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不久前,安归王还突然把脖子突然变成歪倒的‘凹’字诡异招数,来躲过高飞快逾闪电的一剑。
但现在,她却轻而易举的被铁屠用刀把砸昏过去。
铁屠知道,如果不是安归王在听说黑皮《安归经》丢失,无论她怎么努力也无法集齐全套经书(不能集齐全套经书,就无法向铁木真那样破译经书中的秘密,无法调动安归教所有的能量)后,精神上受到刺激的话,他根本不可能如此轻易的得手。
他们俩人是华夏九龙王中的佼佼者,但在安归王、哪怕是受伤的安归王面前,也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他们不想承认,但事实却摆在面前,由不得他们不承认。
就像受伤的毒蛇,和两只小鹌鹑,骄傲的小鹌鹑。
幸运的是,安归王在精神上受到打击后,把伟业破灭的怨气,都撒在了高飞身上,冒着走火入魔的危险,在几分钟内接连变幻不同的面孔,这才给了铁屠可乘之机。
现在,那么神秘的安归王,就静静的躺在脚下,双手抱在雄前,微微蜷缩着身子,就像一个任人宰割的无助小女孩,只需高飞手起刀落,一切都成神马浮云。
高飞接过了弯刀,缓慢的转了几个刀花后,忽地对着安归王脖子疾劈了下去!
铁屠微微挪开了目光:他虽然很不待见安归王,也下定决心除掉她,可这个时刻到来后,他却又不想亲眼看到这么一漂亮女孩子,身首异处。
铁屠不是舍不得,只是不忍一件美好事物被人为的破坏。
在高飞举刀劈下去时,铁屠就做好了被鲜血溅一身的准备——不过,他等了片刻,却没有看到这一幕,有些纳闷的看向高飞,却看到他收起了刀子。
铁屠微微皱眉,淡淡的问道:“你舍不得杀她?”
高飞面无表情:“在穆天涯死后,我就和安归教不共戴天。”
“那你为什么不杀她?”
“杀她容易,但有些人会死。”
“谁?”
“连雪,城阳,颜红,小四——一些小人物。”
高飞随时把刀子抛掉,淡淡的说:“她这个安归王虽说名不符实,可我觉得她应该能知道配出某种解药,来解决连雪她们的麻烦。”
不等铁屠说什么,高飞抬头看着哗哗淌下的水,喃喃的说:“其实,现在杀她,和不杀她,又有什么区别了?反正大家都得死。”
铁屠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微微叹了口气,坐在了炕上,任由从上面流下来的水浇在身上,无动于衷。
随着水位急剧上升,安归王半截身子都泡在了水中,乌黑的长发漂起,遮住了她那张漂亮的脸庞,看上去很是楚楚可怜。
“唉。”
高飞低低的叹了口气,弯腰把安归王从水中捞出来,放在了檀木炕上,接着坐在铁屠身边,拿起炕头上的那本白色封皮《安归经》,从口袋中掏出一块塑料布,仔细包裹了起来,踹进了怀里。
铁屠盯着渐渐上升的水面,问道:“这本书还有用吗?”
高飞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淡淡说道:“也许我们不一定会死。”
铁屠笑了:“你经常说,你最佩服心伤的冷静,我的坚强意志力。其实,我们也同样羡慕你,不管身处任何险境,你都能保持着最为积极乐观的心态,这才是最可怕的——说起来,我们不如你。”
铁屠的话音未落,棺材忽然再次猛地巨震一下,四周的木材发出喀嚓的声响,马上就有水涌了进来。
高飞有些好奇:“咦,难道棺材歪了,石头砸到了侧面?那我们为什么没有歪倒呢?”
铁屠解释道:“棺材没有歪倒,棺壁破裂也不是石头砸的,而是因为我们‘乘坐’的棺材,很可能被大水冲进了地壳裂开的河道中,触礁了。”
“哦。”
面临死亡,高飞俩人却像没事人那样:“那你猜,棺材还能坚持多久?”
水势,已经涨到了檀木炕沿上,铁屠抬手打了一下水面:“也许最多能支持五分钟——”
铁屠这句话还没有说完,直觉得又是一下巨震,棺材裂开!
白龙般的水,呼啸着涌了进来。
金丝楠木制作的棺材,瞬间瓦解,淹灭了一切,也淹灭了水下西瓜球发出的光芒,周围变成了漆黑一片。
“高飞,我不希望在奈何桥上看到你!”
