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在一片黑色的血泊之中，眼睛瞪着，充满恐惧但又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
“好久不见啊。”女子声音听起来愉悦极了，一点也不像刚刚用手直接贯穿了他的身体，像是遇见故人，十分亲切地叫着他。
“你是谁……为……”血流太多，他已经说不出话来，虽然难以动弹，却还是用尽每一丝气力用手肘挪动身体往后躲。
“就忘了我吗？这样的话，真让我难过啊。”她慢慢蹲下来，被罗裙遮住的脚此时死死踩在他的小臂上，可这疼痛与胸口那个不断向外涌血空洞相比不过太仓一粟。
黑夜笼罩着女子的面孔，他看不真切，可还是在她凑得越来越近之后认出了她。
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不可能……你不是……”
“想起我啦？”她笑得更灿烂，肩膀甚至耸了起来，看起来就像一个活泼又开朗的少女：“那么害怕，以为我早就死了吗？”她伸出手，指尖从他的额头开始，一点点划过眼睛，直到下巴，拂过的每一处都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如果我死了，不就辜负了您的好意吗。”
“当年造成这件事的不光是我……还有……”他想乞求得到最后一丝生存的机会。
“我当然知道，我会一个一个去解决，您别着急嘛。”她的指尖已经滑倒他的喉咙，而没有再往下移动，已经有半截手指陷入他喉咙的血肉之中。
“就死了吗。”看着他依然瞪着眼却不再动弹脸上的表情也慢慢僵住的模样，她兴味索然地撅起了嘴：“可真没意思。”
她正站起身准备离开，突然感到脑袋一阵剧痛，头晕目眩，只能原地站住，两指用力按住颞颥，紧紧闭上眼睛。
不一会，待她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一切后，大骇地跌坐在地上。待冷静下来后，左右看了看四下无人的深巷，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已是占满了鲜血。
她趴在地上，似乎在寻找什么，终于在巷子的尽头找到一双掉落的灰黑色手套。急忙带上后离开时又看见倒在血泊当中的人，脸上不再是刚才的兴奋，而是充满担忧。
……
……
阮淼笙刚准备走出院子去唤院子里的侍卫进来，就听见一阵嘈杂声，几个妈子走进院来。
“出什么事了，你怎么满身的伤回来。”
“哎呦，这么严重，得请大夫来看看吧。”
“小点声，小姐在里头，莫惊扰了小姐。”
“……”
在那群妈子身后，站着的便是满脸伤痕的绿痕。
与阮淼笙不同，绿痕受的伤多在脸上，看起来十分严重，实际上不过是皮肉之伤。而阮淼笙则主要是肩膀上的旧伤又被撕开，流了不少血，费了不少气力，伤的比绿痕要重些，但好在脸上没有伤痕，所以看不大出来。
没有问她怎么不听自己的话而那么晚才回来，没有问她这几个时辰又去做了什么，没有问她今天遇见她大哥究竟是什么情况，阮淼笙只在门槛后面看着她一会。
“去请大夫来。”她小声对晓钥说完，独自走回了房间。
每个人都有秘密，只要不想说，她一定不会主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