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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4.从奴隶开始(1 / 1)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发现四周昏暗异常,自己正赤身**的躺在一堆干草上,胯间只有一小块可怜的遮羞布,而双脚被锁链无情地固定着,我左右张望,不仅是自己,周围好多的人跟我一样,这些人中的大多数躺在干草堆上熟睡,也有些人依靠着墙根无神的发着呆,眼神是那样的灰暗。

我的脑袋“嗡嗡”作响,马上要炸了一般。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昨天我还穿着白服在医院里上班,完了!今天李主任的病号要来的,我得赶紧回医院才好。

冲动的我刚一起身要走就被脚下的锁链给绊倒了,有些睡梦中的人被我吵醒了,抬起半边身子像我这里迷迷地看了几眼又倒头睡去,而坐在墙根的几个人上前把我扶起来。

“这是哪啊!你们怎么穿成这样?”我看着周围这些跟我一样的赤身的人,他们身上散发出一种难闻的让人作呕的气味,长长的头发可能是因为常年未曾梳洗,都拧成一缕一缕,上面还沾着白色的蠕虫。

“孩子,你是新来的,很快你就会适应了。”坐在墙角一名胡须头发都花白的老人缓缓说道。

“这……这是侵犯人权……他们是谁……凭什么把我们关在这里……我要去……我要去告他们……我是国家的公民……”我越来的激动。

很多人都被我吵醒了,眼神涣散的看着我,就好像我是个异类一样。

这些人开始窃窃私语,我身边的那几个人也躲得我远远的,像是在看怪物一样看着我,我发现他们都有个特点,虽然跟我一样,都是人类不假,但他们好像无法正常站立,如猩猩一般佝偻着身子,他们的眼睛告诉我他们没有危险性,对身边的同伴他们还是及其友好的。

我没有再理会他们,坐回到原先我所在的干草上,回想着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好像一下子从现代文明回到了奴隶社会时代,但这怎么可能,就连刚才的语言,那也是跟我生活的时代一般无二。

我努力回想着昨天所发生的事情,但除了在医院工作时的事情还记得清楚,其他的都很模糊,我努力梳理着……我收了四个病人……两位阿姨起了矛盾不愿意住在一起……我分给了张大夫一个……剩下的一个考虑甲状腺**状癌、一个不除外乳腺分叶状肿瘤,都需要安排手术……还有一个……那是什么病人……一个颀长的身形出现在我眼前,长发随风摆动,但我好像又看不清她的脸……我顿感头疼不已,然后画面转到一艘船舰的甲板,好多熟悉又看不清的人聚拢在我身旁,说笑着什么……那艘船穿越在星海一般绚烂的空间里,突然船身剧烈的震荡,我好像自甲板甩了出去落到一片混沌之中………

我使劲的摇摇头,告诉自己这只是梦。而一名十一二岁的男孩子走到我的跟前,握住了我的手,他浑身脏兮兮的,满身污泥,但他的眼神却出奇的明亮,他对我点头微笑。

“他的父亲前几天刚刚累死了,被领主大人抛尸荒野去了,可怜的孩子。”身边一个声音哀叹一声说。

“那……没有工会……没有劳动者权益协会……”我愤怒的说。

“这个新来的脑子可能坏了……净说一些听不懂的怪话……”有人小声嘟囔道。

我望着眼前的孩子,原本激动的情绪刹那间又沉了下去。孩子没有说话,走回到那群人中。

抱怨与绝望永远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必须要弄清楚这里的情况。

我好奇的问那些人:“这是哪里?我们为什么被铁链锁着,没有衣服穿?”

