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件事也是我始料未及的,我没有想到两头都把标靶立在了这个古墓,我知道这里有财宝,本想着干完这一票能捞一大笔钱,就洗手不干了,我就分别和两头都取得了联系,可谁知道这小丫头就是死心眼,非得和我过不去!”
“所以你就把他杀了?”
“不不不,话可不能这么说,人真不是我杀的!”
陆建平极力推脱道,“昨天晚上,我跟着你们进入古墓,本想着沿路做好标记,好让外面埋伏的弟兄们动手,可是你实在太精了,我没办法当着你的面做文章,谁知道后来你追着那个魙出去了,我就想法子把曾队长支走,然后潜出古墓,并在古墓中做了标记,引导外面的卸岭炸塌了古墓。”
“其心可诛!”林坤冷冷道,“说你们这帮人蛇蝎心肠,看来一点不假,你还真不管我们的死活啊!”
陆建平害怕地摇摇头,“我也没办法啊,生杀大权又不在我手里!”
“呵呵,你倒是推的一干二净。”曾悦音冷笑道,“我问你阿峰的死究竟跟你有没有关系?”
“这个——”陆建平吞吞吐吐地,说道,“我出来以后,看到他们在河边驻扎,搭起了营地,我就想去找罗珮茈商量商量接下来怎么做,谁曾想......”
“想什么?你快说啊!”说起阿峰,邱眉已经怒不可遏,吼道,“快说!”
“没想到却在营地里撞见了罗珮茈和阿峰在偷情......”
“啊?什么?”听到这个真相所有人都大吃一惊,邱眉怎么也不肯相信,“胡说,你骗人,你为什么要骗人!”
曾悦音连忙拉了一把正要扑上去打人的邱眉,林坤看着陆建平害怕的神色,说道,“他应该不像是在说谎,你说,阿峰到底这么了?”
“他的死绝对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这就是个意外!”陆建平极力解释道,“你们要相信我,我现在说的话句句都是真话啊,我都交代,我本来想着找罗珮茈的,刚找到她的帐篷,掀起帘子却看到两个人抱在一起,阿峰他——他是在zuo爱的时候猝死的啊,我只是不巧撞见而已啊!”
听到这个解释,基本上人人都不敢恭维,听上去荒诞可笑,但是陆建平无助地眼神,渴望获得相信的希冀,却又不像是伪装出来的。
房事猝死中医称为“脱症”,民间又叫“大泄()身”。发生此症之前男女双方都无预兆及精神准备,因此往往缺乏预防措施,使人抢救不及。这种病症来势凶猛不能等闲视之。中医一般认为,妇人月事之时,行鱼水之欢,最易得此病。男女皆可得之,而多见于男。
“马上风,马下风,风风夺命!”马上风,急病,立死。以茅山上清开山祖师老道陶宏景所撰《延性养命录》一书所云:“房中之事,可以延年寿益寿,亦可以杀人。譬之水火,知其用者可以养生,不知其用者立死。”古人言简理明,事之利弊,可谓洞若观火,一针见血。
“就算我暂且相信你说的,那后来的事情又怎么解释?”林坤追问道。
“我见阿峰登时,掌生红圈,掌布红筋,圈口若闭,没过多久,竟昏厥过去。当时罗珮茈就伏在他上面,见此状况就吓得大叫起来,我连忙将她捂住。”陆建平说道,“当时,我也采取了措施,但是这马上风来得急,我根本没办法救他啊。我当时转念一想,阿峰是邱眉男朋友考古队里基本人尽皆知,我正好可以此作为把柄要求她与我合作,为了避免东窗事发,罗珮茈她也就只好答应了。”
林坤看着老实交代实情的陆建平一眼,心里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愤怒,“确实够卑鄙的!”林坤怒斥道:“可是你都已经得逞了,干嘛还要杀人灭口?”
陆建平叹了一口气,自嘲道:“要不怎么说自作孽不可活呢?”
