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时间,不是在公司加班,就是在家办公。
别说女朋友,连个不固定的女伴都没,枯燥乏味得很。
流线型极佳的轿车平稳前行,沿路的灯光交错着,透过茶色玻璃,投射出斑驳光影,快速滑过俊美清冷的侧脸。
他垂眸,手指跳跃,编辑好一条短信,发送。
没一会儿,那头回道:“好,没问题。”
车辆左拐,驶入一条商业街,小康瞥了眼后视镜:“老板,您还没吃晚饭吧?前面有间餐厅……”
“不用。”目光掠过某简约的招牌,沉声道,“停一下。”
十分钟后,他一手拎纸袋,一手撑伞,盯着已有些积水的路面,微微皱眉。
没多犹豫,选择从旁边那条较为干爽的小巷绕道。
此处是几家店铺的后门,昏暗且空寂,靠墙一侧,堆放着七八只纸箱。
他经过时,原本垒得好好的箱子忽然明显的晃了下。
脚步不由顿住,他眯起眼,狐疑望去。
视线内,似乎有个黑乎乎、毛茸茸的东西,在挣扎蠕动着。
没等看清,雨势骤急,哗啦啦击打起伞面。
同时,一道雷声在头顶炸响——轰隆!
他只觉得胸口发紧,像有什么东西猛地脱离了骨血。
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纸袋落地,透明的塑料盒裂开,一颗果子从奶白色顶端滑下,滚啊滚,掉进一旁的沟渠。
雨水不断冲刷着,夜色中,红艳艳的愈发鲜亮了。
“黑森林,焦糖海盐……”
梁夏站在柜台前,一口气点了两块蛋糕,意犹未尽的舔舔唇,又道:“再加个草莓的吧。”
这世上,没什么苦闷是一块甜品不能解决的。
一块不够,那就两块,何况,她有三块。
足够驱赶在这风雨交加的夜晚加班到七点,所产生的怨气。
沉闷的雷声阵阵,她加快了步伐,正考虑着是去等公交,还是打开叫车软件碰碰运气,一小团脏兮兮的东西直直奔来,咚地撞上了她的小腿,随即反弹仰躺。
紧接着,吠声由远及近,三四道黑影出现于路口,咧着锋利的犬齿。
她抡高包包,假意一掷。
那几条野狗倒是识趣,呜咽一声,夹着尾巴跑远了。
笑了笑,她低头看向仍蜷缩在脚边的动物。
一只小狗,脑袋低垂着,冷风一吹,抖若筛糠。
“小家伙,你还好么?”
她蹲下,边自言自语,边细细打量起来。
毛发湿透了,一绺一绺的,混合着泥水和脏污,脖颈处秃了一块,还在不断渗血,后肢不自然的弯曲,不知受了伤还是折断。
听见说话声,小狗全身倏地僵硬,缓缓抬头,与她对视。
雨幕中,路灯散发着昏黄幽光,映出一对极其特别的眸子。
眼形很普通,比寻常的狗狗多了点英气而已,但眼瞳却流露出奇异的神色。
似未融化的雪山,孤傲冷冽。
然而,她又能从中窥得一丝震惊及颤抖,像个极力隐藏脆弱的孩子。
城市里,每天降生无数流浪狗,肉弱强食的生存法则,适用于所有物种。
其实她应该离开,最多买点吃食留下,可……
默默叹息,放弃了赶回小窝追剧的念头。
歪过脖子夹着伞柄,脱下外套裹住小狗,单手抱进怀里,柔声安抚:“别怕哦,姐姐带你去看医生。”
“皮肉伤,不要紧,腿的话,养几天就没事了。”兽医利落的上药包扎,笑道,“运气可真好,随手一捡,就能捡到这么漂亮的幼崽。”
“它是幼崽?”
她看着躺在台子上的小狗,有些意外。
的确漂亮,毛发洗净吹蓬松后,为灰白相间的颜色,小脑袋圆乎乎,萌态可掬中不失威风凛凛。
它安静得出奇,刚刚洗澡时,一点也没闹腾,只睁着那双深褐色眼眸,严肃的直视前方,仿佛在沉思。
她对狗狗不太了解,只觉得如此沉稳,体型和常见的泰迪博美差不多,八成是只成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