人群中又开始了窃窃私语,这些人像看怪物一样上下打量着我。

“这里是尚风大人的采石场,我们是尚风大人家的奴隶,我没有听说过奴隶不用枷锁要穿衣服的。”人群中有人回复。

“奴隶!人生而平等,怎么会有奴隶,这里的人疯了吗?”我大声的说。

人群中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有个体格瘦弱的人站起身(依旧佝偻着腰,四肢肌肉很是松弛,想来多年缺乏营养造成的。),对我说:“奴隶天生就是奴隶,祖祖辈辈我们都是尚风大人家的奴隶,这是上天赐予我们的低贱身份,无法改变的。”

这种愚昧的混账话让我想起了斯特哥尔摩综合症,他们是一群被恐怖威胁裹挟的人。我眼下无语,既然世世代代为奴,那已经奴隶意识僵化了,更何况他们只知道无休止的劳作一直到死,那我希望得到的信心在他们身上自然是无法得到的了。于是我躺回到干草垫子上,望向窗外的夜空发呆,透过那固定着金属护栏的石窗我看到了繁星点点,一轮即将压迫下来的巨大月亮。

从一名医生到一个奴隶,只是一场梦的功夫,这里的一切都让我措手不及,打碎了我原有的三观,我想回到那个自己生活了七年的城市,想那个时常使小性但却与我深深相爱的馨儿,我已经不确定在这个奇怪的世界还会呆多久,还有没有机会回到自己的世界,我根本不明白冥冥之中什么力量让我来到这里。此刻我眼中又出现那艘朦胧的船,为什么一瞬的清晰又让它变回了模糊,我是否是因为大脑受到剧烈撞击而出现了可逆性脑损伤,造成近期记忆遗忘?但那艘飘在星空中的船,它是否有力量让我返回原来的地方?

想到这里,我叹息一声,沉沉的睡去了。

这次,我是在一阵嘈杂与皮鞭的呼啸声中醒来的,不觉得已经感到饥肠辘辘,当我还在思考这里的早餐会吃什么的时候,我跟身旁的奴隶们已经被一群比我矮小的精怪推搡着走出了牢门,这时我才发现关押我的房间只是万千个房间中的一个,牢房似乎都是用石头垒起,还有通风的窗口,而牢门的外面则更像个地洞,这里昏暗异常,只有远处的出口才能看见一抹白光。

我原本以为看守会是高大威猛的士兵,没想到是这种精怪,他们就像西方神话中的地精,但也有不同,这种精怪半人高,通体暗红色,脑袋较大与身体不成比例,三角形的耳朵,硕大而凶恶的眼睛,三角形的黑色鼻子就像凹进了肉里,一张不成比例的血盆大嘴漏着一颗颗黄斑斑的獠牙,身上套着一件绘有像是狼头符号的黄色布衫,劣质的腰带上别着匕首刀剑之类的武器,赤着双脚,枯木枝般的手臂挥动着长鞭。

这些通体暗红的精怪在树洞般的通道里并不多。但四下里佝偻着身躯的奴隶们却很是听话,“嘶啦…嘶啦…”挪动着脚下的镣铐,一步一步向外面的光亮处移动。

当我跟随着奴隶大军走去洞穴,缓慢适应了眼前白光之后,眼前的奇景,那是一座露天的采石厂,像个巨大的脸盆一样,一条窄路盘旋着通往外界,放眼望去,脸盆与湛蓝的天空有如融为一体,而天际上不见太阳,一个淡蓝色的星球带着蓝白相间的光晕占据了大半的天空,就像随时可能压将下来。

这里没有炸药,完全靠人为的开采。四下里都是劳作的奴隶,与监视的精怪,不时会传来凄厉的皮鞭声,以及倒地不起的奴隶。大多数采下的石头都是程长条形,奴隶们与犀牛一般的巨兽用最原始的滚木方法搬运着这些石料,送往厂外。

我被分配到了一组搬运石料的队伍中,对于我这种只会精细操作的人来说,这种工作的难度是可想而知的,但皮鞭抽打的痛楚还是让我像其他奴隶一样去做。为了欺骗麻木自己,我嘴边居然一直反复嘟囔着:“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但那种牛马般的劳作着实让来自文明世界的我吃不消,何况我的五脏庙也还没有着落呢。

我在不觉之间与身边的一个奴隶攀谈上了,与他攀谈起来竟是因为彼此发现对方不像其他人一般佝偻着腰来干活,原来他也是最近才被抓进来的。他说他此前是芳国的自由民,一直在各地旅行,不知怎么就误入了这个叫尚风的领主的领地,在一处茂密森林的小溪旁喝了口山泉水就被巡逻的赤红鬼给抓到这里来了,他游遍各国也很少发现有妖精为领主服务的,更何况是赤红鬼这种在数十万年前光明神卡缪与黑暗神鲁易斯卡激战时选择脱离光明而转向效忠于黑暗邪神的黑暗精灵。