铁屠这句沙哑的嘶喊,就是高飞陷入黑暗中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一个温暖的身子撞进了他怀中,使他下意识的抱住,却延误了去拉铁屠的手。
——
“哥哥,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田中秀雅蹲坐在田中秀则面前,乌黑的双眸中满是关心。
田中秀则额头上还贴着一块创可贴,左脸颊上有几道抓痕,嘴角也有一块结了疤的疤痕,虽说这只是真正的皮肉之伤,不过却大大影响了他大合集团董事长的光辉形象。
“身体是没事了,一点小伤。”
对妹妹的问候,田中秀则很欣慰,点了点头,拿起茶壶替她冲了一杯花茶。
茶叶的清香,弥漫在了房间内,让人精神一振。
“谢谢。”
田中秀雅微微弯腰道谢,双手端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闭上眼睛任由稍微有些苦涩的茶水在舌尖打了个转后,才慢慢咽了下去。
马上,一丝甘甜从舌下涌起,带着出尘的意境。
只有十九岁的田中秀雅,是岛国早稻田大学的经济学博士,不但是学校公认的天才(十九岁的经济学博士啊),更是这所国际名校的校花。
所有认识田中秀雅的人,不管男女老少,对她的评价不是一般的好:善良,单纯,无论对谁都彬彬有礼,说话声音稍微大一点就会脸红,对待任何人,哪怕是个乞丐,她也会给予足够的尊重。
她不像同龄女孩子那样,每天不是抱着咖啡就是喝红酒,穿奇装异服,把头发染的五颜六色。
她只喜欢喝茶,永远都穿板正、略微带点保守的衣服,她的头发乌黑柔顺,她从来不化妆,长长眼睫毛下的那双眸子,清澈的让人心悸,使人情不自禁就会联想到富士山上的那口深潭。
田中秀雅,名如其人,岛国皇室的宫主在她面前,都会自惭形秽,被上万早稻田学子奉之为梦中人——但不管再怎么放浪的男生见了她,却都会下意识的装做绅士。
如果谁冒犯了田中秀雅,都算是一种亵渎,一种犯罪。
田中秀雅不但是早稻田大学的骄傲,代言人,更是田中秀则的心尖肉,无论在他在外面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在妹妹面前却只是一个和蔼的哥哥。
替哥哥满了下水后,田中秀雅双手放在膝盖上,微微垂着眼帘,细声细气的说:“哥哥,我有一件事想和求你。”
田中秀则对妹妹一向是有求必应,哪怕她要天上的月亮,他也会竭力去摘,所以从来都不会拒绝,这次也是一样。
端起茶杯,田中秀则呵呵问道:“秀雅,有什么事直接和哥哥说,能做到的,我一定会满足你。”
“谢谢哥哥。”
田中秀雅头垂的更低:“今天上午、上午我去了这个城市的中心医院。”
正要喝水的田中秀则一楞,赶紧放下茶杯,语气里带着紧张:“哦?秀雅,你是不是感觉哪儿不舒服啊?”
田中秀雅摇了摇头,好像蚊子在哼哼:“我很好——我去医院,是为了看望一个人。”
“看人?”
田中秀则眉头皱起,明白了什么:“秀雅,你去看那个梁明了?”
田中秀雅低垂着头,没有回答。
沉默,一般就是答应或者是的意思。
田中秀则眼里闪过一丝恼怒:“秀雅,你是想让哥哥放过那个敢打你的支那猪……”
他还没有说完,田中秀则就抬起眼帘摇手说:“哥哥,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要尊严的人,不是某种动物。我知道,近代华夏是华夏五千年文明中最为昏暗的时代,备受西方国家和我大岛国的羞辱,所以很多人在提到华夏时,总是会带有一丝偏见。”
田中秀雅的声音慢慢高了起来:“可是哥哥您应该听说过法国皇帝拿破仑曾经说过一句名言,华夏就是一头睡着的狮子,她一旦醒来,必将震惊世界!拿破仑没有小看华夏,就连二战中的希特勒,横扫了整个欧非大陆,但也没有打中国的主意。在华夏历史上,他们有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一代天骄,在那个年代,华夏是整个世界的中心,我们不能因为华夏一时的落后,就看不起她。事实证明,任何与华夏作对的国家,都以失败而告终,任何与华夏保持世代友好的国家,都受益匪浅。”
一口气说出这么多后,田中秀雅轻轻吐出一口气,用真挚的口气说:“哥哥,我觉得你已经让那个华夏人为他的冲动付出了代价,就没必要再……”
她还没有说完,田中秀则就把茶杯重重放在了案几上。
田中秀雅身子轻轻一颤,重新低下了头。
田中秀则脸色阴沉,默不作声很久才柔声说:“秀雅,你说的这些是真的。华夏的确有她的辉煌。可那些都已经过去了,现在的华夏是个自私的民族,他们的人民没有教养,崇洋媚外,总是有数不清的贪官污吏——这是一个堕落的民族,再也无法恢复大唐盛世那个年代。”
田中秀雅抬起头,低声反驳:“哥,你错了,你只看到了华夏黑暗的一面,可你有没有想过,这头正在从伤痛中恢复过来的雄狮,正在努力改变现状。而不是像我们的祖国那样,被美国人光明正大的欺压后不知羞耻,还沾沾自喜。美国大兵打着保护我们人民的旗号,凌辱我们的妇女。每隔十年左右,就会利用各种卑鄙手段让我们的经济崩溃——但华夏呢?不管面对多大的势力,他们都会说不!”