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菱,花树,你们爹娘呢?”正伯拉着两个孩子的手追问道。
花菱和花树登时也红了眼圈,抽抽搭搭地答道:“娘...娘被大水冲走了,爹为了去救娘...也...也被水冲走。多亏青...云姐姐,我们...才有了...落脚的地方。”
“好孩子,不哭,不哭啊。”正伯帮姐弟俩擦着眼泪,将二人揽在怀里。
夏青云万万没想到,自己无意间救下的花家姐弟,竟然会是皇甫正的表侄儿们。这真可谓机缘巧合。
正伯揽着花家姐弟嘘寒问暖,仔细询问家里发水灾的情况,自是一番唏嘘不已。
爹娘在一旁看着,既替他们高兴,心里又生出几分不舍。
花家姐弟这些日子以来已经和他们相熟,他们更是把这四个孩子视如己出。如今亲人相聚,正伯是花家姐弟嫡嫡亲亲的表伯,这一相认之后,说不定就要带走花家姐弟。
听花菱和花树讲了一遍如何逃荒,如何从歹人手里逃出来,花蓉如何生病,遇到夏青云搭救云云,正伯对夏青云和她的爹娘连连拱手作揖,“夏姑娘,夏老爷、夫人,你们可真是菩萨转世!我只道夏姑娘前世宿福深厚,今生才有奇遇,却不知道夏姑娘一贯是菩萨心肠!难怪上天护佑夏家!”
夏青云但笑不语。
正伯又道:“夏姑娘,大恩不言谢,日后凡有我能效劳之处,必定全力以赴!”
“正伯,您不必见外。”夏青云为他斟上一盏热茶,“做人自当心存善念,那日若是遇见旁人,也必定会伸手相助。此事万万不要挂怀。”
“是啊,他正伯,孩子可怜见儿的,任谁见了都不会不管的。你千万不要客气。”娘也在旁说道。
“唉,什么也不说了,咱们两家这就是有缘!”正伯喝了口茶,“以后生意场上有什么事,夏姑娘尽管说话。不是我夸口,京城的生意圈里,我皇甫正多少还是能说得上话的。”
当下不免客气了一会儿,正伯起身道:“本该讨个乔迁的喜酒吃,但是惦记着早点儿回去给我母亲和小姨母捎信,就不叨扰了,改日再来拜访。”
他看向花菱姐弟,“菱儿,树儿,你们也随我一起吧,你们的姥姥姥爷都在京城,可盼着你们的消息呢。”
花菱和花树同时向后退了一步,拉着夏青云的衣角,连连摇头。
花菱道:“表伯,我们想和青云姐姐住在一起,不想去京城。”
他们颠沛流离一路,好不容易安顿下来,又和青云、华云、秋云玩的要好,又有青云的爹娘万般呵护,自然不愿跟着这位突然冒出来的表伯去陌生的京城。
正伯见状,也不好强行带走姐弟四个,只好说道:“也好。那夏姑娘,还得托你费心照看他们姐弟一段时日,待我禀明家母和姨母,再来接他们。”
临走时,正伯吩咐小厮带上乌金石的茶盘和新制出的茶器,他歉意地说道:“夏姑娘,事情来得突然,样品我先带走,等明日写好文书和价格,我派人送来与你过目,你看如何?”
夏青云应允道:“自当如此。花家姐弟在这里一切都好,正伯不用挂心。”
这边正伯辞别夏家出来,那边宅院里小花藤和小花蓉却躲在一边嘤嘤地哭了起来。
娘抱过两个孩子,好言好语地哄了半天,他们才止住眼泪。
“干娘,我们不想去京城。”花蓉搂着娘的脖子,细声细气地说着,时不时还抽噎一下。
“不去,不去,”娘哄着他们,心里也不是滋味,千般万般舍不得,也架不住那边是花家姐弟的亲姥爷姥姥,人家要是开口,他们断没有强留的道理。
乔迁新居之后,青云茶园也进入夏茶的采摘的高峰。
前两个月在茶园采茶的姑娘,每人每月平均能挣到约一两半银子。青云茶园的名气迅速传开。十里八乡的姑娘,纷纷托人在北溪村找人作保,都想来青云茶园里做工。
夏青云开出的工钱高,管理也相当严格。不单是严格的考勤、统一的着装,新来的采茶姑娘必须经过培训和考核,合格后才能分到专属的片区采茶。
采到好的茶青是制作出好茶叶的前提。为了保证茶叶的质量,夏青云定下严格的采摘的标准,要求采下的茶青无鱼叶、无飞叶、无老叶、无杂物、无芽梗,鲜叶匀净。
并且规定茶园有十不采:雨天不采,露水未干不采,细瘦芽不采,紫芽头不采,风伤芽不采,伤芽不采,虫伤芽不采,开心芽不采,空心芽不采,病芽不采。
