉害,鱼也不好捕了,一网子下去,最多就几条小鱼,不辛苦一点,恐怕是连一家人的生活都无从着落了。
冯晓雪将年迈的父亲送出医院门口,这才折返回来,一路上竟突然生发出一种无名的后悔。要是当初自己不那么好心地去把这个重伤男人救起来,也就不会凭白无故地花费掉自己一家所有的积蓄,也就不会连累父亲这么大一把年纪还要早出晚归地辛苦地捕鱼以维持生计。说来说去,都是那个躺在床上的青年人不好,既不死,也不醒,真烦人。
回到病房里,发现临床的两个病人已经早早地睡着了,而那青年仍旧是一副平静安详的样子。看着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人长得还算帅气的青年,冯晓雪气恼交加,管他吧,他又怪可怜的;管他吧,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再说,为了他,自己一家人可是辛苦了两个月,要是让他就这么死了,自己岂不是血本无归?
心中算着着这样一笔糊涂账,冯晓雪极不情愿地端来一盆热水,准备给这个已经两个礼拜没有擦身子的男人擦擦。前几次虽然都是父亲给他擦,但最近父亲实在太忙,冯晓雪又不忍心叫父亲为了这么一点儿小事明天又跑一趟,于是鼓了鼓勇气,伸出一双冰清玉洁的小手开始为这病人解上衣的扣子。
细看之下,冯晓雪这才发现这青年人的身材其实蛮不错的,脸型俊朗、宽肩厚背、最吸引她眼球的是,他胸前的肌肉是一块一块的,棱角分明,十分有型。冯晓雪在此这前可是从来没有像这样看过一个男子的上身,而且对她而言,像这样看一个异性的身体,是一件十分难为情又暗藏一丝兴奋的事,她是想都不敢想,更不用说主动去做了。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去做这样一件有违自己原则却又充满诱惑的事,以此之前,除了在中学时候的生理课上老师极为简单的介绍过男人的身体结构之外,冯晓雪从来没见过,所以内心其实一直就存在着那样一种难为情的渴望。
对于知识的渴求,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天真的冯晓雪也不例外。
当她解开他的第三颗纽扣时,旁边的的病人突然咳嗽一声,吓得她做贼似和赶紧缩回手来,装作什么都没做的样子。等她看清那人并没有醒之后,这才强抑着内心的狂跳去继续那件令人心动的探索行动。
现在,一个壮实青年的整个胸膛已经完全呈现在了冯晓雪的眼前,她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轻轻地在那最令女人有安全感的宽大胸膛上来回地抚mo着,摸了一会儿,又红了脸壮着胆将小脸也靠了上去,她要体验一下村里那些早就谈了恋爱的女伴们所的说“男人的胸膛就是一块最坚硬的石板,能够给人最舒心的安全感!”是否正确。
温暖的胸膛散发着一阵醉人的芳香,使得冯晓雪越是靠近就越不想离开。除了感觉它的温暖之外,还有一样东西令她陶醉,那就是他的心跳。她从来没有体会过一个人的心跳声音竟会如此美妙,怦怦!怦怦!宛如地震,又像音乐!
不知不觉中,月亮已经升上了天空,繁星衬在黑幕当中,一闪一闪地发出让人心醉的光,照着每一个憧憬着美好生活的凡人的梦!
冯晓雪竟就这样靠在这个青年的胸膛上睡着了,这也许是她睡得最为香甜的一觉,因为这个特殊的枕头能让她产生一些美丽的梦!
“啊嚏!”一个响亮的喷嚏将冯晓雪从梦中惊醒,她警觉地抬起头,张开朦胧的双眼四下张望,这才发现声音是从自己身下发出的。她一愣,这才想起自己是想给他擦身子,将他衣服脱了却忘了擦,在享受他胸膛的温暖时竟睡着了。
这十二月的天气虽不算太冷,但要把一个人光着胸口凉上半夜,是谁都会受不了的。此时床上的青年正是受冷之后,着了凉,这才打了这样一个吓了冯晓雪一大跳的喷嚏。
“你在干什么?”
没想到,这一冷,倒把昏睡了两个多月的他给冷醒了。他莫名其妙地望着躺在自己胸口的妙龄少女,开口问道。
冯晓雪条件反射似地答道:“没——没什么!我以为这是枕头!原来我搞错了!”她一边拍了拍那个厚实的胸膛,一边慌张地将被子一拉,给他盖上,羞红了脸。
突然,她眼中一闪,这才惊叫起来:“你醒啦!大哥你醒啦!这太好了,太好了!”冯晓月此刻真是太高兴了,两个多月的辛劳看来并没有白费,而自己所投入的钱也很快就会有补偿了。只要找到他的家人,不但能够名正言顺的叫他们补偿自己所垫付的所有医药费,说不定还能得到一笔不小的感谢金呢,毕竟自己可是救了他一命的。一条人命就算再不值钱,也应该值个三五万的吧!
看着眼前一下子欢呼雀跃的少女,还没有彻底搞懂刚才之事的青年又是一怔,迷惑的摸了摸脑袋。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青年人开口又问。
冯晓雪这才停止了雀跃,一下坐到青年的床边,一脸惊喜地道:“这里当然是澳门啦,难道你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青年人满头雾水地摇摇头,冯晓雪又是一惊,两只眼睛不可置信地瞪得老大,张大了嘴夸张地道:“不会吧,你竟然会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失忆了?”
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在冯晓雪的头脑中冒了出来,“不会的,不会的!”她又赶紧推翻了自己的推断,不是她推断得不合理,而是这个推断太吓人了,如果成立,那就意味着自己一家人的所有积蓄真的就成了泡沫,一碰即没了。
“你贵姓?”冯晓雪揣着忐忑的心情问了一个能够看清事情的问题。
青年略一思索,慢慢摇头道:“不知道!”
“碰!”冯晓雪一下子跌倒在了床边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