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chapter 08(1 / 1)

娜菲迪莉没想到竟然这么巧,自己偷溜的时候会遇到被伊莫顿大祭司“雪藏”的费舍尔里拉。她走进了几步仔细盯着他的脸,很明显大祭司嘴角那抹温和的笑意是和他的老师学的,只是,费舍尔里拉的笑容不会让她觉得害怕。

“你不是埃及人,我从没见过长你这样的人。”娜菲迪莉眨眨眼,话一出口完全没有埃及公主殿下应有的修养,倒像个活泼的邻家女孩。

“我来自遥远的东方。”先生回答。

“遥远的东方?有多远?你为什么要过来?经商?沿途看见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吗?我可从没有离开过底比斯,外面肯定有很有趣的东西吧!难道还是黄沙?话又说回来,你到底是做什么的?我只知道你是我们的大祭司大人的老师,难道你是跟着商队来的教书先生?你以前也是个老师吗?”

听见先生来自远方,娜菲迪莉就像突然打开了话匣子,语速飞快道,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几乎让先生有些哭笑不得:“公主殿下,您一下子问了这么多问题,是想让我回答哪一个?而且,您会出现在这里,应该是为了您的成年仪式吧,我认为您应该早点回去……”

“不要,那种仪式太无趣了,我就呆在你这里,难道你要赶我走吗,费舍尔里拉?”娜菲迪莉双手抱胸,任性地看着先生,“那些问题你就慢慢回答好了,我多的是时间听你说那些有趣的事……来,坐到那边!”

先生无奈地被娜菲迪莉拉到草席上坐下来。迎上她期待的目光,他叹了口气,掩饰了双眼里的复杂:“我不是商人,我来到这里,只是因为云游四海,我喜欢流浪,去看看自己从没有见过的地方,遇到伊莫顿,并成为他的老师,也只是偶然而已。”

娜菲迪莉见自己那一长串问题只得到这么个答案,肯定不甘心,立刻追问:“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之前是干什么呢,不是商人,难道真是老师?还有,你们那边的国家是怎样的?有我们埃及这么富饶强大吗?”

先生嘴角的笑容不见了,娜菲迪莉盯着先生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她可以看见一丝灼热从他眸子里一闪而过,然后渐渐回归于宁静,就像一个熊熊燃烧的火把落入水中一样,只剩下光秃秃的木棍沉入浑浊的水底。

“你想知道?”良久,他又笑了起来,轻声问道。

“当然,我很好奇,我以埃及公主的名义命令你回答我。”娜菲迪莉可不想再被吊胃口,直接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先生的脸上完全没有因为她的任性和语气而不满的神色,他的表情依旧淡然:“我只是一个庞大家族的领袖而已。不过,我已经不再适合当一个领袖了,家族被别人抢走之后,我便开始了流浪。我的国家……很大,但是,又很小。”

“所以,你是一个族长?又大又小是什么意思,这不是很矛盾……”娜菲迪莉撑着下巴追问,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了,先生可以明显看娜菲迪莉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娜菲迪莉公主殿下,请问您是迷路了吗?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为了不让尊贵的法老王担忧,就让我的僧侣送您回去吧。”伊莫顿站在不远处,声音温和悦耳,但娜菲迪莉就像见到猫的老鼠,整个人脸色都变了。

她立刻站起来,转身看着伊莫顿,嘴角勾起一抹僵硬的微笑:“不必麻烦您了,大祭司大人,我知道路,我一个人回去就好。”说着,她和先生打了声招呼,便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伊莫顿含笑看着娜菲迪莉狼狈的背影,笑容并没有达到眼底。他转头吩咐了两个僧侣一定要紧跟着公主殿下后,走到先生面前坐了下来。

“族长,嗯?”伊莫顿状似不在意地看了先生一眼,在他出声的时候,先生脸上转瞬即逝的松气他可是全看在眼里的,所以他可不会相信这个男人仅仅只是一个家族的族长。一个人再怎么伪装,举手投足间的气质和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小动作是永远不可能改变的。

很巧,伊莫顿就是一个对这方面十分敏感和敏锐的人。

先生没有理会他这带着调侃的疑问,只是静静地站起来,转身走向房间内:“伊莫顿,我似乎记得,所谓的公主的成年仪式,大祭司不得不去吧?”

又在逃避问题,只要当他询问及他的过去时,他就会逃避问题。伊莫顿看着先生的背影,棕色的眼深不见底晦涩不明,忽然,他皱起眉,嘴角温润的弧度不见了,他张了张嘴,终是将那个问题说了出来:“费舍尔里拉,你所说的家族,其实包括整个国家,对吧。”

先生的背影停住了。

伊莫顿知道了答案。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一个人如此深谙政治、宗教、军事、文化历史甚至经济,怎么可能仅仅只是一个老师呢?从第一次见到他,伊莫顿就觉得他身上有一种不同寻常的诡异感,直到伊莫顿见到了高高在上的法老王,便朦朦胧胧地意识到,那种感觉是什么,只是法老王和他相比,依旧差了些什么。

“被篡位,对吧。手中的江山被卑鄙的小人夺走,受到追杀,被赶出国家,所以你才会开始流浪,但流浪并不是你的本意。”伊莫顿轻声道,他看着那修长的背影,不知怎么的心脏没由来的觉得一阵抽痛,脚步不由得向他靠近,直到走到他面前,“就这样算了真的可以吗,费舍尔里拉?先生,在我的印象中,真正的你应该会重新召集人马,将胆敢触犯你尊严的人扔给阿努比斯……”