“你还知道自己是在作孽啊?”曾悦音鄙视道。
“哼,我说的不是这个。”陆建平冷冷道,“要不是我多此一举,你们也不可能发现我,就算是怀疑,也找不到确凿的证据。”
“哦?没想到都到这会了你还这么自信,我倒是越来越好奇了。”
“听说过草张飞吗?”陆建平突然说道。
“草张飞?”林坤顿了顿,仔细思索道,“当然听说过,日晕长江水,月晕草张飞,那不正是你们卸岭闻名江湖的毒物吗?”
“月晕草张飞,是指如刮风一般,它其实是一种躲在草堆里极其细小的飞虫,肉眼难见,而且速度极快,别看它不起眼,但却是猛如张飞一般,会发疯似的攻击人畜,钻进他们的体内,咬断血管,使人内出血而亡,如果不经验尸,表演看上去没有半点征兆。”
“这么说,罗珮茈是你用草张飞害死的?”林坤质问道。
“这种毒虫,需要用特质的容器封存,我们卸岭独创了石灰丸豢养它们的方法,只要在使用的时候捏碎石灰丸,这些草张飞就会一股脑儿进入宿主体内,使其顷刻之间暴毙。当时,我见罗珮茈情绪不对,怕是被你说服,她要自己说出来丑行也就罢了,就怕她会把我也咬出来啊。”
“怎么说你俩也算是同门,早知道卸岭不是什么好东西,没想到简直猪狗不如,竟然同门相残。”
“这个社会还讲什么手足情深,我和她以及其他几个同门一道出来打拼,现在还有哪个愿意回到山里倒斗?自从她更这个阿峰勾搭上,早就忘了自己是谁了,要不是我这次突然出现,或许她正打算就这么一辈子当她的考古学家呢!”
林坤没有搭理他,而是从他的话里面听出了另一层意思,“罗珮茈和陆建平两个人虽然同为卸岭效力,但其实两人都早已各怀心思,两个本都像脱离苦海的人,偏偏要在这里相遇,真是造化弄人。”
“她死得不明不白,我料定你们一定还会起疑,所以我设法通知了山上的卸岭,利用僵尸杀人在你们心中的思维定式,混淆视听,将罗珮茈的身体盗走,可是我千算万算却没想到还是被你识破了,你说得对,倒不如一把火烧掉来得清净。”
“那不就暴露地更明显了吗?僵尸哪会放火啊。”林坤淡淡道,“我不是识破了你,而是很早就开始怀疑你了,只是一直在观察你,直到你自己露出马脚。”
“你山上的卸岭同伙在接到你的通知之后一定不知道罗珮茈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你不敢说,你怕说了你自己也没有好果子吃,所以他们才会想方设法地想要把尸体弄回去。”林坤解释道,“我知道卸岭自古有这条规矩,一入斯门,终身卸岭,因此,你不可能烧掉它。”
陆建平无奈地叹了口气,“是啊,你说的对,我的确没敢把事情告诉山里边,只说罗珮茈是为了掩护我而死,加上我已经成功引导他们炸塌了古墓,他们对我更加信任,才没有多加怀疑。”
“于是,便有了刚刚声东击西的一出好戏。”林坤说道。
“其实,在你看来那不过是欲盖弥彰罢了。”
“我只是觉得很可笑。”林坤看了他一眼,有看了看身旁的曾悦音,“我记得我早就跟音姐说过,我来自禹陵,身为卸岭的你,难道连这点起码的判断力都没有吗?偏偏还要在我眼皮子底下动手杀人,你是真想坏了你身上的禁忌不成吗?”
陆建平整个人身子抖了一下,“禁......禁忌......”
他咽了咽口水,双眼惊惧,后怕起来,“我.....我......”
