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明夫妻和萨拉娜,现在吃住都在天涯集团化妆品生产车间那边,是今早才得到高飞忽然住院的消息,随后就放下一切急吼吼赶来了。
本来陈大彪、李德才他们也在郊区的,只是昨天他们都喝多了,没有回去,所以才能在得知高飞住院后,用最快速度赶了过来。
说高飞今年才27岁的人,自然是从小和他打闹惯了的张妍。
也唯有她和刘小龙,在高飞面前才是有什么说什么,随意的让人发指……
“嫂子,只是急性阑尾炎而已,没有这样夸张吧?”
高飞苦笑了声,看到张妍现在面容憔悴后,就知道她是为天涯化妆品给拖累的。
想想也是,高飞这样信任梁明,从建厂到研发,再到销售,无论是高飞,还是假扮他的安归王,都对他信赖有加,从没有对他的能力表示过怀疑。
可结果呢?
现在天涯集团上上下下数百号人,所创的效益别说是养活他们自己了,甚至连喝水的钱都挣不出--梁明这个老总在这些天内,头发白了很多,张妍这个当妻子的,天涯集团实际上的二号人物,财政大臣,能不着急,能不憔悴吗?
“你打小就壮的好像一头牛犊,尽管瘦的好像小鸡子--可从没有得过这种病啊。”
张妍坐在窗沿上,握著高飞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那关心的样子不像他姐,倒像是他老娘,握着高飞手关爱的样子,让王晨这个正牌老婆都汗颜,自问守着这么多人,她可做不出来。
“我倒是小牛犊啊,还是小鸡?”
高飞赶紧缩回手:“行了,妍姐,你赶紧擦擦脸,别这么夸张了。”
“夸张你个大头鬼啊你!”
张妍很恨的在高飞脑门上点了一下,骂道:“以后不许再喝酒,再喝酒,我打断你腿子!”
张妍其实是个有些小势利的小女子,以前高飞落魄时,她可没少为梁明偷着支援他,而和梁明吵架。
不过,吵架归吵架,张妍却从没有强行要求梁明以后不许再给高飞支援。
这就是一种姿态,她心疼自己花钱是真的,可关心高飞也是真的。
“是,是,以后我绝对不喝酒了。”
高飞点头犹如小鸡啄米,王晨很有眼力的拉走了张妍后,才松了口气,对梁明笑了笑:“从今天起,我给你和张妍放三天大假,不许推辞。至于集团那边,我自有主张。”
梁明不是个爱说话的,却明白高飞放他三天假期,就是让他缓解一下精神压力,只是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
接下来又是萨拉娜了。
这性格豪爽的蒙古女人,才不管王晨就在旁边呢,张开双手就狠狠抱了他一下,松开时又在他肩膀上砸了一拳,大咧咧的说:“赶紧好起来,我还指望和你生个健康的孩子呢。”
萨拉娜一言既出,满屋子鸦雀无声--
几十号人都来看高飞,引起了本楼层护士的不满,嚷着让他们赶紧问候完了闪人,顺便把病人给带走,小小的急性阑尾炎罢了,有必要搞的好像沙特国王结婚这样郑重?
“你们先回去吧,我稍后就出院。”
高飞收起了笑容,看着梁明等人说:“不过,你们出去时,必须得一脸沉痛的样子。不要问为什么,照办就是。王晨,你去和院方商量一下,让他们把病例改一下。”
梁明等人搞不懂高飞为什么这样说,只是看他一脸的郑重,就隐隐猜出了什么。
还没有谁说话呢,兔子那儿就双手捂着脸,低声呜咽着走出了病房:“我那个--可怜的飞哥哦,你咋这么命苦啊?你要是挂了,以后让阿爷我怎么活啊。”
高飞拿起一个香蕉,狠狠砸在这家伙的后脑勺上,接着满脸微笑的对老王等人说:“不要学他这样夸张就行了。”
得到高飞的嘱咐后,梁明等人很快就离开了,每个人都是一副郑重的严肃样子。
眼镜却没有走,他知道高飞肯定有事要拜托他去办。
果然,高飞给了他个地址:“你去那边看看,那个女人有什么异常动作。”
就在眼镜驾车奔向惜别里的秋水别墅区那边时,一个穿着白衬衣好像小白领的年轻人,来到了住院部的引导台前。
“先生,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护士小姐很有礼貌。
年轻人笑的很有品味,说道:“我是来看病人了。嗯,他叫高飞,是今天凌晨因急病住院的。”
“哦,我给你查一下啊。”
护士小姐在电脑上扫了几眼,回答说:“是有一个叫高飞的,凌晨一点左右来住院的,就在907号病房,乘坐电梯上去就可以了。”
“好的,谢谢啊。”
年轻人又问道:“我想问一下,病人是因为什么症状住院的?”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
护士小姐摇了摇头,却接着说:“不过,刚才我听院领导随口说,他可能马上要转院去京华那边,看来情况不大妙。”
“哦,谢谢,谢谢。”
年轻人连连点头道谢,却没有去电梯那边,而是走出了大厅,拿出手机拨打了电话:“大小姐,我现在已经打探清楚了,他可能马上就要转院去京华了。刚才,我看到前来看望他的人,都一脸凝重的离开,其中一个男人,还哭的稀里哗啦,边哭边嘟囔什么飞哥啥的。”
“嗯,我知道了,你现在马上离开医院,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岭南,对任何人都不要说来过冀南,明白我的意思吗?嗯,就这样吧。钱,我很快就会给你打进账户。”
郑重嘱咐了句那个高薪聘请来的私人侦探后,赵娴静扣掉了电话,随即倚在沙发上,闭上眼深深的吸了口气。
私人侦探探到的消息,越加符合、肯定了赵娴静的意料。
高飞彻底完蛋了,别说他去京华了,就算是去英美,去月球去火星,也别想躲过老死的命运!