伊莫顿的双手轻轻搭在先生的肩膀上,先生微微低着头,静静地听他说完,才微微勾起嘴角,笑着摇了摇头。“不,伊莫顿,你想错了,有些事情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成王也好,败寇也罢,这些都是无所谓的事情。好了,你该走了,否则一会儿娜菲迪莉公主殿下打扮好了,却不见大祭司的身影,她肯定会发火的。”

先生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房间。

伊莫顿皱紧了眉,他并不喜欢这种什么事都被蒙在鼓里感觉,他希望先生能够信任他,而不是仅仅将他当做一个学生,或者一个可有可无的朋友。他知道先生对所有人都会设立一个无形的屏障,他希望成为屏障里的人,而不是和所有人一样都是屏障外的陌生人。

一个国家的王至高无上,先生对任何人任何事都能保持着谦和的姿态,但是唯独尊严不可以。他的王位就如同他的尊严一样,神圣不可侵犯,又怎能容忍他人恣意践踏呢?伊莫顿回想起先生的种种,找不到任何答案的他抬头看着神像。

伟大的阿蒙神,赐予他力量的塞特神,你们能告诉他答案吗?

伊莫顿最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使者,明明心里勃然大怒,但是表面上他还是装出一副温和神圣的姿态,让僧侣将先生带了上来。

那个该死的不懂事的公主,竟然把手伸到他的神庙里要人,或许他的父王真的太宠爱她了。伊莫顿想着,她竟然想让先生当他的老师,而那个老眼昏花却十分精明的法老王竟然同意了。

今天晚上的宴会,先生必须参加,这是法老的命令……

伊莫顿沉默地站在浴室外良久,才遣开了周围的人,轻声走了进去。

巨大的漂浮着无数花瓣的水池里只有一个人,热气充斥着浴室,氤氲缭绕,让整个浴室看起来既朦胧又暧昧。一个人的身影在水池里若隐若现,乌黑的长发因为被打湿了紧贴着他的后背,虽然他有着一头如同女人般的长发,但是你绝对不可能将他的背影当做女人。

他的身材偏纤细修长,肤色也比一般的埃及人白上许多,但是他身上的肌肉却十分匀称,一看就知道是锻炼过的人,而不是普通的缺乏营养的细竹竿子。

伊莫顿从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他,准确说,他从没有见过□□的先生,所以尽管只是一个朦朦胧胧的背影,一时间他竟楞在了原地忘记说话。在炎热的埃及,先生总是穿着一身宽大的袍子遮住了他全身上下,也许是他体质偏寒,竟从没有觉得热。

“怎么,我呆的时间长了点吗?”感觉到身后的人驻足了许久都没有说话,先生睁开了微闭的双眼,站起来侧身看着他,一手将额前垂落的头发整个抓到后面。

当他站起来的时候,水池里的水刚好到达他腰部偏下的地方,露出六块腹肌和引人无数遐想的人鱼线,水珠顺着那让人忍不住咽口水的线条滑入水中,可偏偏最关键的地方隐藏在水里,被缭绕的热气和漂浮着的花瓣挡住了大半。他是侧身面对着伊莫顿的,所以伊莫顿能清楚看到他背部腰部的线条,不是属于女人的那种柔和,但绝对在男人里属于性感的那一类,臀部和腰连接的弧度绝对能让男人女人尖叫。

“伊莫顿?”见自己的问题老半天了都没有得到回答,先生有些疑惑地看着站在水池旁眼神深沉诡异的伊莫顿。

“……没什么。”伊莫顿似乎是不情愿般移开了眼。“费舍尔里拉,我只是想说,如果你不想去,我可以将你送出去,没有人能找得到你……”

“谢谢,但是不必了。”先生像是没有察觉到伊莫顿的反常,他自顾自地走上岸,随意地穿着早就准备好的宴会服饰。“只是去当个老师而已,我相信公主殿下是一个聪明的学生。”

整个过程伊莫顿都没敢将自己的目光停留在先生身上。他听着他满不在乎的语气,心里有些恼怒,也有些无奈地看着地面,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但是,你应该知道,如果你进了王宫,那么很有可能,你一辈子就只能呆在那教书,不能离开埃及一步了吧,你希望这样?没有自由?无法再……你说的,‘流浪’?”

先生看着伊莫顿,突然笑了:“不必担心,伊莫顿,所谓的王宫这种东西,是无法剥夺我的自由的。一辈子很短,几十年而已,这几十年在哪,并不重要。”

他又开始说这些他不懂的话了……伊莫顿将眼睛移动到先生身上。他知道他喜欢简单,所以就算是宴会所用的华服,伊莫顿也只是命人用最好的料子赶工做出一条样式更加精致的白色长袍,再多了一点花纹。虽然在埃及,只穿着一条布裹着关键部位很正常,但不知为什么伊莫顿就是不愿意让其他人看到先生的身体。

还好他喜欢穿长袍……看着先生,伊莫顿突然间想到。

他就和这白色一样,看似无暇易懂,实质上你很难从那一片空白里看出点什么,就如同他现在的表情,淡然捉摸不透。

“我会经常去看你的,费舍尔里拉。”良久,伊莫顿听到从自己嗓子里挤出这么一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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