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她也不知道她男人什么样儿,后来嫁过去了就发现,她男人有点傻,那方面还不太行,结婚以后三年多了,都没个孩子。
婆家很生气,就说她没用,平素里非打即骂,后来也不知道谁给出的馊主意,说人家姑娘生不出娃来,可能是你们家大小子的原因!你们家大小子不是脑袋有点问题么,可能整不明白那点儿事儿,反正到最后是要传宗接代的,娶个媳妇不能白要了,反正都是你们家的种子,咋种不是种啊,结果那婆家就想了一个丧尽天良的办法,让那大傻子的弟弟帮着他哥给他嫂子配种。”
陈凡一听这话当时脸都绿了,“啥玩意儿?”
“诶呀,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吗?就是跟那傻子生不出孩子来,公公婆婆生气,就把傻子他兄弟找来了,把阿兰给弄了,借种生娃!”
陈凡一脸懵逼,心说我去年买个表啊,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扯淡的事儿?
“很奇葩吧,所以说,她是个苦命人!那叫阿兰的女人虽然也不是什么贞洁烈女,可也是要脸的人呀,人伦纲常总是知道的,一听说要干这个当时就炸了,死活不从,后来她那狠心的公婆也不管那个,就把她绑在桌子上,扒了裤子就让自己的二儿子上去忙活了,一次不成两次,两次不成三次,你还真别说,打了几炮以后还真就怀上了!那一家人欢天喜地,四处摆酒,结果就在摆喜酒的日子,那叫阿兰的姑娘死了,上吊自杀了。”
我哥知道这事儿以后就非常生气,气炸了,他哭了好今天,眼睛都哭得看不见了,要说他俩也算是真爱了,人都死了还念念不忘呢,他说这事儿没完,非要给那一家人一个教训,结果就跟人家干起来了!
那家人也不是好惹的,当然也不服气,结果这双方斗来斗去越斗越大,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前前后后死了好多人,我哥大腿上也让人扎了一刀,残废了,他急火攻心,想出来一个损主意,有一天晚上趁着没人注意他,拿搞头把阿兰的坟给挖了,咱们这儿不讲究火葬,人死都是放棺材里埋的,挖出来以后他也没闲着,烟熏火烤各种作法,最后就把阿兰炼成女煞了!
当时我爷爷不在,家里谁也管不住他,他原本也只是是想借这东西出出气的,吓唬吓唬那一家人,给自己找个公道的,却没成想炼制的时候也不是出了偏差,那女煞失控了,随后就是猛鬼出关大杀四方,祸害死了好多人,我哥极力想阻止,最后也没阻止成,连自己的小命都搭进去了,死了。”
朱琳背着手娓娓道来,神情落寞,“后来我爷爷回来了,听说这件事以后受不了打击,直接就大病了一场,等他起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爷爷说,女煞杀死四十九个人以后,就已经成了气候了,到哪时候就已经不是他能搞定的了,结果他连夜就带我们离开了村子,搬到了这边来。这边原来是林场的房子,没人住的,都是后来拾掇出来的。”
朱琳往身后一指,又背着手看了看陈凡,“其实你也不能怪爷爷,他不想说自然有他不想说的道理,其实这件事儿出来以后,爷爷受到的打击最大,而且爷爷也知道圣主要重整鬼门的决心,这个时候要是说出来了,怕是也要惹出麻烦来,他不想让您为难,故而草草地遮掩了去。”
“那你为什么要跟我说实话呢?”陈凡回头看看她,面露忧虑之色。
其实在此之前,陈凡跟钟离商量重整鬼门的时候就已经明确地立下了规矩,但凡是这种无理取闹祸害乡里的事儿都要重惩不怠,虽然朱琳说的一切都似乎合情合理,但是朱琳他哥也的确是利用鬼术私斗惹出了天大的祸事,于情理来说,这事儿做得相当过分!
要是人死了一切好说,如果他还活着,作为鬼门的当家人陈凡还真是不能不管。
俗话说,无规矩不成方圆,如果鬼门的弟子门人都这么放任自己的话,这流传千年的小门派距离那种乌烟瘴气的歪门邪道还有多远呢?
于情理来说,这事儿还能说得过去,但是再想想那些无辜受累的人,陈凡这心里头着实有点小郁闷。
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阿兰的父母公婆固然可恨,可那些被女煞干掉的人招谁惹谁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陈凡的脑子里不由得多出几分忧虑,毕竟自己知道的还是小部分,背地里像这样甚至比这更严重的事情不知还有多少呢。
鬼门一定要改革,一定要竖起规矩来。
只有这样类似的事情才不会继续出现。
陈凡心里头默默地下起了决心,嘴上却没有带出一丁点儿的不情愿,他背着手走了几步,忽然间回头看看朱琳,“诶,这件事的确是个悲剧,你跟我说了实话,我很欣慰!咱先不说这个了,你平时都在这边住吗?看你说话的方式不像是一直呆在山里呀,乌七八糟的事情都晓得,你是从哪儿学来的?”
“这有什么呀,我又不是野人!其实我以前也不在老家的,只是近些年爷爷年岁大了,走不得太远,我是没办法才回来陪他的。”
朱琳贼笑着看着陈凡,“怎的?圣主如此问,莫不是想把人家一起安排了?”
“我安排你什么呀,我自己都混不明白呢!”
陈凡看出小妮子言语里的戏谑来,很自然地在她的小屁股上摸了一下。
朱琳不单不觉得反感,还微张着小嘴儿看了陈凡一眼,人靠近了,眼神也很暧昧。
两个人有说有笑,越过山脊,很快就看见远处的水面了。
陈凡他们过来,发现帐篷里头乌烟瘴气四个人正打牌呢,见朱琳来了,里面的俩伙计赶紧站起身,“大小姐。”
“行了,别玩儿了,爷爷叫你们回去吃饭呢。”朱琳冷着脸不怒自威,仿佛间又从那笑嘻嘻的小姑娘变成了冷脸大姐,那俩人也是真有点儿怕她,赶紧起来出了帐篷,在外面打着立正不敢说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