小率的大仇,终于得报了,她这个当姐姐的,也算是尽到了该尽的义务和责任。
接下来,就是该怎么和父亲坦白,并考虑该怎么处理和李男哲的关系了。
想到李男哲,赵娴静的心里就发苦,疼痛。
她是真在意李男哲,尽管她也明白,李男哲在刚开始接触她时,是带有一定别有用心的,但后来却被她的高雅、品味以及休养,给深深的折服了,并在去年年底时,带她去了北朝,见到了那位被称为北朝定海神针的老人。
李男哲的家人对赵娴静很满意,已经开始准备正式和赵友宾见面了--他们的交往,将直接影响到赵家在华夏,李家在北朝的地位进一步巩固。
如果赵率好好的,没有发生这件事,赵娴静的明天肯定是精彩的。
可惜,这一切都随着赵率的死,而有了质的改变,就在她实施复仇计划时,竟然被李男哲当场撞破了!
从昨天凌晨到现在,李男哲在悲伤的离开后,就再也不接她的电话了。
赵娴静美好的明天,有可能会彻底破碎,华夏赵家、北朝李家的联盟,也将分道扬镳,这一切都是高飞制造的!
当初他要不是他卑鄙的杀害赵率,赵娴静又怎么会被迫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复仇,又怎么可能会被李男哲撞到?
高飞,死有余辜!
“可惜,我不能亲眼看到你死时那无比丑陋的样子!”
赵娴静闭眼躺在沙发上,痛恨并兴奋着,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疯子般的咯咯轻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慢慢的睁开眼,然后就看到了一个男人。
一个戴眼镜的男人,就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笑眯眯的看着她,很绅士的样子。
“啊,你、你是谁!?”
赵娴静楞了瞬间,随即腾身坐起,脸色苍白:“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赵娴静赵小姐是吧?我刚进来,在你遗憾不能亲眼看到某人死时丑陋无比的样子时。”
眼镜翘起二郎腿,看着赵娴静叹了口气:“原来,你真是杀害高飞的凶手。唉,冤冤相报何时了啊,你为了杀高飞,竟然不惜付出了自己的清白,这算不算是犯傻呢?”
“你怎么知道?”
赵娴静这句话刚出口,脸色越加苍白。
也许世人都知道她要杀高飞,为被暗算而死的赵率报仇,可只要她不承认,别人找不到她杀高飞的证据,就没有谁因此而断定是她杀了高飞。
总不能,那些人把她被高飞给祸害了,说成是她害人的证据吧?
如果真是那样,相信世间所有的男人,都希望自己被赵娴静这样的美女给害死。
可现在,在眼镜诈问她时,赵娴静露出了马脚,随即改口:“胡说,胡说,我什么时候杀高飞了?”
眼镜才不会和女人通过斗嘴,来和她辩驳什么,只要知道她要杀高飞就可以了,呵呵一笑,道:“我现在纳闷的是,你到底是怎么给高飞下毒的?”
赵娴静死死抓主沙发垫子,颤声说道:“我、我没有给他下毒,我没有!”
“你没有?”
眼镜右手一晃,多了把手术刀。
再晃了下,手术刀看起来从果盘里划了一道,就再也没其它动作了,但赵娴静却惊骇的看到,果盘里的两个苹果,三个梨子都变成了七八瓣。
在外人看来,眼镜一刀就把这些水果割成了七八瓣。
赵娴静只看到了一刀,实际上眼镜在瞬间划出了至少四刀,只是手法太快,快到她根本看不出来。
望着那些被割开的水果,赵娴静牙齿开始咯咯打颤:“你、你要杀我?”
眼镜低下头,用手术刀修理着指甲,淡淡的反问道:“你既然下毒害高飞,难道就不许我杀你吗?”
“我--你要杀我,我躲不过。”
赵娴静咬牙:“想杀,那就来杀吧,我才不会怕,更不会求饶!”
眼镜淡然一笑,看着手术刀:“在你临死前,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给高飞下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