他同时也询问了我的情况,我把我记忆中的遭遇与他讲述了一番,他感到惊讶不已,但他并没有像其他人一般把我当成疯子,而是饶有兴趣的听我我讲述我所描述的世界中的种种奇妙。很快我就交到了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个朋友,他叫路卡。他在抓来之前的身份是个吟游诗人,他能诵唱远古的神魔战争中的史诗,六星群曜的赞歌,水晶城传说的诗篇、六勇士勇闯地下迷宫的英雄史诗还有诸如此类的神话歌谣,只可惜他的竖琴被赤红鬼给抢走了。

虽然他所说的这些诗篇我都无从知晓,但我觉得在这种令人痛苦不堪的地方能遇到这样的人真是万幸,他能让我尽可能多的了解有关这个世界的很多事情。

路卡说如果有出去的机会,他会把与我在一起的经历写成诗篇到处吟唱。我不好意思的笑了。在我所生活的世界,即使从事一项被许多人认为高尚的职业,又有多少人会认为救死扶伤高尚呢?而在这里,一个同命相连的异域来客却让这位诗人迸发起了创作的热情。

繁重而危险的工作不知持续了多久,也许有个说话的伙伴会让时间流转的飞快。当采石厂正中瞭望台上一阵号角吹响,大家终于可以暂时放下手上的工作,吃饭甚至小憩一会儿,这一切都是在采石厂上进行的。

等待领取饭食的奴隶们排着悠长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尽头。我与路卡也在队列当中。他一直在对我讲着这个世界最基本的知识,以扩充我大脑中的知识量。他说头顶的那个巨大的星球叫做卡鲁佳,是白昼的守护神,夜间占据中天的是阿德莉娅,他们是上古光明神卡缪与大地之母莉丝的一对儿女,分别守护着白昼与黑夜的世界。而我们所生活的这片大陆叫克里斯维亚大陆,大陆四面环海,依附于这片大陆的是十六个国家,这里除了北方的夕国与晓国常年积雪覆盖,南方的洛国、智国常年酷热难耐外,其他十二国四季分明。每个国家都由一个固定的家族统治,这些家族有些广施仁政,国家就风调雨顺,百姓安泰。有些国家统治残暴,那就天灾地难无数,百姓也会受苦,或者逃难到相对安定的国家。有人说这是卡鲁佳与阿德莉娅一直在注视着地上发生的一切,对各家族的政绩进行褒扬或批判。而我们脚下的芳国一直都是被诅咒遗忘之地,被各国所排斥,而来自上古传说的史诗上描述当年光明与黑暗之神激战后,黑暗之神鲁易斯卡战败,就坠亡在了这个国家,因而路易斯卡邪恶躯体化做无比邪恶的怨念浸入到这片大地,大地之母莉丝也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受到这股强大的邪恶力量的侵蚀,不得不放弃对这片被污染之地的守护。所以在这里,邪恶的生物最多,也最为嚣张。而光明之神卡缪担心鲁易斯卡邪恶的力量在大地上继续蔓延开来,于是举起他手中的光辉之剑将这个国家永远的放逐到了峡海之外,芳国于是成为了孤悬于克里斯维亚大陆外的岛国。只有岛最西端的贝蒂特港与大陆有少许货运上的联系,其他地方要么壁立千仞要么暗礁从生,皆不可能做港。

路卡正讲到这里时,只见与外界相通的螺旋窄路上数骑飞驰而来,那些人都穿着黑色的铠甲,一面三角形的黑底金龙的旗帜随风舞摆。那身形不似妖精,反而像是正常的人。数骑最后在瞭望台前的一个大帐前停了下来,为首的那名骑士将头盔摘下,一头乌黑的长发随风摆动,目若秋水,樱红朱唇,那居然是一名绝美的女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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