茶园的面积已经扩大到三十亩,每天采下的鲜叶在竹筛上开青后,整齐地码放在萎凋架上。夏青云、娘和秋云三人在萎凋架之间来回穿梭,检查萎凋的成色,及时并筛。
萎凋好的毛茶送到专门辟出的制茶小院。夏青云在这里将毛茶收入到如意宝阁中进行干燥处理。
在如意宝阁中,她只消心念一动,毛茶就会自动干燥成为品质极佳的成茶。
白天在茶园和作坊忙碌,晚上夏青云母女三人还要到如意宝阁里采茶制茶,每当她们感到疲劳的时候,就在七星泉的温泉里泡上一会儿,不但疲劳全消,而且肌肤愈加晶莹雪白。
半个多月过去,茶园里制出四百多斤夏茶。因前两个月制成的上品白毫银针和白牡丹还各有五百斤存货,足够保证供货到秋茶上市,夏青云就把这批茶压制成茶饼。
茶饼外面包以白色棉纸,棉纸上正中写有‘天映雪’,是她为此茶饼起的名字。落款为青云茶园四个小字,空白处印着一小枚叶子图样的朱砂印章。
白茶压制为茶饼后,存放的过程中会自然发酵,而且储存的年份越久,茶味越是醇厚和香浓。
此外,白茶还有“一年茶,三年药,七年宝”之说,存放时间越长,药用价值就越高。所以之前夏青云肯对皇甫家承诺,只要是没有损坏变质的白牡丹和白毫银针,她全部可以照原价回收。
如意宝阁中制出的极品茶也各有三百多斤的存货,夏青云便也取了些压成饼,取名‘月清辉’,和天映雪一起放在如意宝阁内贮藏。
转眼半个多月过去,进入六月下旬,天气愈发炎热起来。
娘和华云盘点作坊的库存,有乌金石茶盘五百块,竹制茶叶筒六千个,紫檀茶叶筒一千二百个,花梨木,楠木,鸡翅木茶叶筒三百到五百不等。竹制茶器五千套,檀木茶器两千五百套,花梨木等其他木质的茶器一千八百套。
另有茶桌作坊制出花梨木茶桌九套,金丝楠木茶桌九套,鸡翅木和黄金樟木茶桌各十二套。
夏青云审核全部账目,除去人员开支,物料采购,家用开销等等,三个月下来净赚白银十六万七千五百两。
“天呐,才三个月就赚了这么多?”家人惊呼道。
夏青云掰着手指头算给他们,茶叶、茶叶筒,茶器、茶盘、茶桌,全算下来一共五大类,十几个品种,平均每个月下来的净利润就是五万多银子。
爹有些犹疑地问道:“青云,我们卖的这么贵,合适吗?”
“爹,有什么不合适的?自古物以稀为贵,再说我们制作的每一样都是精品,你若是卖贱了,那些官老爷们还看不上呢。”夏华云抢着说道。他这段时间经常和姐姐聊天,从夏青云那里学到不少新鲜见识。
“可不是,他爹,你别忘了这茶叶可是王母娘娘赐给咱们的,也不能卖贱了。”娘说道。
“那是,那是,”爹点着头。
翌日,夏青云把作坊里的工人们召集到一处,宣布从开工后到现在一次也没有休过假的三十六人,手艺好,做活精致的二十二人,这些人这个月除了工钱,还额外奖赏一两银子。另外,在做完手头的工作后,作坊开始休暑假,直到处暑过后,再重新开工。到时候愿意回来继续做的,开工后每人封半两银子的利是。
工人们自是喜出外望,有几个拔尖儿的,这次一下子得了二两银子的打赏,乐得只见牙不见眼。纷纷称赞夏青云是挑着灯笼都难找的好东家,全都表示暑期过后一定会回来上工,千万给自己留着位置。
临放假的头一天,工人们老早就来到作坊里,把所有的工具和物料归置的整整齐齐,房间里外打扫的一尘不染。夏青云的爹特意从东川镇请来大厨,做了一顿丰盛的席面请大家,北溪村里像过节一般热闹。
夏青云的爹娘正在席上和大家开心地边吃边聊着,忽有个半大后生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叫道:“夏叔,夏婶,你们快回去看看吧!你家宅院前头来了十几辆大马车,把路都堵住了!”
爹娘急忙放下碗筷,又找人去山上叫青云他们,两人赶忙往宅院走去。
离的老远,就看到乌泱泱十几辆乌篷的大马车停在宅院门口。正伯和一群人站在马车旁说着话,见到两人过来,他急忙迎上来,笑着施礼道:“夏老爷、夫人,叨扰了!这是花菱的叔叔和舅舅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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