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爷闻言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随后轻笑两声,没有回话。
依旧是泡茶、喝茶……
一时之间,二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场上的气氛有些诡异。
泡到最后,茶水的味道也渐渐淡了。
博爷始终不动声色,没有询问最近发生的一系列的事,陈九的事,中海市地下世界的事,还有前几天省城的事,他都没有过问。
夏尘同样如此,甚至都没有喊一声博爷,只当眼前这个老头,是一个忙里偷闲的富家翁。
在这不大的凉亭里,两人好像保留有一种难言的默契。
末了,茶喝完了。
博爷慢慢抬起头来,认真的在夏尘脸上打量了两眼,随后又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眼中却有掩饰不住的赞赏之意。
“省城这边,你有空多过来。”
半晌之后,博爷不紧不慢的说道:“至于之前听断剑说的,怕在这边喝茶喝上瘾,完全不用考虑。”
他这话的意思有些含糊其辞,模棱两可。
究竟是不给夏尘上瘾的机会,还是说就算对方上瘾了,省城这么大的地界也有足够的茶,这两个说法,可是完全不同的态度。
至于按照哪一种来理解,就看个人的想法了。
这种老狐狸从来不把自己的话说满。
夏尘仿佛没有听出其中的深意似的,笑着点点头:“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改日我再过来讨茶喝。”
说完,他朝着一旁的断剑示意了一下,便直接大步流星的转身离开。
待他的身影消失后,博爷盯着茶杯,看了半晌,嘴角扬起的笑容,一点一点的收敛,脸色也变得阴沉。
“不是朋友。”
听到这话,断剑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瞳孔骤然紧缩。
“那……”
他犹豫了一下说道:“刚才为什么不示意我出手?”
在他看来,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自己有十足的把握能把对方留下来,即便是付出重伤,或者死的代价。
博爷摩挲着下巴,摇了摇头,缓声说道:“也不是敌人。”
通过刚才这短短的功夫,他也能看出来,夏尘对他的兴趣不大,明显不是要对付他的。
这算个好消息,也算个坏消息。
不是朋友,也不是敌人……
不管怎么来说,起码在最近不用担心对方发难了。
说起来,博爷在省城经营了十几年,本土势力中,很少有让他都感到忌惮的,而夏尘就是一个例外。
对方横空出世,在短短时间,就把中海市经营的铁桶一块,甚至都能把手伸到省城这边来,这份实力,简直骇人听闻。
断剑在一旁垂首而立,脸色肃然。
他跟了博爷多年,彼此也都非常了解,此时也知道,博爷犯难了。
这么多年来,能让博爷如临大敌的,估计也就只有夏尘了。
“只要不是北边派过来的,那最近这段时间,我们也无需担心什么。”
博爷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现在当务之急还是隔壁那边,对方可是早就盯着这块肥肉呢。”
断剑闻言冷声说道:“他们胆敢进入省城一步,我就让他们死!”
听到这话,博爷不置可否的轻笑两声:“呵呵,如果说是几年前,他们还真没有这个胆量。”
“因为无论是从实力来说,还是从背后的能量,我们两家都相差无几,谁也奈何不了谁。”
“即便是你杀了他的兄弟,他也不会贸然出手,如毒蛇一般蛰伏隐忍……”
“他倒也是个人物,五年时间都忍下来了……”
顿了顿,他端起早就凉透的茶,抿了一口:“不错,现在可就说不定了……”
“当下这个微弱的平衡很有可能打破。”
断剑闻言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忽然想到什么,出声说道:“你的意思是……夏尘是个变数?”
博爷随手把茶杯中的水倒掉,没有回应。
这个维持了好几年的平衡,或早或晚,都会被打破的,省城这边的地理条件非常优越,说是得天独厚也不为过,而且资源极为丰富,他掌控了二十多年,为身后那位赚了个盆满钵满。
而这么一个好地方,自然会有人盯着。
之前对方不敢动手,但是现在就不一定了,他身后那位最近遇上了点麻烦,处境堪忧。
说起来,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那些魑魅魍魉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的。
原本,他见夏尘来势汹汹,以为也是抱着这个念头过来的。
但是接触了一番之后才发现不是。
不是就好……
他的压力也能缓也缓。
不过,归根结底,这个平衡最终也绝对会打破的,而且,十有八九就是夏尘……
到时候,夏尘虽说不是刻意针对自己,但是,还会给他带来一系列的麻烦和变数。
平静多年的省城,说不定会涌起惊涛骇浪,血流成河……
见博爷没有回应,断剑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他的想法非常简单,只要是敌人,那就没有什么可顾忌的,直接杀了便是。
他手中的剑,早就已经饥渴难耐了。
……
另一边,鹏哥已经陪着周芸转了好几所大学了。
不得不说,现在的大学校园,环境都非常好,就连鹏哥都有了一种想要上学的冲动,当然,他只是想想而已,是不是上学这块料,自打他初中辍学之后,就已经心知肚明了。
刚逛完一所大学,他忽然接到了夏尘的电话,那边已经完事了。
“咱们在这等着夏先生过来吧,你别乱跑,我去那边买几瓶水。”
鹏哥朝着周芸挥了挥手,吩咐了一句。
周芸闻言笑着点头道:“谢谢鹏叔叔。”
她也是个小机灵鬼,丝毫没有因为鹏哥是夏尘的手下就有所怠慢。
虽然躲在凉荫里,但天气还是有些热,不一会,周芸额头上就已经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她伸出手来随意的擦了一下,随后又把被风吹乱的鬓角拢至而后。
阳光透过繁茂的枝叶,洒下斑斑点点,落在她的肩头,发梢,竟多了几分说不出来的清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