“其实,说句实话,我还是挺佩服你们的......想象力的,先不说河边那几个哥们笨手笨脚的吧,留在地上乱七八糟的脚印不说,还偏偏从底下钻进了,我当时跟你说的时候就是想要试试你,看你还撑不撑得住,没想到你还挺能装,愣是什么都不知道。”
“原来,你早就告诉过他。”邱眉诧异道。
“没办法,不敲山震虎,他怎么可能露出狐狸尾巴?”林坤笑道,“当我得知我们被引开,营地里再次传来动静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他一定已经和山上的人取得了联系,我带着他一路追过去,为的就是要让对方有所警觉,甚至就是要让对方看到你,怀疑你,断了你的退路,这样你就是再想装傻充愣,可能也快兜不住了吧。”
“没错,令我没想到的是,你竟然发动所有人又重新搜索了一遍,一个个脚印和线索被你们发现,我这心里实在受不了了,我满脑子就一个念头,就是赶紧逃到山上去,可是我实在太紧张了,害怕了,双腿发软。”陆建平哽咽道。
“你不是怕我们,你是怕山上的卸岭!”林坤笑道,“其实你哪里是逃不动了,分明就是不想逃嘛!”
“你......”陆建平一脸惊讶地看着林坤,“你怎么知道?”
“你说山上信任你,其实你只说对了一半,如果我是你们的杠把子,不明不白地死了人,我一定会怀疑你,但是我依然会选择信任你,那是因为你是唯一可以倚赖的人。但是,当负责来偷尸体的人打开了睡袋之后,看到罗珮茈的尸体,这种怀疑就会进一步加强,所以当我带着你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你就应该已经想到自己就算逃回去可能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吧?”
“嗨......”陆建平叹了一口气,“你说的对,我自知已经进退维谷,倒不如落到你们手里,兴许还有一条活路。”
“活路?”林坤笑道,“你觉得卸岭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了?”
“这......你什么意思?”陆建平惊骇道,“难不成......”
“卸岭是不可能善罢甘休的,如果我所料没错的话,他们应该已经大举出动,把这里围得铁桶一般了吧?”
“什么?”曾悦音大吃一惊,“不会吧,他们想要干什么吗?”
“清光绪三年,河北青甸整个镇甸一夜之间几乎被屠尽,只是因为一户人家收留了私逃下山的一个门人而遭卸岭屠杀。”林坤说道,“你想想,他们会干什么!”
“啊?”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地看着林坤,“太可怕了,我们赶快报警吧?”
“是啊,快报警吧?这帮暴徒会把我们全都杀了的!”
“恐怕已经来不及了。”陆建平耷拉着脑袋,心灰意冷道,“林坤说的对,卸岭做事向来毒辣,不会留下活口的,跟这个古墓有关的所有人都别想活着离开。”
此时,一轮浅浅的弯月升了上来,挂在山头上,氤氲的月色透过薄云,洒落下来。遥远的天边,星星若隐若现,闪闪发光,似乎是在不甘寂寞地出来展示魅力。
林坤看了一眼四周,说道:“传闻卸岭有一种秘术,能遁地夜行,莫测行踪,而他们出现在地面的时候,便是所见之人的死期,他们会突然出现在他的跟前,然后将他的灵魂带走。”正说话间,一片透明的灰云,轻轻地遮住了月光,月色朦胧,晚风拂过,把秋天的夜空衬得苍凉无比。
风吹过,草木为之一动。
夜凉,冷风让人瑟瑟发抖。
当所有人都还在对林坤刚刚所说的话感到提心吊胆的时候,地面上突然传来噗嗤噗嗤的声音,没过多久,就看到从地面上“刷刷”地闪过几个黑影,当他们定睛看去的时候,四周已经围满了黑影。
“啊?”
“什么人?”
林坤静静地看着他们,叹了一口气,“我果然又说中了。”
“林坤,我求求你,千万别把我交出去,我一旦落入他们手中,必死无疑啊!”
“可我要是不把你交出去,咱们这么多人可能都要给你陪葬啊。”
“不不不,你不是说了吗,他们不会放过你们的,所以你放不放我都是一样的,何必要让我受尽折磨而死呢?”陆建平疯狂地哀求道。
林坤看着他的眼睛,眼睛里除了恐惧,就只剩下懦弱和无耻,林坤叹了口气,道:“既然都身在江湖,那就自然有解决问题的办法,只是你——我无权替他们做主,你欠他们的还得你自己来还。”
说着,林坤一把将他从地上拎起来,一边推着他走了出去,一边高喊一声:“嘿,对面的的朋友听着,我这有一个随礼,看你们收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