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暇根本没有发现魏徴的目光,等给他梳好了后,自己也对随便用发簪把头发挽了起来。这个发簪正是新婚时魏徴送的那个,已经有些旧了。
魏徴在她身后饶有兴趣的看着,在她起身后别有深意道:“娘子稍后记得把围脖戴好,早晨寒气重,可别受了风寒。”
“好,谢谢夫君提醒,我这就去戴上。”元暇没有领会其意,点着头乖巧的应下。
魏徴闻言一噎,看着她的背影无奈的笑了笑,不再继续去逗她。
等两人都收拾妥当后打开门时,魏母已经在房檐下晨练完毕,而行俨也正肃着脸在对着木桩打拳。
知道是晓梅和晓月在堂屋做早饭,元暇淡淡一笑没有说什么,招呼婆婆后先去了一趟茅房。
等回来时婆婆已经回屋换好了衣裳,与魏徴在一旁说话,正在说今日她们要去裴家一事。
她没有过去打扰他们母子,去打热水洗漱了一番后,走近了灶台去看晓梅和晓月都做了些什么。
此时堂屋里就三个人,晓梅背对着元暇在捣弄锅里,晓月则是在一旁打下手。
此时晓月是带着面巾的,见元暇过来后她冷冷的瞥了一眼了,接着故一副惊慌的模样往后退。
那感觉就跟躲避瘟疫一样,嫌恶又迅速。
不过嫌恶不嫌恶的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元暇从她眼神里看出了赤裸裸的挑衅。
她确定自己没有理解错,不再留在这里自讨没趣,转过身便想离得远远的。
见元暇转身后晓月却是脸色一变,因为就在刚刚那一瞬,她想了绝妙的好主意。
随即她看了眼身后,猛地向后退了一大步。
这一脚正好踩在一根木柴上,她装作受到惊吓一样大声尖叫道:“夫人饶命…”接着便“砰”的一声躺在了地上。
虽然早有预备,可这突然一摔还是让她疼的眼泪直流,只希望大人稍后看到这一幕会怜惜她一些。
晓梅正在看着锅里的东西,根本没有分神去注意她们,等听到晓月的叫声后下意识的看过去,正好看到四脚朝天倒在地上的晓月,和几步之外呆愣着的元暇。
堂屋外,魏徴和魏母听到里面的叫声后都是脸色一沉,同时起身疾步走进堂屋。
而此时的元暇已经回过神来,看着一脸惊愕的晓梅,还有满眼惊恐委屈的晓月,她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魏徴进来后看着这一切只觉得失望烦躁,不过是一个婢女而已,就这么容不得吗?
可魏母却是冷着脸怫然不悦,儿媳的为人她是知道的,定然是这个晓月做了什么事惹怒了她。
这时晓月被晓梅扶了起来,两人都没有看元暇,径直走到了魏徴面前跪下。
“大人,您千万别责怪夫人,都是婢子不好。”晓月流着泪楚楚可怜道。
见魏徴皱眉不语,红梅在一旁又接着道:“大人,不如您送婢子们回京师吧,可别为了婢子们与夫人生了嫌隙!”
元暇看着魏徴不信任的目光怔然了一瞬,接着冷眉走到晓月和晓梅面前道:“原本我还打算送你们去我的作坊里做女工,如此看来,也不用我白费一番心思了。”
她没有跟魏徴解释什么,话落后便木着脸出了堂屋。
魏母看不惯儿子这个样子,她心中焦急,冷哼了一声便追了出去。
魏徴见此也是心中一禀,他踢开晓月也追了上去,想要去问个究竟。
此时元暇已经回了房间,她不哭不闹,只是在默默的收拾自己的衣裳行李。
魏母在一旁拦都拦不住,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魏徴进来后有一瞬间的慌神,随即他皱着眉镇定了下来,让母亲先出去。
最后见她连箱底的陪嫁被褥都拿了出来,他不得不上前沉着声制止:“停下,你这是在做什么?跟我置气吗?”
“我做什么?我腾地方呀,这都看不出来吗?人家哭的那么可怜,你心疼坏了吧?是不是在想我怎么会这么恶毒?”元暇回过身冷笑着挖苦道。
魏徴闻言黑了脸,上前遏制住她的手腕不悦道:“什么恶毒?简直是胡闹!这是你的家,你要腾什么地方?把东西通通给我放回去。”
元暇挣不开他的手,顿时又气又怒道:“你难道没有这么想吗?你刚刚那个眼神明明就是相信了晓月,认为是我出手伤害了她。”
魏徴闻言一怔,看着眼前这双仿佛受到了屈辱的眼睛,他脸上变化莫测。
元暇看着他脸上的变化苦笑了一声,接着又道:“夫君,你有没有设身处地的想一想我的感受?如果是我找了两个俊美的男人天天给我端茶递水,遇到事情时还不信任你,你会是什么感觉?”
魏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他瞬间暴怒道:“什么男人?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元暇的眼泪瞬间掉落,看看,她只是这样一说他都接受不了。可是他,却让她承受了这些!
她的眼睛让魏徴很快冷静了下来,他想了想她所说的情景,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魏徴,我对你特别特别失望,真的,你竟然会信她的自导自演,而不信我……”元暇一脸悲戚道。
“都是我的错,我这就送她们走,以后再也不让其她女子近身。你先消消气,给我一次机会。”魏徴给她擦着眼泪愧疚道。
元暇沉默着不语,等他出去后,顿时捂着脸失声哽咽。
而院里面,崔氏已经喂好了牲畜,去把餐桌摆了出来。晓梅低眉顺眼的去端出来了几样食物出来,一样一样摆在了桌子上。
晓月和晓梅可不是专业的厨娘,为了讨好魏徴,两人这次可都拿出了看家本领的。
她们自小在京师长大,做的这几样都是京师那边的风格和口味,外观比较讲究,做起来也是比较麻烦的,很是费了一番心思。
此时这些食物让人看着便眼前一亮,就算没胃口的人见了,也会胃口大开。
毕竟魏徴在京师时是正五品的官员,又是晋王亲近的人,吃的用的都是上等的。
魏母原本还不太在意,毕竟元暇平日也喜欢捣鼓各种各样的吃食,她早就看的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